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不想在白鐵餘這裡再浪費哪怕是一秒鐘的時間,這廝完全就是個狂人,瘋子,神經病
走出這個帳蓬後,薛紹莫名的感覺心裡很悶,身上的鎧甲尤爲沉重起來,領口位置夾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他焦惱的撕扯衣服的領口想要鬆開一些,卻死活也扯不開。頓時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了,他感覺自己彷彿是都被一張魚網緊緊的裹住無法動彈
帳篷裡的白鐵餘,仍在薛紹的身後放肆的大笑,大聲的叫喊
薛少帥,瘋子與聖人只有一線之隔,並且同樣的迷人
都說紅顏禍水,其實男人也可以傾國傾城我們兩個就是這樣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我們擁有同一種能耐,蠱惑人心
我們都能讓其他人如癡如醉的迷戀我們出生入死的追隨我們
咱們兩個,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所不同的是,你生在了貴族世家,我卻是山野村夫
如果能夠早些相遇,你我二人聯手共事,天下唾手可得
薛紹心裡的一股無明業火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猛然一擰身折回帳篷,抓住白鐵餘的衣襟,左右開弓給了他幾個大嘴巴子。
你打吧哈哈哈你打吧你越生氣,就代表我說得越對說到了你的心坎裡去白鐵餘一邊捱打一邊瘋狂的大笑,總有一天你會走上和我一樣的路,讓所有人和你一起瘋狂到那時你會什麼都不求,因爲你什麼都擁有了什麼都不稀罕你唯一的喜好就是看到整個天下在你眼前憤怒的燃燒,然後你就會像我這樣大笑,開心的大笑,哈哈哈這就是男人的傾國傾城
草你媽我打你個傾國傾城薛紹真的發怒了,巴掌變成了擺拳和直拳,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白鐵餘的面部和頭上。
白鐵餘瞬間變得鼻青臉腫嘴裡的鮮血四下飛濺,這下真的暈死了過去。
月奴和玄雲子聽到動靜趕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雙雙目瞪口呆。
薛紹心裡隱伏很久的一頭噬人野獸,彷彿是被白鐵餘的胡言亂語給釋放了出來。他宛如發狂的沉聲怒吼,高舉拳頭骨骨作響,眼看就要一拳下來結果了白鐵餘的性命
少帥,手下留情玄雲子大聲疾呼,一閃身上了前來擋在白鐵餘的身前。那張宛如冰清的絕色容顏,就停在薛紹的拳頭前面,不到三寸之處。
薛紹眼中殺氣騰騰如同撲食的猛虎,一隻怒拳嘎崩作響的激烈顫抖,但終究是沒有打下來。
你真當他是你的男人,如此捨命救他鬼使神差的,薛紹怒聲斥問。
玄雲子微微一皺眉,平靜的道:公子,何必爲一瘋子而動怒請務必控制心魔,綏州之亂尚未完全平定,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聽玄雲子這麼一說,薛紹心中恍然一激靈,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扔掉白鐵餘收起拳頭,薛紹深呼吸了一口額頭冷汗直下,匆匆對玄雲子抱了一拳以示歉意,他一擰身就大步走了。
月奴,快去照看你家公子。玄雲子連忙低聲急語,他最近太緊張太壓抑了,去讓他放鬆一下
噢月奴連忙快步跟上薛紹,臉上一片紅韻讓公子放鬆無非就是那樣嘛
薛紹獨自一人走在兵馬混亂人來人往的夜色之中,不停有人向他行禮問候,他都熟視無睹渾然不覺。
這一刻,薛紹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出竅了,像是回到前世的軍旅生涯。好多次執行任務以後回來,他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特別累,特別緊張,特別敏感,特別容易憤怒。
戰後心理綜合症,發作了
戰後心理綜合症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是指軍人在遭遇重大的戰爭壓力與死亡威脅之後,產生的一種心理失調的後遺症。主要表現爲惡夢性格大變情感分離麻木失眠易怒過度警覺失憶和易受驚嚇。
要想控制或是抑止戰後心理綜合症的發作,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馬上進行性處理。這是古往今來的很多戰爭當中,不乏軍隊縱容狹妓或是擄掠**的主要原因所在。
這是薛紹來了大唐以後這麼久,第一次發作。第一次單獨領兵出征,又行此險策與白鐵餘決戰,薛紹心裡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公子,你去哪裡後面傳來月奴擔憂和急切的喊聲。
