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太注意,不過請帖就在車上,我拿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張偉說着走向那輛桑塔納警車,一會兒工夫就拿來一張製作精美的請帖,楊傑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姚軍和陶娟的名字赫然在目。
默默把請帖交給鄧先成,鄧先成拿起看了一下,見新娘的名字確實是陶娟,是楊傑的小學同學,也正是之前給楊傑打尋呼的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目前根據已有的線索,可以確定陶娟和熊曉麗肯定知道什麼,不過她們給楊傑打了尋呼,想要尋求幫助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羣不明身份的人,所以才慌忙乘坐摩的離開了城關鎮鎮政府門口的小賣部。
只是如果陶娟和熊曉麗真的知道什麼,那麼爲什麼她們不報警,這裡面又隱藏了什麼秘密,而姚軍在這個時候,到市裡去購買結婚用的喜糖等物品,其中又會不會有其他隱情。
“鄧大哥,報案人是誰?”楊傑看着低頭沉思的鄧先成,鄭重的問道。
“姚天遠家的隔壁鄰居,鄰居下班的時候姚天遠家的門還是關着的,但是當他吃完飯,準備去朋友家打牌的時候,才發現姚天遠家的大門是敞開的,以爲是姚天遠忘記關門了,正想進去看看,卻發現了赤身倒在客廳沙發上的姚天遠,所以趕緊報了案。”鄧先成這麼說,也就基本可以斷定,案發時間確實跟陶娟和熊曉麗兩人給楊傑打尋呼的時間相吻合。
三人站在樓下聊着案情。兩名警察用屍袋擡着姚天遠的屍體從樓上下來。送到法醫的車上後。兩名法醫這才乘車離開了城關鎮鎮政府。
“鄧大哥,我可以到上面去看看嗎?”
楊傑的這個要求有些不符合程序,不過鄧先成知道楊傑查案的能力,當初浯河酒廠的案子,如果不是靠楊傑,只怕現在還無法告破,這個事情關係到楊傑的小學同學,因此楊傑有這樣的請求。鄧先成也能理解。
上面的現場勘探已經完成了,該拍照的地方已經拍照完,該提取的指紋和腳印也都提取了,現在上去只要有他跟着,倒是沒什麼問題,想了想後,鄧先成點頭說道:“行!我陪你上去。”
張偉既然來了,自然不會離開,三人走進警戒隔離帶,守在樓梯口的刑警見楊傑跟着鄧先成。倒也沒多問,讓楊傑上了樓。
姚天遠家住在二樓。,一個單元一層樓有兩戶人家,這房子是城關鎮鎮政府當初的幹部住房,姚天遠是副科級幹部,自然能分到一套這樣的房子,隔壁住的是城關鎮的柳副鎮長一家,報案人正是柳副鎮長。
姚天遠家的大門是新式的防盜門,門鎖沒有被撬的痕跡,也就說明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再說這裡是城關鎮鎮政府家屬院,進出都要走鎮政府的大門,因此如果在大白天有外人過來,門衛也會有所注意。
90多個平米的房子,兩室一廳一廚一衛一個陽臺,房間格局比較擁擠,地板鋪就的是水磨石地板,可能因爲姚軍馬上要結婚的關係,房子經過了簡單的裝修,牆壁被刷的雪白,傢俱也都換成了新的,一臺29寸的熊貓彩色電視機,正在播放着新白娘子傳奇的電視劇。
房間的整體陳設很整齊,沒有翻動過的痕跡,一間臥室的牀上,放着姚天遠的衣褲,從衣褲的擺放和脫下的狀況來看,這些衣褲應該是姚天遠自己脫下來的,並不是其他人脫的,開啓了偵探輔助系統的楊傑,小心仔細的觀察着房間中的每一點可疑之處。
打開門口貼着一張大喜字的臥室,裡面的牀是嶄新的實木大牀,本就不大的臥室,放下一張一米八的大牀,加上一組衣櫃和一個梳妝檯後,顯得異常的擁擠,梳妝檯上有不少化妝品,估計是陶娟用的東西。
門邊一個實木衣架上,掛着兩個精美的女士包包,整間房子,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彷彿有一瓶香水在這個房間打破了一般,那濃郁到刺鼻的香味,讓楊傑很是鄒了鄒眉頭,十分不習慣這樣的劣質香水味。
“這房間看起來有點奇怪!”張偉站在房間門口,看着這間新房,心裡感激有些不對勁,但是卻想不清到底哪裡不對。
鄧先成聞言從廚房的位置走過來,打量了一眼這個臥室,皺眉說道:“這香水味太濃了,好像是想掩蓋什麼,我上來的時候打開了這個房間門,隔了這麼久,味道還是很難聞。”
“相片!這間房間竟然連一張相片都沒有,不僅結婚照沒有看到,就連普通的生活照都沒有,剛纔在客廳以及姚天遠的房間,都擺放了一些家庭照,唯有這個房間,什麼照片都沒有。”楊傑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張偉和鄧先成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覺得這房間有什麼不對,可是偏偏又說不上來,原來是相片!
