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琅駿和李玄黃滲透香港以及蕭破軍殺入澳門都不是很理想,相反倒是陳破虜在臺灣折騰的風生水起,就如諸葛琅駿對陳破虜所說,葉無道承諾如果被陳破虜拿下臺灣,那麼日後他就是港澳臺的主宰,如同一位權勢彪炳的封疆大吏,因爲葉無道出人意料的南北兩線作戰戰果出乎意料,原本以後能夠速戰速決的南線竟然如此僵持,而投入較少兵力的北方戰線卻勢如破竹。
把殘局留給金獨客的葉無道帶着龍玥華麗撤退,行走在落寞的大街,抱着頭的葉無道自嘲道:“還真是有心在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看來香港澳門這種黑社會高度密集化和國際化的硬骨頭有的啃了。林傲滄啊林傲滄,你是想憋着口氣證實給我看嗎?”
龍玥靜靜跟在葉無道身後,凝視着這道在黑暗中才綻放邪魅氣焰的偉岸背影,她喜歡這種在背後守護他的感覺,也正是這個佈滿傷痕的後背,在法國楓露城堡的偷襲中背起過遭受反偷襲的她,然後殺出一條血路,那個時候趴在葉無道肩頭的龍玥就知道,這輩子她的眼中都只有他的背影,永遠不奢望能走入他榮耀的世界。
“成都陳烽火,輻射四川雲南等省,上海張展風,掌握上海和江蘇,杭州林朝陽,控制浙江和江西,陳破虜,未來的臺灣黑道王儲,那麼北方呢,北方我該扶植誰?該培養誰?”葉無道自言自語道,似乎根本沒有把殺入麒麟會當回事。也沒有考慮接下來如何兼併風雲企業和龐大的麒麟會,甚至很放心的把金獨客撂在青州大廈,這實在不像影子冷鋒的風格。
來到一家路邊地小餐館,葉無道推門而入。要了份牛肉砂鍋和一箱啤酒,讓龍玥坐在他身邊,摸着她的腦袋笑道:“日本現在怎麼樣?似乎聽說望月鸞羽現在掌握了整個忍者部落,這可比我預想的要早起碼半年,這計劃還真是永遠趕不上變化,將在外君命所有不受,我相信望月鸞羽。”
或者說,葉無道真正相信的是自己地控制力。
“日本甲賀除了目前在大陸風魔次郎率領的那批腹部兵忍,其餘已經全部被殲,所有的甲賀。”在葉無道面前始終是那清純靦腆的龍玥柔聲道。只是這種話卻足以讓外人噤若寒蟬,圍殲甲賀,這哪怕放眼亞洲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忍者部隊雖然說逐漸淡出視野,但依然是國際僱傭軍和暗殺集團的素睞兵種,只不過對龍玥來說,與少主無關的人和事,都是可以無視的。
“全殲嗎?”葉無道自言自語道。玩着手中的打火機,眼神深邃。
龍玥絲毫沒有說自己如何幹掉忍者第一強兵真田幸村的慾望,沒有半點被望月劍忍當作忍者救世主而邀功地想法。更沒有抱怨這位少主把她拋向陌生國度的埋怨,有的只是,覺得他瘦了,這讓她很心疼,但是她不會說,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表達感情,因爲她只是一個用代號做名字地殺手,雖然少主讓她擁有了“龍玥”。
“水月流的葉隱知心是不是去過望月家族?”葉無道
“嗯,風魔次郎爲了搶一卷書。〈萬川集海的外道卷,葉隱知心有出手,一招就破了風魔次郎的忍術。對了,少主,望月鸞羽讓我把這卷交給你,還說等你東渡日本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像挺神秘的。其實望,鸞羽地伊賀現在也沒有太多戰鬥力,這個時候龍玥有十分的把握把整個忍者部落剷除,只要鬱金香僱傭軍和龍魂部隊做後盾!”龍玥冷血道,似乎對她來說,望月鸞羽和京月家族那批對她死心塌地的望月劍忍都是可有可無地人。
