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大師,您,您這是五音化煞?”
魯正源活動了手腳,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還要輕鬆上一些,不由驚呼說道。
古代很多風水師行走江湖喜歡帶把竹笛或者玉簫,很多時候就是因爲要用“五音驅煞”。
當然,他也知道五音驅煞的要求實在不低,不僅僅風水師的實力要強勁,能把靈力融入音律之中,對樂器的要求同樣很高,必須選取日出東方震位翠竹,年限以七年爲佳,要選取中間三節,不得太粗,不得太細……
這麼苛刻的條件幾乎沒有天然竹子便能得到要求,很多時候都要風水師自己種植,精心看管照顧。
如果要是用玉質打造,成功率也許會高上一些,但在保證玉石質量的同時,還要進行溫養,加上尋找尋找合適玉石,雕刻鏤空以及溫養,所花費的精力並不比竹笛少。
若是這些條件達不到,那風水師化煞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然而,今天魯正源着實開了眼界,別說見過了,就是想都沒有想過,有人竟然能隨便拿起一個火鉤和鐵鏟子就能施展五音化煞,這,這實在匪夷所思!
舉輕若重,不拘於外物,談笑間便可消除煞氣……,這,這個年輕的陳易大師到底有多高啊!
魯一飛和魯一鳴也是粗懂風水的,偶爾也會聽父親說起那些高明風水師的奇聞異事,見到陳易施展“五音化煞”自然也是驚駭不已。
魯一鳴心中慶幸,幸虧自己親自去了陳易家中,最終把他請來,若是錯過,再要尋找這麼一個人那就難了。
運氣不會總是垂青一人,魯家先祖尋訪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幾個能如此輕易施展“五音化煞”的人,而他們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竟然差點錯過了,還好祖宗保佑。
魯一飛則是後悔不已,當初自己爲什麼就聽了劍豪的話,極力反對呢,若果早些請他過來,父親就不會出這檔子事情了。
父親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恐怕自己就要抱憾終生,即便得到麒麟玉符也會一輩子愧疚後悔。
“不錯,這確實是五音化煞!”
陳易對魯正源能認出“五音化煞”來並沒有什麼意外,畢竟是發丘將軍的後人,那是要靠風水吃飯活命的,知道這些不算稀奇。
再說,這“五音化煞”也沒有多麼神奇,放在以前,很多人都能施展。
而且,利用音律,化成五行,驅邪化煞,也並非只有風水師才能使用,很多普通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都可以運用。
比如說,很多平常不打呼嚕的人,在疲累至極,感冒頭疼或者某些身體生出病變之時,都會打起呼嚕。一夜呼嚕之後,第二天的身體會好上一大截。
現代某些科學家研究,人之所以會在某些時候打呼嚕,就是人體自身的一種自我治療機制,也就是聲波治療。
當然,陳易是不認同這種看法,或者說不完全認同,呼嚕既然是人身體的一種自我治療機制,那爲什麼會有很多人因爲打呼嚕而窒息死亡呢?
這肯定是不正確,或者不全部正確的。
如果套用“五音化煞”的基礎理論就可以完美解釋了。
宮、商、角、徵、羽,五種音律代表金
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化煞,無非就是用一種屬性的聲音,去剋制另一種屬性的煞氣,量少則不達,量過則有損!
這就是爲什麼有人打呼嚕把自己憋死的原因了。
陳易扔下鐵鉤和鏟子,拍了拍手,說道:“魯老身上的煞氣盤踞於胸口,爲土性,心臟在中醫五行中屬火,土泄火氣,這纔會使得你心臟絞痛。本來那些煞氣只是盤踞胸口,但是魯老最近的動作有些大了,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聽到這裡魯正源心頭一顫,老臉之上很不自然,彷彿是什麼丟人之事被揭開,也彷彿是什麼錯誤之事再次被回提起。
陳易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表情收於眼中,說道:“俗話說,人溫玉玉養人,佩戴久了的玉是會有靈性的,某些時候也能救人一命,但是當你自尋死路,那就不是一枚小小玉墜能阻攔的了的了,而且也是在這個時候,心臟漸漸停止跳動,火頭便熄,煞氣無從寄生,便開始周遊全身,尋找新的旺火之地,這纔會讓你的腿腳麻痹。”
魯正源已經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下了牀,慢慢在廳堂中行走着,聽到陳易的分析,不由說道:“陳易大師風水造詣高深,我魯家當年尋遍很多高人,走過無數彎路之後,才認識到的事情,您只是看了兩眼,就能說破,老夫實在是佩服啊。”
陳易擺擺手,說道:“魯老先把這佩服收起來,等我把話說完,估計你就會是另一個想法了。”
魯正源見陳易說得嚴肅,心中一凜,微微彎下腰,說道:“陳易大師請講,老頭子聽着呢。”
魯一飛和魯一鳴也是同樣恭敬無比,一左一右站在魯正源身邊,目光同時看向陳易。
在三人目光注視下,陳易從火爐中夾出一塊燒紅的火炭,點上一支白將軍,說道:“魯老,你要是真的死了,或許還能少一些麻煩,那些煞氣失去了火源之地,不久之後也會消散在天地之間。只可惜的是,您並沒有死成!
