在魯經理的引導下,陳易等人上了魯州餐館三樓一個不對外開放的雅間之中。
“陳易先生,您稍坐一會兒,飯菜馬上就能上來,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魯經理把陳易等人送到地方,異常恭敬地寒暄幾句,然後下樓離去。
幾人四處打量了一下,一個小小的三層樓小餐館,竟然別有洞天,藏着這麼一處好所在。
雅間中的所有裝飾全部是華夏風格,景德鎮瓷器,雖然是現代,但也價值不菲,一個瓷瓶就要近十萬,桌椅全部是楠木打造,紋理清晰,做工精美,比大廳裡的那些紅木桌椅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潔白的牆上掛着兩幅陳丹清大師的山水畫,小橋流水,魚鳥花蟲,栩栩如生。
“難怪不對外開放,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姜水流走動一圈,不住點頭,即便是見慣了各種私人會所山莊,也不由不由衷讚歎,誰能料到前一腳還是破破爛爛的舊城區,後一腳就到了高級會所?
“陳易,你認識這家飯店的老闆?”
姜哲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這魯州餐館前倨後恭的緣由,只能如此猜測。
“不認識,這家飯店雖然店面不大,可在泉城也算是有些名頭,老闆據說是國家特級廚師,又經常參與外資引商以及領導視察的接待工作,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哪裡是我能認識的。”
陳易搖頭否認,自己也就是這一年多才聲名鵲起,跟人家老師傅相比只能算是後起之秀,又因爲各自領域路數不同,哪有機會見面。
姜哲更加疑惑了,“那他爲什麼……”
“爲什麼這麼客氣?”
陳易笑着看了她一眼,“那是因爲風水!”
“風水怎麼了?他這店裡生意火爆,不像是風水出問題啊?”姜哲做這類欄目,對風水自然也有些瞭解,雖說稱不上內行,但也算是能一知半解。
“現在不出問題,不證明以後不出,所以這家店的老闆最近估計很着急上火。”
姜哲挑了挑眉頭,心中略微不服,說道:“你連未來的風水都能預算到?就算你能,那這位老闆是怎麼知道的?”
韓聞雪在一邊“噗嗤”笑出聲來,“這很簡單。”
姜哲皺了皺眉,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嬌俏美麗的女子,從種種跡象表明,她應該也是陳易的女人之一,不知爲何,姜哲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喜。
“韓小姐對吧,您也是風水師?”姜哲問道。
陳易喝了一口華東特產的日照綠茶,笑着看向她們兩人,不得不說,韓聞雪的思維跳躍性要遠大於普通人。
韓聞雪連連搖頭,道:“不是,我不是風水師,可他們的風水要變了,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啊。”
姜哲眼光撇過陳易的臉,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怎麼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自己被矇在鼓裡一樣?尤其這個“他們”還是陳易和陳易的女人。
“其實很簡單的,因爲這裡正在舊城改造,馬上就要拆遷,你說風水是不是就變了?”韓聞雪嬌俏一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多少嘲諷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姜哲還是鬧了個大紅臉,思維定式了,陳易說風水,她就從風水方面考慮,卻忘了最大的外力因素。
姜錚在一邊看着着急女兒吃癟,有些無奈,姜家教育出來的孩子怎麼連一個孤兒院長大的都比不上?不止比不上,還差了老遠。
“陳易啊,我聽說雲南那塊地被你拿了?”
姜水流隨便在一個位子上坐下,大大咧咧的問道。
陳易
道:“不是我拿的,是人硬塞給我的!”
老子信了你的邪!
姜水流心中暗罵一句,這小王八蛋吹牛也不怕閃了舌頭,老子出二十億都拿不下來,會白送?
當然,他也就只是心裡想想,嘴上卻說道:“這麼大一塊地方,你準備怎麼發展?有什麼打算嗎,我可以幫你參謀參謀。”
陳易只是看了一眼這位黃鼠狼舅舅,就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想起鳳凰的話,心中一樂,不怕他有想法,就怕他裝啞巴。
“打算倒是有了,只是一個初步的想法,就不讓你們賤笑了”,陳易看着姜水流那比吳胖子還要大一圈的臉盤,撩撥着他的好奇心。
“你這是哪裡的話,年輕人啊,就要敢打敢拼,難不成還怕我給你搶了?”姜水流也不是一般人,語氣平和,但言辭卻是犀利。
陳易道:“好吧,那就請我的助理給你們講講,聞雪,不用藏着,都是一家人,儘管說。”
韓聞雪白了陳易一眼,然後正了正神色,說道:“按照我們現在的計劃,準備建造這麼幾個場所,奇門遁甲林,借的是‘諸葛亮七擒孟獲’的典故,苗人神蠱,那也都是真實的蠱蟲……”
不得不說,韓聞雪的專業性還是挺強的,平日裡打打鬧鬧,一到正事就嚴肅起來,把他們之前的幾個設想一一講清楚。
一桌子人聽得有滋有味,就像是聽神話故事,很精彩,可卻深表懷疑,這也有些太扯了吧!