“算了,那樣東西你留着吧。至於日本忍者,等我利用完了再滅掉也不遲,龍玥,要知道伊賀忍者可是我的重要棋子。葉隱知心既然能夠打敗武藏玄村,我想現在的她真的具備挑戰安倍晴海這個司徒尚軒的叔叔了。還有,以後對人也不要那麼冷淡,其實,這個世界固然骯髒,好人終究還是有的。”葉無道見到龍玥這張執着的臉孔,竟然有種莫名的心酸,這個時候的她跟以前玩世不恭地自己是何其相似?對所有人都抱有敵意,不肯卸下面具,堅強而孤獨的生存,而這一切都要拜那個讓他不能直面的爺爺所賜,葉無道打開一瓶啤酒灌下。
“好人壞人都無所謂,只要敢與少主爲敵,龍玥就會把她當作敵人。”龍玥眨巴着水靈眸子道。
欲言又止的葉無道只好作罷,讓她接受這個世界就等於讓她去接受本拉登跟薩達姆是斷背一樣不可思議,把一瓶啤酒遞給這個女孩,葉無道有些釋然,只要她覺得這樣能夠開心,自己又何必畫蛇添足?人很多時候都喜歡拿自己的鞋子去測量別人的腳,這很荒謬,葉無道捏了捏龍玥的粉嫩臉蛋,笑道:“我們拼酒如何?”
“好啊!”龍玥雀躍道。
龍玥的酒量不小,喝起來很有北方人的味道,跟葉無道拼酒頗有勢均力敵的感覺。這個時候電視中正在播發慕容雪痕的獲獎儀式,那名主持人宣讀的評委鑑定是:“她有如此的美貌,根本不必有如此的音樂天賦;她有如此的音樂天賦,根本不必有如此的美貌。我冒昧的說出原本不應該在這個鑑定中的話,世界只爲她一個人傾倒。”——好萊塢只爲她一人分裂。
“慕容小姐真的很愛少主,龍玥這輩子欽佩的女人,除了她,就是慕容小姐了。”龍玥癡癡望着慕容雪痕道。
“怎麼,想到那個女人跟你拼酒了?”葉無道淡笑道,想起那個她的時候總有種揮之不去的惆悵。
“嗯,龍玥想禪迦婆娑姐姐了。”龍玥低頭黯然道。
聽到這個名字。葉無道一陣自嘲,繼而聯想到印度溼婆家族,對這個女人,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算不上放下,也算不上執着,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情感,沒有狗屁海誓山盟,卻依然心有靈犀,沒有誇張地一見鍾情,卻註定是糾纏不休。
哪怕葉無道再怎麼反感宿命和輪迴,也不得不說跟這個女人是他見過最玄妙神秘的,男人中恐怕只有司徒尚軒和溼婆家族的那個男人才能媲美。
“少主,你真的不見禪迦婆娑姐姐了嗎?”龍玥忐忑問道。看到葉無道微皺地眉頭,趕緊低頭吃砂鍋。
“她不是信奉命運嗎,那麼這次就看她怎麼決定吧。對於把自己交給狗娘娘命運的女人,我不抱有任何希望。”葉無道冷漠道,似乎察覺自己的失態,喝了口啤酒,摸着龍玥的腦袋眼神溫柔。“在這個世界上,再璀璨的星辰隕落,也黯淡不了星空燦爛。再絢爛的花朵凋零,也荒蕪不了整個春天。所以人生要盡全力度過每一關,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可輕言放棄,活着,就是我們人最大的慾望至於,女人,對我來說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棋子和玩物,也許老爹說得對,征服一個女人。也就是被征服一次,你征服越多,證明你被征服的次數越頻繁,這不是真正的強大,而是脆弱。”