新婚臥室裡面,一般會有結婚照,可是這房間牆壁雪白,上面沒有任何的相片,所有傢俱都是新的,但是除開衣櫃門和梳妝檯的鏡子上貼有喜字外,沒有任何的照片在房間傢俱上。
“而且還有一點,這個房間竟然沒有一點男性用品的東西,不僅衣服沒有看到,就連拖鞋和菸灰缸、茶杯等東西都沒有,房間乾淨的可怕,彷彿這房間就是陶娟的房間,姚軍好像是多餘的一樣。”楊傑又發現了一點不對,抽出兩張抽紙,抱住衣櫃大門上的拉手,避免留下自己的指紋,打開衣櫃的門,看了看裡面的衣物,竟然全是清一水的女性衣物。
鄧先成聽楊傑這麼說,走進房間,低頭在梳妝檯看了看,又打開牀頭櫃的抽屜,見裡面卻是沒有男性用品,不由皺眉說道:“不應該啊!就算姚軍要結婚了,按照浯河縣的風俗,婚前要分牀睡,也不可能在新房中,沒有一點他的個人用品啊!”
“有點意思,這一家人都不抽菸,滿屋子沒有一個菸灰缸。陽臺旁邊就有一根大水管,也沒有防盜網,隨便一個人都能爬進來,要出去也很方便,根本就不用走樓梯。
如果是入室殺人,兇手完全可以不用走大門,爬陽臺的話,下了樓就能直接走圍牆離開城關鎮鎮政府大院,神不知鬼不覺,兇手爲什麼要打開大門?”張偉此時也從陽臺轉了一圈回來,對從新房中出來的楊傑和鄧先成說道。
“那麼我們現在來假設一下,如果真是有兇手爬陽臺潛入姚天遠家,殺害了姚天遠之後,然後又順着原路返回,那麼大門會不會是逛街回來的陶娟她們打開的,她們打開大門,發現姚天遠一絲不掛的死在客廳,爲了避免名聲受損,而趕緊出了家門,甚至都忘記了關上大門。
也就是說,大門可能是陶娟用鑰匙在外面打開的,兇手並沒有走正門離開,所以門衛也就沒發現可疑的陌生人。不過姚天遠家沒有財務損失,他房間抽屜中的三千塊錢並沒有動,顯然兇手不是爲了財,不是爲財,那麼就是仇殺了。
姚天遠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具體的死亡原因,要等法醫解剖後才能知道,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陶娟和熊曉麗找出來,她們兩個是關鍵人物。然後聯繫姚軍,看看姚天遠有什麼仇人。”鄧先成總結歸納了一下案情,把兇手定性爲入室行兇,楊傑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可也沒有當面提出反對意見。
三人從姚天遠家出來,張偉已經用無線電通知了派出所的民警,安排人到姚天遠家門口守着,不讓人進入案發現場,鄧先成則跟楊傑一起去了刑警大隊,法醫科就在刑警大隊旁邊,姚天遠的屍體,楊傑想看看。
法醫科的殮房,冷氣刺骨,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氣息環繞在房間中,兩名穿着白大褂的法醫,正在解剖臺上,用水清洗姚天遠的屍體。陰暗的環境下,無影燈的照耀下,兩名法醫爲屍體清洗,膽子小的人來了,還真會感覺慎得慌。
鄧先成穿着警服,煞氣重的很,根本就沒在意殮房的陰冷,走進房間,看着正在忙碌的兩名法醫,沉聲問道:“老李,情況怎麼樣?能確定死因嗎?”
五十多歲的法醫老李聞言看也不看鄧先成,認真的用清水清理着姚天遠的屍體,在無影燈下仔細的看着皮膚上有沒有針孔或者其他外傷,待到跟那名年輕的法醫,把屍體全部檢查了一遍後,老李這才關掉了沖洗用的水龍頭。
“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瘀斑形成,具體的死因還不清楚,需要進一步解剖才能查明死因。”老李說着從櫃檯上拿出解剖用的器具,也不避諱什麼,當着鄧先成和楊傑的面就準備解剖。
“老李,屍體右手腋下附近的兩個小紅點是什麼?”楊傑眼睛很尖,圍着屍體走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可疑的地方。
老李聞言瞥了楊傑一眼,見不認識後,這纔看向鄧先成,鄧先成知道老李是什麼意思,對他點了點頭,示意楊傑沒問題後,老李這才走到姚天才的右側,仔細打量了一下皮膚上的那兩個紅點。
“有點軟組織挫傷,沒有破皮,沒什麼大問題。”老李只是打量了一眼,很快就做出了結論。
楊傑聞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見一旁的架子上有相機,拿起相機走上前,把那個部位給拍攝下來後,這才退到一旁,不再打擾老李等人的工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