“你們確定能做到你們說的這些?”姜水流皺着眉頭,同樣懷疑,不是他們見識少,而是韓聞雪說的這些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這是真金白銀往裡砸,我能開玩笑?”陳易笑了笑,與原先預料到的情況相當。
姜水流點了點頭,沉浸在思索之中。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
陳易看了看門口,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陳大師,您好,老頭子冒昧前來,還希望沒有打擾到您。”
包間厚重的楠木房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鬚髮皆白,年紀在七十歲左右的男人,雙手抱拳,恭敬說道。
“您就是魯老闆吧?”
這老人的面貌與那個魯經理有七八分相像,語氣形態也是神似。
“陳大師果然名不虛傳,一眼就看破了老頭子身份,我就是魯正源,這家小店的老闆”,魯正源眼光閃爍幾下,隱藏的很好,自然而然說道。
“魯老謙虛了,您這家魯州餐館可是名揚海外啊,要是說小店,華夏這麼多開飯店的那還不羞愧死?”
陳易玩笑說道,他對這種靠手藝吃飯的人一直很尊重,其實他就是這一類人,只不過這個魯正源的手藝是燒菜,陳易的手藝是風水卜術攻伐殺術。
“陳易大師過獎了,您纔是真正厲害,年紀輕輕,在風水上就這般造詣,着實不簡單啊!”
可以說是投桃報李,也可以說是惺惺相惜,他能看出來陳易對他很尊敬,同樣,他對這個年輕人也佩服的緊,看了一眼在座諸位,他也不想多耽擱,於是問道:“那個,陳大師,老頭子過來是有一件事想麻煩您一下,不知道您什麼時間有空?”
陳易知道這老頭子擔心什麼,直接說道:“您是爲了新店選址的風水問題吧?”
“不錯,說實話新店選址已經困擾我一年多了,要不是我在政府那邊還有些關係,恐怕早就被那些拆遷隊轟走了”,魯正源眉頭緊鎖,看樣子非常憂慮。
陳易挑了挑眉頭,說道:“魯老,泉城這麼多風水師,
高明的也有不少,爲何你不去請他們,而是一直拖着呢?”
“唉!”
魯正源嘆了口氣,“老頭子不是沒請過他們,只是風水師中魚龍混雜,高人難覓啊。”
“哦?”
陳易嘴角扯動,盯着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瞞您說,我們魯家之所以香火不斷,歸根結底還是因爲風水”,魯正源說道,“我魯家本是泉城附近的一家農戶,早年滿清大屠殺時候,我家祖先偶然間救了一個被清兵追殺的風水師,幫他躲過追殺,並留在家中養好傷勢,那風水師承我家恩情,指了現在這處地方,做了個風水局,說是隻要能在此長久經營,大富大貴或許不可,但做個富戶足矣,但是……”
魯正源頓了一頓,滿臉憂慮,繼續道:“如果風水局一旦被破壞,恐怕會有殺身之禍,血脈斷絕!”
本來在座幾人還在聽故事般津津有味,剛想說點好人有好報之類的話,可忽然聽到“殺身之禍,血脈斷絕”八個字,屋中瞬間安靜下來。
說這些話的時候,魯正源眼光在經意或不經意間撇向陳易的方向,見他一直無動於衷,只是在認真聽自己講述,心中不由一陣失望。
盛名之下,不符其實啊!
看來自己還是高看他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再如何聰慧,本事還能大到哪裡去了?
“那個風水師是在幫你們還是害你們?”
蘇常磊一陣沒怎麼敢說話,可聽到這裡卻忍不住脫口而出,不用說現在這個大興土木的年代,就算是清朝,天災人禍,官匪橫行,想要世世代代在一個地方定居,那得要多難?
“小蘇!”
姜錚瞪着他,輕聲呵斥一句。
蘇常磊知道自己說多話了,不禁縮了縮脖子,道:“魯老,不好意思,我一時嘴快。”
“這不只是你這麼想,我也懷疑過,只是事情究竟如何,還要問我的祖先啊。”
魯正源說完,又不死心的朝陳易拱了拱手,道:“陳大師,不知道您或者您的老師有沒有辦法解了這個風水死局?”
他把“您的老師”說的格外清晰,在他看來,陳易必定會有老師,弟子不行,師父或許可以一試,如果再不行,他真的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能人了,只能眼看着魯家就此絕跡。
“真正的師父我是沒有的。”
陳易淡淡說道:“或許您打聽過我,我曾經跟風水街的韓老爺子學習過一段時間,但更多是學習如何做人做事,而不是風水術。”
“您,您不要開玩笑了,風水師怎麼會沒有師傳?”魯正源身子晃了晃,難以相信,正如陳易所說,在這之前他打聽過陳易,畢竟在風水街也算是一個人物,知道韓老頭並非陳易的授業恩師,所以纔會推斷在陳易背後必定還會站着一位高人,只是萬萬沒有料到,陳易背後那位高人,連他自己都知道在哪裡。
“您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自學成才。”
陳易雲淡風輕,“你的麻煩我或許可以一試,只是,前提是您老人家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而不是半遮半掩,七分真三分假。”
魯正源神色有些僵硬,尷尬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哪裡半遮半掩了?”
“是嗎?”
陳易撇撇嘴,道:“要是如此,那你們魯家就帶着那塊麒麟玉佩消亡吧,我沒有辦法!”
“這,這,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魯正源霍然變色,下意識朝低了下頭,蒼老的脖頸上露出一根刺眼紅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