“龍玥,接下來分配鬱金香成員重點保護我小姨,韓韻,夏詩筠和蔡羽綰,日本就暫時緩一下,一支龍魂部隊足以讓後防空虛的日本黑道翻天覆地,風雲企業和麒麟會沒有你想象地那麼簡單,接下來有的玩了。”葉無道玩味道,絲毫沒有幹掉整個麒麟會核心的得意。
龍玥自然沒有異議。
葉無道喃喃道:“李凌峰或許不是帝師柳雲修那樣超羣智慧地獅子,卻是一匹堅忍執着的野狼,單就危險程度而言,其實並不遜色前者。因爲一頭獅子是不屑很多陰謀的,而狼不一樣,爲了生存,它可以不擇手段,獅子要的是勝利的榮譽,而狼僅僅是爲了卑微地生存。”
陪龍玥吃完燒鍋,葉無道便回到楊凝冰和葉河圖所在的公寓,葉河圖正陪着楊凝冰在看北京頻道的財經節目,見到略微疲倦地兒子,葉河圖的眼神有點複雜,終於等到葉無道回來的楊凝冰也放心的去書房整理材料。客廳中只剩下一個韜光養晦將近二十年的父親和一個名動京華的兒子,氣氛略微有點尷尬,葉無道沒有等到這個老爹的調侃,而葉河圖也沒有等到兔崽子的挖苦。
“你比我想像中要優秀很多,也許我們葉家,唯一沒有讓你爺爺失望的就是你了,而他在你身上花費地心血,比對我們這些子女加起來還要多。”葉河圖不知道是該慶祝還是該悲哀。
“姑姑說我最像奶奶。”葉無道自嘲笑道。
“嗯,很像,個性脾氣很像,相貌也很像。所以不管你爺爺怎麼生氣,都不會打你,我們就不同了,小的時候天天挨板子,你姑姑那種天才都吃了不少苦頭。”葉河圖灑然笑道。
“都說棍棒下生孝子,可我沒發現叔叔伯伯他們怎麼孝敬爺爺,更不要說你這個從來不去美國的人了。”葉無道戲虐道。
“知道當年我爲什麼同意把你交給你爺爺而不是你外公嗎?”葉河圖終於開口道,有着難得的正經語氣,當年決定楊家和葉家所有直系親屬都參與了投票選擇葉無道的去想,當葉晴歌投票將葉無道留在楊家而達到票數持平後,幾乎所有人認爲葉無道以後會從政,因爲最後投票的是葉河圖!
而葉河圖,卻在一片錯愕中選擇讓葉無道跟隨葉正凌,而葉無道的童年,就在近乎殘忍的培養中度過。
“賺錢幫你養老吧?”葉無道鬆了口氣道,他還以爲老爹又被老媽訓話所以拿出這副深沉模樣。
“跟你說真的,兔崽子。”葉河圖無奈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決定的,難不成是拋硬幣猜正反?”葉無道狂汗道。
……”葉河圖頭上已經冒了黑線。
“應該是覺得爺爺的信念更適合未來的我生存吧,楊家的人雖然也講究圓滑,卻始終不可能有我們葉家的那種不擇手段,葉家更直接,更功利,也更冷血。”葉無道收斂玩笑神情,語氣哀傷,這個問題,他已經思考過千百遍。
“也許當年是我錯了。”葉河圖嘆息道,雖然一直在彌補,可錯了,就是錯了。
“爸,你有多愛媽?”葉無道輕輕問道,這個問題似乎很幼稚,卻很沉重,對一家三口來說都是。
“兒子,小的時候爸爸教過你,男人兩行淚,後面是什麼?”葉河圖柔聲道,視線不經意間望着書房微弱燈光。
“一行爲蒼生,一行爲美人。”葉無道幾乎不喊葉河圖爸爸,而葉河圖也幾乎不叫葉無道兒子,這一刻父子倆似乎都有了默契。
“有種男人,兩行淚都是爲美人。”
葉河圖閉上眼睛,道“也許我不是一個好父親,卻絕對是一個好丈夫。我這輩子只流過兩次眼淚,都是爲了凝冰,我也許愧對家族愧對整個華夏,卻獨獨無愧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