這一記聲音像某個心錨一樣,讓薛紹心裡的邪火瘋狂燃燒起來了。
薛紹猛然停步,回走幾步一把抓住月奴的手腕,跟我來
月奴從未見過薛紹這樣的神情,都有點被嚇壞了,一聲不吭的被薛紹拉着走,後來幾乎是跑了起來。
薛紹顯然是沒耐心也沒時間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了,他拉着月奴跑到城樓駐軍的火房柴草間裡,三下五除二的撕去了月奴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前奏,沉聲一吼他就瘋狂的衝刺了起來
月奴渾身緊繃大汗淋漓,繃直了腳尖仰起了脖子,死死捂嘴咬住牙關不敢發出聲音。
隨着薛紹激烈的衝刺,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幾乎讓月奴暈厥了過去,身上抽筋似的顫抖起來。
意亂情迷,魂飛天外
良久過後。
薛紹渾身發軟大汗淋漓的,趴在月奴豐滿柔軟的胸前,閉目喘氣。
月奴擁抱着薛紹,溫柔的輕撫他的後背與臉頰,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酸。
公子,你受苦了說着,月奴的眼淚叭嗒嗒的流了下來。
薛紹沒有吭聲也不動彈,像是暈厥了一樣壓在月奴身上,渾身的力氣包括心力,都像是全部放空了。
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一睡不起。
半個時辰以後,所有的唐軍將士開始發瘋似的滿城尋找他們的少帥。薛紹卻與月奴,開始了第二輪的激情燃燒。
負責城中戒嚴的唐真帶着一隊人找到了火頭柴房這裡,遠遠就聽到了安大將軍的聲音。這些傢伙們瞬間搖身一變,成了擺在四周百步開外的戒嚴警衛,閒人一概免入。
當然他們也告訴了衆同僚,少帥無恙,少帥很好大家各司其職,不必分心不必牽掛
天亮了。
冬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窗棱射進柴房落在薛紹的眼睛上,他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堆鋪了戰袍的草垛上,月奴躺在臂彎裡蜷得像一隻小貓正在打着微鼾,兩人身上蓋着厚實的軍服。
心中的壓抑感,終於一掃而空。
薛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伸展四肢。
月奴驚醒了過來,公子,你還好吧
好。薛紹展顏一笑將月奴摟進懷裡深深的吻她,昨夜,委屈你了
不委屈很舒服月奴仍是那樣傻兮兮的笑着,還不忘補充一句,真的,從未有過的舒服
傻妞
片刻後,英武儀表光彩照人的薛少帥,迴歸了他的軍隊。衆將士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對昨夜之事隻字未提。
薛紹巡視了一遍城中,重點考察了一下縣衙府庫與軍屯城防這些地方,大體滿意。
城平縣是白鐵餘的老巢,擁有很多的愚忠信徒,可以說他擁有一些羣衆基礎。最初薛紹還有些擔心收復城池之後會有信徒鬧事,但現在看來情況比自己相像中的要好。
推根究底,雖然那些信徒們對白鐵餘比較的信任與推崇,但大唐王朝在他們的心中畢竟還是正朔正統。要這些信徒們跟着白鐵餘吃齋唸佛捐錢捐物的沒問題,要他們跟着一起造反,那顯然還是超出了百姓們的心理底線。
所以,接管縣衙的郭安張榜安民之後,又兼有軍隊按管城中的治安巡邏,城平縣城裡還是大體安寧。
接下來,薛紹開始着手操辦兩件大事。
頭一件,就是派兵前去解救正在被叛軍圍攻的孤城,龍泉縣。薛楚玉和他麾下的精銳騎兵成了當仁不讓的擔綱者。當天他們就領命而去,直奔龍泉。
第二件重要的大事情,就是聽取司馬承禎和玄雲子的建議,在白鐵餘佔領的城平大斌綏德三縣進行正統的佛法宣傳活動,破除白鐵餘那一套歪理邪說留下的隱患。
要做到這一點,前提是收復大斌與綏德二縣。
白鐵餘的主力已經潰散,但仍有小股的餘孽逃躥和盤踞在這兩個縣裡。薛紹讓蘇味道書寫了檄文與勸降書,先給這兩個縣送了過去。同時他整頓兵馬準備武力收復,如此雙管齊下的來收復城池。
至此薛紹感覺,擊敗白鐵餘的主力拿下了城平縣,忙碌纔算剛剛開始。身邊正當用人之際,郭元振那廝居然還在裝死。
那是等着我去親自上請啊薛紹恨得牙癢癢,於是真的上門去請了。
看到薛少帥帶着月奴和親隨們一起駕到,負責照顧郭元振的親隨有些心驚肉跳,手足無措。薛紹懶得聽他們的廢話扯謊,將他們轟出了郭元振的房間,獨自一人進去並關上了門。
門剛剛關上的一瞬間,原本躺在牀上裝死的郭元振呼哧一下就跳了起來跪倒在地,像一隻拼命討好主人的哈叭狗兒那樣人立而起揮舞着一對爪子不停的拱手作揖,嬉皮笑臉的道:少帥,你可算是來了我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