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道:“你能把我們放下來再變人形不。”
三尊大佛高聳如雲屹立在耳室中間。
白髮少年從天而降停落在三人面前:“好了,現在我也算是幫助你們出墓穴了。”
王凡隨機把那張血咒的符紙返還給少年。
少年哈哈大笑,笑的幾乎癲狂過去,他把血咒扔在空中,幾道細不可見的閃爍,血咒在空中被切割成碎片洋洋灑灑地落了他一頭一臉。
“白毛,你怎麼了。”王凡不禁有些擔心,這傢伙癔症犯了。
“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我被關了兩千年,兩千年,你要是我,還不知道會怎樣。終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見自己想見的人,看看這外面的世界到底多寬廣。
年少的我意氣風發,驕傲狂躁這才被抓住弱點封印在此處,二千年。”白髮少年不斷地重複兩千年,他的身形浮起來消失在空中。
只留下陣陣餘音,“我自由了。”
伊恩已經開始尋找出去的道路,他打着手電貼在牆面上四處尋找,由於人在巨大的空間裡空間感較弱,如今他們竟然都不記得之前來的時候是從一個洞穴進來的,在牆壁的哪一個角落。
但此刻王凡並沒有想要出去的打算,他回想之前的事情,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色的帆布太極圖鋪在地上,分別取出鈴鐺和符咒。
“主人。”白起看到眼裡:“你這是在做什麼。”
王凡在墓裡並沒有見到小玉的屍身,很擔心她的安危,想借着這墓穴陰氣深重,試圖再次召喚小玉的魂魄。
問問她,她的屍身到底在哪裡,自己到底怎樣才能再次見到她。
“我只是想幫小玉招魂,很快就好,不用擔心。”王凡回頭對白起道:“你去幫伊恩找出口吧。”說完便回過頭閉上眼睛不再出聲。
主人一般招魂處於一個極度靜止的狀態,任何打擾都可能會導致走火入魔,因此白起決定在一旁護法,他半跪在一邊,閉目養神,身體如一尊石像,渾然不動。
王凡安置下自己的心,心中唸叨,不動如山,身心兼靜。
緊接着,他好像跳入到一片靜謐的黑色時空中,這空間裡的一切事物都是靜止的,飄蕩在時間之外。
地面是一片寧靜的海水,王凡站起來走過水麪,激盪起陣陣漣漪。
他的內心逐漸與這片空間聯繫起來,叮噹叮噹,現實中,王凡拿起鈴鐺搖了三下,鈴音清脆。
意境空間裡一股清新的味道散播開,宛若雨後的春筍。
王凡提着鈴鐺走在暗黑色的空間裡,一邊搖鈴一邊大喊:“小玉,你在哪裡,我來找你了。”
他走了一會聽到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小女孩在跳躍着舞動着輕巧地舞姿。
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使得王凡加快了腳步,是小玉嗎?
前方出現一個亮點,王凡幾乎是奔跑着一頭扎進那光點聚集的地方。
他再次睜開眼睛,外面是一片廢墟,斷壁殘垣,高樓大廈傾頹在地面上,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地震。
擡頭仰望天空,天空是灰濛濛的,沒有云彩和太陽,陰暗沒有盡頭。
周圍破敗的公寓,破碎的窗戶,一個人都沒有,按照招魂鈴鐺的指引,小玉的魂魄應該在附近沒錯。
前方有一個小孩子蹲在地上在看什麼。
王凡走過去才發現這小孩子蹲着的地方有一羣螞蟻,攀爬者挪動孩子腳底下的食物。
王凡陪着她看了一會,才道:“小姑娘,你在看什麼。”
那姑娘聽到聲音快速跑開又在不遠處跌落在地面上,警惕的問道:“你是誰?”她被腳下的岩石絆了一跤,腳上鮮血如注。
王凡責怪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快速走過去擡起她的腳想幫她簡單處理下,卻發現這姑娘的眼睛在看向別的地方。
她是個瞎子,眼睛呆滯沒有光澤,瞳孔泛着魚肚白的顏色。
王凡把一條白色的手巾紮在姑娘的腳腕上道:“以後小心些,對了我來到這裡是爲了找一個人,她叫小玉,你聽說過嗎?”
“小雨,我知道哦。”小姑娘站起身來一扭一拐地走向遠處,她穿着紅色的裙子,黑色的短髮隨風而動,裙子的下襬破碎了,但依舊不影響輕靈的美感。
“她在那裡。”小姑娘突然扭過頭來,向着王凡的身後指去,王凡轉過頭,一個女孩穿着校服背對着自己。
王凡再朝身後看去,小姑娘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你找我。”女生扭過頭來,她長得與小玉十分相似,但是王凡一眼就認出這不是小玉,她是夏雨。
“不是的,我找小玉。”王凡解釋道。
“是,我是小雨。”夏雨的眼睛十分混沌,好像一灘望不到底部的深潭,空洞的灰色好像這裡的天空。
“不是雨水的雨,是玉石的玉。”王凡盯着夏雨,她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太奇怪了。
“不都一樣嗎。”夏雨回敬他,長久的沉默,王凡覺得自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根本解釋不清楚。
“下雨了。”夏雨道,她伸出手,雨水就淅淅瀝瀝地掉落下來,水滴打溼了了夏雨的頭髮和衣服,黑色的髮絲緊貼着蒼白的臉,衣服也隨機粘在皮膚上。
蕭肅的氣息流露出陰冷的美感,在頹敗的都市裡。
“這雨看起來不會停了呢。”夏雨繼續道。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找的人並不是你。”王凡直說,這裡的雨水黏黏的,感覺靈魂也跟着溼透了。
“我相信,那個孩子恐怕已經不在這裡了,可憐的孩子。”夏雨將一縷黑髮束於耳後,轉過身背對着王凡:“你走吧,回你自己的世界去,這裡沒有她。”
說完又呢喃着什麼,王凡從中聽到了兩三言都不外乎是,“這雨什麼時候停。”
“恐怕一時半會不會停了。”之類的言語。
王凡順着夏雨的方向看去,對方已經消失在煙雨中尋覓不到了。
“啊!”王凡睜大雙眼,三尊大佛在頭頂莊嚴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