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嫋娜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楊笑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突然,一陣清喝,楊笑感覺自己騰空了起來。那是琴府的家丁們不約而同地涌了過來,抓起了他拋在空中……
在起落間,楊笑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熟悉的白衣人兒正含笑地凝視着自己。
四棵李子樹宛如春雨一般還在滴滴答答地落個不停,那一個個李子就像一把錘子一下下地敲打在盧員外衆人的心坎。
盧員外、蔡縣令滿臉的蒼白與驚惶。在這個敬神怕鬼的古代,那是對心理底線的強烈衝擊。琴府什麼時候請來了一個法力如此高深的師爺,三個時辰前自己一方還在磨刀霍霍,志在必得。然而眼前的小師爺,哦不——小仙人一番作法便扭轉乾坤,那李子便自動地掉了下來。
陳碩真那如桃花般的豔臉也寫滿了驚奇與不信,一雙明眸如秋水般地凝視着被衆人拋起的楊笑,那眼神似乎也是愛憎難分。
琴老爺更是激動得滿身的贅肉都顫抖了起來,那張圓臉興奮得有些異常,在夕陽下顯得有些血紅。
琴府活了!
絲綢之路保了!!
琴少爺扶着琴萬昌流着淚叫了起來:“爹爹!難關過了,我們琴家保了!我要去請姐姐回來!”
“好好好!”琴萬昌那渾濁的雙眼淌下了眼淚,顫聲地道,“請韻兒回來,回來——”,那聲音說到最後突然慢慢地小了,然後無力地癱在地,那張血紅的圓臉煞時刷白。
“爹爹!爹爹!你怎麼啦——”琴少爺大聲地哭叫着,“笑哥!笑哥——快來爹爹暈倒了!”
“老爺——”琴夫人也撲了過來悲天慟地地嚎了起來。
“快快放我下來!”楊笑大聲叫了一下,那夥家丁連忙把他放了下來。
撥開人羣,當楊笑來到琴老爺身邊的時候,清兒姑娘早就在那裡爲琴老爺把脈着。
看着清兒姑娘纖纖玉指如飛地點在琴萬昌的身,楊笑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丫的這肥豬樂極生悲了,看這種情況不是高血壓就是中暑,但願是後者。
盧員外衆人見到琴府發生這等異變半憂半喜,悄悄走了。
李園沉靜如靄。
待琴萬昌甦醒的時候,太陽已落在了山的後面。看着身前的二郎,琴萬昌肥厚的嘴脣嚅嚅欲語,哆嗦半天卻說不出話來,到得最後只是把肥胖的手指顫抖地指着楊笑。
清兒姑娘嘆惜地站起身來,對身旁的琴少爺道:“快把你爹擡回去休息!請個郎中給他看看!”
琴少爺悲痛地點了點頭,與衆人擡着琴老爺往外走去。
看着琴府一干人等消失在李園,楊笑也是意興闌珊。
“看來是高血壓發作了!搞不好半身癱瘓!”楊笑搖了遙頭嘆惜道。
“高血壓?”清兒姑娘秀眉微皺輕輕地跟了一句。
楊笑苦笑了一下道:“就是你們常說的中風!”
“那有救嗎?”
“我不知道!或許有救罷!”楊笑也是說不清。
二人邊說邊向法明寺方向走去。
“花——楊——楊——笑!”
“你還是叫我花和尚,我聽得舒服!”楊笑轉頭朝那一臉紅雲的清兒姑娘笑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清兒姑娘小聲地問道。
“什麼怎麼做到的?哦,你是說李子啊!”楊笑轉頭看了一眼,“你想知道?”
“嗯!”
楊笑嘿嘿一笑:“難道你不認爲我是神仙嗎!”
清兒姑娘抿了抿嘴脣,道:“如果我沒有看到你在龍雲澗的事情,我可能會把你當作神仙。”
楊笑點了點頭笑道:“看來你真的聰明瞭!”
“花和尚你——”,清兒姑娘俏臉微寒。
“哎——你又多心了,我這回真的是在讚揚你,記得我昨日說過的一句話嗎?”
“哪句話?”
“人有時候只會相信自已的眼睛和耳朵!”說到這裡楊笑轉頭朝她看去,見她滿臉的不解,又道,“換句語說,有時候眼睛和耳朵會把我們給騙了!”
清兒姑娘點了點頭,要不是看到花和尚在龍雲澗施法的經過她也是不會相信這話的。
“就拿龍雲澗的事來說,你知道爲什麼那石縫裡會發出瑞氣祥光嗎?”
清兒姑娘搖了搖頭,一雙明眸寫滿了疑問。
楊笑望着前進的路,組織着語言:“有一種植物就做松香兒,它的碎末燃燒起來就會發出金色的祥光,就像我們常說的瑞氣!還有那牛叫聲就更容易了,古代不是有個典故叫‘雞鳴狗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那今天這個李子樹呢?”
“這個李子樹就更簡單了,你看出什麼問題沒?”楊笑轉頭問了一下清兒姑娘。
清兒姑娘側着螓首想了一會兒,無奈地搖頭道:“沒有看出什麼疑點,是不是你的咒語?”
楊笑笑了起來,耐心地道:“凡事要看全面,你只看到我念咒語,難道沒有看到我做其他的事?”
“摘李子?”
“不對!”
“轉圈?”
楊笑搖了搖頭。
“我猜不着!”清兒姑娘有些賭氣地道。
“我來的時候是不是給李子樹喝水啊!”
“難道那水有問題?”
“嗯!那水我是放進很多的鹽巴,三華李吃了我的鹽水後,三個時辰之內李子自動會脫離李樹掉了下來!”
“爲什麼?”清兒姑娘不解地問道。
“這裡面的問題很複雜一時也解釋不清,但這四棵李子明天必定是蔫了,就像我們人吃太多的鹽一樣!”
“怪不得,你只摘四棵李樹!原來你是怕所有的李樹全部死了!”
楊笑看着她讚許地點了點頭,羞得清兒姑娘低下了螓首。
二人默默地前行,不一會兒又來到那片熟悉的樹林。此番二人舊地重來,楊笑也是感慨萬分。回想一個月前在此調戲清兒、蕙丫頭離他而去,大刀小刀琴少爺,還有那琴小小莫名的一吻?
“花和尚,你怎得懂得那麼多?”
楊笑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道:“因爲我是個二流子,二流子行走江湖,學得江湖騙術自然而然就多了起來!”
清兒姑娘一陣沉默。
“師父說,等她事情辦好了,一起回終南山!”
“說什麼?誰?”楊笑停了下驚訝地望着她。
清兒姑娘眼望着別處,一張豔臉剎時羞紅,玉牙輕咬,細聲地道:“昨天晚,我和師父聊天的時候,師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