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北京軍區的這一代人太亂了,魚龍混雜,八仙過海。”沒有留意到燕清舞小動作的葉無道感慨道。北京的軍區大院不像成都的,大氣所以難免給人清冷空洞感覺,而這個軍區大院這一輩雖然出了燕東琉以及不少青年俊彥,但似乎就是缺少一個能夠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領袖,所以比起趙寶鯤所在的成都首長大院,要顯得鬆散凌亂。
確實,如外人所說,這一代成都軍區走出來的人比起臥虎藏龍的北京軍區和風氣彪悍的瀋陽軍區都要牛逼,葉無道曾經去過廣州軍區,結果就把十來個裡面的同齡人送進了軍區醫院,而徐遠清在南京軍區也鬧出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鬥毆事件。
“廣州軍區那羣少爺公子哥太富,離北京太遠的後果就是缺乏足夠的野心;瀋陽軍區的太野但缺乏能夠媲美李鎮平他們的城府,而南京軍區的實在太膏粱子弟了,作威作福倒是有幾分本事,上得了檯面的不多,至於蘭州軍區,我不清楚底細所以沒有發言權。其實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看一批人,只要看這批人中最優秀的存在就可以了。”燕清舞幫葉無道給中國幾大軍區的這一輩人定了個大概結。
“看最拔尖的人,這個方法不錯。”葉無道摸了下鼻子,突然朝燕清舞伸出手,燕清舞無可奈何地掏出一包從爺爺那裡拿來的小熊貓,遞給他,道:“明明是慢性自殺,還這麼飛蛾撲火。你們男人真的不可理喻。”
“越是危險和挑戰性的事物,男人做起來就越有興趣,這跟男人喜歡在牀上把一個冷冰冰地貴婦變成蕩婦是一樣的,即使這個女人有可能使交配完便吃掉自己的黑寡婦蜘蛛。也不妨礙他脫褲子的速度。”葉無道調侃道,跟一個無比正經處世地女神說些極其不正經的話語,這無趣的人生也就鮮活起來嘍。
燕清舞只是微笑,她永遠不會像普通女孩子聽到這番話後裝出一副受不了的柔弱樣子。
“清舞,總有天,整個北京城都會覺得你愛的不是一個只知道橫行霸道的輕狂公子哥,而是愛上了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葉無道停下腳步,雙手輕輕握住燕清舞的肩膀,凝視着那雙永遠都清澈都不會被俗事迷亂的秋水長眸,他今天在燕家的即興表演代價就是所有人對燕清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地惋惜。雖然確定她不會介意,但他內心總有點愧疚。
燕清舞踮起腳跟,吻了下葉無道的微涼嘴脣。眷念而旖旎。心有靈犀的兩個人其實很多話不需要說出口地。
燕清舞要表達的只有三個字,我等你。
每個王朝和家族的創立者擁有雄才偉略並不是件奇怪的事情,但若這個王朝或家族擁有比先人更驚豔的才華,那絕對是件令人豔羨地事情,這是葉無道看到小琉璃和老頭在那裡聊《道藏》聊得火熱的時候偶感。
在G省難得下廚房的楊凝冰到了北京後有空就在租地房子做飯。在這裡叫保姆就太不像話了,葉無道本來想要李淡月或者苟靈來陪他們,但似乎下意識中他並不希望這兩個女孩跟葉家或者楊家有太多的交集。也許紫楓別墅出了個劉清兒就讓葉無道覺得足夠了。
“琉璃,明天叔叔就帶你逛北京城,說吧,我們先去天壇還是長城?”葉河圖微笑道,今天他先是陪赫連琉璃逛了一天的書城,什麼《地藏菩薩大傳》、《道家符咒》、《天堂地獄——基督教文明》之類的書籍買了幾十本,搞得那個北京司機以爲葉河圖是販書的。
“爺爺說過,陰陽風雨當天地之中,適居中而建極。所以便有了紫禁城。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天壽山和崑崙山的脈絡,所以我想先去故宮。”小琉理煞有其事道,撲閃撲閃的眼睛滿是光彩。
葉河圖破天荒露出一抹爲難神色,似乎有難言之隱。
“琉璃,故宮就讓阿姨有空的時候陪你去,其它的地方讓叔叔跟你逛,好不好?”剛剛燒完幾個菜地楊凝冰結下圍裙站在廚房門口笑道,眼睛裡有點恍惚的意味,看着葉河圖的視線也有點不同尋常。
“既然都來北京了,也就無所謂去不去那裡了。”葉河圖像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但很快就恢復正常神色,朝楊凝冰投去一個暖洋洋的隨意微笑。
爲了她,二十年前連偌大的天下都放下了,今天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楊凝冰嘆了口氣,擺好碗筷,突然感慨,如果二十年前自己甘心做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是不是更好?