煞氣已經蔓延至全身,你們家的風水局和那枚麒麟玉墜年代久遠,靈力枯竭,已經不能再讓煞氣散而再聚,用不了多久,恐怕你還是會與曾經的那些土夫子一樣,周身痛癢難當,要麼被折磨死,要麼自行了斷。”
“什麼?”
魯一飛神色大變,看着陳易,慌亂說道:“陳大師,您剛纔不是用五音化煞把起父親身上的煞氣化解了嗎?怎麼還會,還會發作?”
魯一鳴看了大哥,心中冷笑,若不是你和你那留學歸來的兒子極力反對,不讓父親去請陳易,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只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向陳易,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陳易看了眼魯家父子三人,沒動聲色,繼續說道:“這血煞之所以難纏,就是因爲它帶着一絲乾坤靈性,既然能追逐血脈傳遞潛伏下去,那麼在你身體裡的煞氣還會這麼容易就消除嗎?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它應該會像是病毒一樣,能潛伏也能不斷壯大,那些脫離胸前印記的煞氣就像是進了野外的草木,即便寒冬來臨,枝葉枯萎,可是根部還是深埋在土壤之中,種子已經散播出去。”
陳易頓了頓,語氣加重,說道:“所以說,魯老體內那些消散出去的煞氣,就
像是草木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雖然我暫時幫你驅逐乾淨,但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再次成長壯大,蔓延荒野。”
“唉!”
魯正源長長嘆了一口氣,不過人算是硬氣,雖然神情低落,但卻沒有平常人乍然面臨絕症死亡時的驚恐。
或許,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就是在等着這個時候,只不過是比預料的時間早一些而已。
“陳,陳大師,您有辦法讓那枚麒麟玉墜再次恢復功效對不對?”
魯一飛臉色慌亂,雙眼緊緊看着陳易,一雙整日掂大勺而粗壯無比的手臂不由自主顫抖着。
魯一鳴臉上也帶起一抹惆悵,父親雖然有些偏向大哥,可怎麼說都是他父親。
陳易想了一下,並不能確定,畢竟那枚玉符實在太過精妙,說道:“魯老,我再看看那枚麒麟玉墜嗎?”
“當然!”
魯正源二話不說,把那枚雕刻成麒麟形狀的玉墜從脖子上拿下來,交給陳易。
陳易點點頭,接過玉墜,用神念小心分解着那些陣紋符籙,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風水局,順帶要幫着魯家人把血煞解除,但至於最終能不能順利完成,陳易心中還是沒有多少把握的。
關於血煞,《御龍經》中並沒有記載,一切都需要他邊研究,邊解決,完全要靠他自己的修爲和風水功底,能不能成功,需要用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準。
所以,在他研究這些的時候,必須要保證魯正源的安全。
他剛剛壞了魯劍豪的好事兒,誰知道他會不會變成一條瘋狗亂咬人,魯正源活着正好還能壓住他。
然而,當他的神識深入玉符的時候,臉色忽然大變,驚呼一聲,道:“怎麼會這樣?”
“陳大師,出什麼事了嗎?”
魯家三人看見陳易面色難看,驚慌問道。
陳易沒有回答,而是用神念仔細探查,生怕自己弄錯了,可最終結果還一樣,這麒麟玉符上似乎多了些東西。
他問道:“魯老,最近有人動過這麒麟玉符嗎?”
魯正源心中慌亂,“陳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您能說明白嗎?”
陳易把麒麟玉墜拿出來,嘴中默唸咒語,隨着麒麟玉墜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一隻頭角崢嶸的巨獸忽然出現在幾人面前。
魯正源曾經見過一次,魯一飛和魯一鳴也是聽魯正源說過,看見麒麟再現,俱都眼神火熱,面上帶着一股恭敬虔誠。
然而,當他們細細觀瞧的時候,這才發現了事情的異常,金黃色的麒麟後背上竟然有一塊臉盆大小的黑斑,彷彿是銅鏡之上落了一塊是烏黑墨跡一般刺眼。
“陳,陳大師,怎麼會這樣?”
魯正源神態異常緊張,胸中彷彿被一隻大手抓緊,嘴脣上下開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形。
前兩天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他對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活了七十多年,也夠本了,可是這麒麟玉墜關係的不止是他一人的命啊!
陳易的眼睛在幾人臉上一一掠過,搖了搖頭,道:“這要問你們自己了,好好想一下,這兩天有誰對它做過手腳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