“對了,你姑姑就要到北京了,有時間你去機場接一下。”葉河圖扒飯的時候突然笑容有點詭異,看得葉無道渾身毛骨悚然。
“姑姑怎麼突然來大陸了?”葉無道好奇問道,這個姑姑着實有點像小說中超級隱藏bocsss那般給人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連葉無道這種怪物都對她在nt多領域表現出來的天賦感到震撼,一個人在某個領域很天才不是怪事,但在許多領域都站在頂端就有點“令人髮指”了,畢竟這個世界的生活不是小說,更不會是這本小說中的主角。
“別問我,她做事比我更天馬行空。”葉河圖聳聳肩,繼續啃飯,神情極舒暢,也是,來了北京便可以隔三岔五地享受楊凝冰做的飯菜,這種愜意日子幾乎讓他樂不思蜀了,巴望着黨校進修能夠久點,至於北京城那麼多張他不屑去看的臉孔,反正懶得出門便看不到,眼不見心不煩。
“姑姑還好,叔叔可沒少給爺爺惹是生非,我很多時候覺得其實爺爺有你們這些子女,確實挺不走運的。”葉無道笑道,這番話惹得楊凝冰一陣笑罵,不過看得出來她對此也是深以爲然。
“你爺爺要是聽到這番話,一定很欣慰。”葉河圖也笑了,充滿自嘲,不過在消滅完一碗飯後放下筷子摸了摸下巴,“不過有點你錯了,你姑姑纔是我們中最讓你爺爺他頭痛的,你大伯最像你爺爺,做任何事情都不至於走入絕境,所以不太讓他心煩意亂,而你叔叔則是因爲折騰不出太大的事,也還能讓你爺爺接受,至於我嘛,敗家敗了二十年,你爺爺早就麻木了,呵呵,你姑姑就不一樣了。”葉河圖剛想起身去盛飯,沒有想到楊凝冰已經接過他手中的碗,幫他盛了碗飯,不露表情地回遞給他。
葉河圖一愣,趕緊低下頭扒飯,只是嘴角露出一個柔和的弧度,這碗最普通的白米飯,在他看來可比狗屁山珍海味要遠遠來得可口,來得舒心。
“叔叔和那個老爸是美國黑手黨大佬的嬸嬸可沒少幹殺人越貨的事情,聽說最近叔叔還跟墨西哥毒梟發生了火拼,那也叫小事?葉無道給小琉理夾了塊紅燒肉,沒好氣地瞧了眼使勁扒飯的無良老頭。
“屁大的芝麻小事。”正吃飯的葉河圖含糊不清道。
“說什麼呢你,琉理還是孩子,不要搬出你那套道德處世標準。”楊凝冰瞪了眼葉河圖,後者趕緊不作聲,給掩嘴嬌笑的赫連琉璃夾菜。
“老媽,中央黨校生活如何?”葉無道對老頭的懼內表現早已經習以爲常,也知道他不會透露姑姑以前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轉移話題。
“黨校學習嘛也就是那麼回事,領個盆兒,學點詞兒,認倆人兒,養養神兒。”葉河圖很自然地插嘴,一看楊凝冰臉色微變,趕緊補充道:“當然,你媽所在的班級肯定是不一樣的,那可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未來中國領導人,怎麼能像我說的那樣不務正業辜負全國億萬人民的信任呢?”
“胡扯。”
楊凝冰忍俊不禁道,轉頭也給葉無道盛了碗飯,“不過有點說對了,在黨校結識志同道合的人是很重要的一環,這是你以後在政壇想要有所作爲的重要基礎,其實官場上一個獨善其身的清官是不理智的,那樣的官員多半做不成事情,試問一個被孤立的官員除了贏取一點廉潔名聲,還能夠爲百姓切切實實做多少事情?”
“你看,這纔是爲官者該有的思想境界,別爲了清廉而清廉,做官嘛,又不是給自己做的,你一個人青史留名有個屁用,趕緊在有權力的時候給百姓做點好事實在事,那纔是真正的好官。”葉河圖趕緊附和。
“我覺得阿姨和叔叔說的很有道理。”小琉璃很可愛地眨巴着水靈眸子,本就瘦小的她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桌面上,極爲討人歡喜。
“琉理可比葉家很多女娃娃都要聰明。”葉河圖輕輕拍拍小琉理的頭,他對這個小女孩自然是極其欣賞的。
“聽說你去了趟燕家。”楊凝冰皺眉道。
“不入虎穴,怎麼給老媽你抱個又聰明又漂亮的媳婦過來?”葉無道玩笑道。
接下來楊凝冰這句話讓葉河圖和葉無道這對父子都感到徹底無語——“那倒也是,媳婦是多多益善,我這個當媽的可不介意,最好能給我生一窩素孫女孫子的,我自己開個幼兒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