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母子談話
“會不會是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千琉璃從私心裡不願懷疑那個看上去憨厚本分的莊鈺，尤其是他眼中的真誠不似作假，但聽濮陽逸一分析，她又覺得莊鈺很可以，心裡糾結極了，她是真的拿莊鈺當朋友看待，在這個仗勢欺人的古代，莊鈺武功高強卻待人溫和，還有一點點小花癡，那樣的男人真的居心叵測嗎？
“我小人之心？”濮陽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反問道，“那你給我說說他爲什麼知道你的身份卻故意裝作不知情？”
“也許他怕說出來了我會尷尬？”千琉璃試圖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在大師兄的世界裡就沒有尷尬兩個字。”濮陽逸淡淡的道，“你看攬月知道你的身份，且他的身份比你更復雜，就算我後來告訴你了他是西齊流落在外的皇子，你和他說話會覺得不自在嗎？”
千琉璃一怔，隨即苦笑着搖搖頭。
“所以我才說他別有所圖啊。”濮陽逸笑了笑，“我和大師兄攬月認識許多年，攬月雖然性子陰晴不定，但他反而比較好懂，他脾氣古怪卻從不主動找茬，有防人之心卻無害人之心，對西齊皇室的事兒也不熱衷，他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打交道，屬於那種敢隨心所欲的人，這一點和你很像，他不會受任何人拘束，就連西齊皇想找他也要看他的心情。”
“那莊鈺呢。”千琉璃有些不是滋味的問道。
“看不透，身份來歷都是個謎。”濮陽逸烏黑的睫毛垂下，蓋住眼內的神色，“攬月雖然身世複雜，但我們都一清二楚，可莊鈺卻誰也不清楚他是誰，我問過師傅，師傅只說他是個孤兒，被他撿到收爲弟子。”
“也許人家真的只是個孤兒呢。”千琉璃有氣無力的道，連她自己都覺得這藉口毫無說服力。
“看來你是真把莊鈺真好友看待。”濮陽逸神色複雜的摸了摸她的鬢髮，語氣輕柔，“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他太令人捉摸不透，一個身上有太多秘密的人往往不是什麼好人。”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比如我。”
千琉璃忍不住的噗嗤一笑，啼笑皆非的看着他，“你不是好人？”
“你看我像好人嗎？”濮陽逸無辜的反問道。
“看起來像，但其實不是。”千琉璃一本正經的點評。
濮陽逸抿嘴一笑，“所以說那些表面好相處的人實則並不是什麼好人。”
千琉璃有些壓抑的心情在他這句話下消散了許多，不管莊鈺時好時壞，只要他不和她對立上，她依然願意和他交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友情無關風與月，若他不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始終會是她認識的那個莊鈺。
兩人聊了一會，濮陽逸讓寧棋送來飯菜，用完膳後，便躺在牀上休息。
總之，這一晚上，用濮陽逸的話來說，人生盡歡，不虛此行。
夜晚春光好，情人私語時。
翌日，千琉璃難得起了個大早，揉了揉痠疼的老胳膊老腿，迷糊着吃了早飯，就晃晃蕩蕩的開始完成濮陽逸交代給她的任務。
寧棋早就被名冊準備好了，裡面記載的全部都是至今爲止留下來的侍妾名字和履歷，有誰送過來的，性情如何，記載的很詳細。
千琉璃一頁一頁的翻過去，先從最近的院子着手，先讓丫鬟進去通報後，她就直言不諱的說出來意，這個侍妾原本是一位歌姬，小曲兒唱的極好，彈的一手好琴。
她聽得了千琉璃的來意，很是痛快的點頭同意，說她願意離開王府。
千琉璃表示很滿意，立即從寧棋安排她出府的事宜。
解決了一個，千琉璃又立即往下一個院子而去。
一天的時間下來，府裡剩下的二十來個女人她都無遺漏的拜訪過了，除了三人堅持不願離開，其他的女人都很愉快的接受了千琉璃的好意，寧棋辦事速度很快，統計了名單後就從賬房取來分成均勻等分的銀票，給她們一個一份，至於伺候她們的丫頭，也連帶着送給她們了，還了丫鬟們的賣身契，當日就把她們送離了王府。
而執意不肯離開王府的有棋夫人，也就是提醒藍側妃濮陽灝有可能不是她親自的那名侍妾。
還有一個夢夫人，千琉璃以前見過她一面，是在她初次來王府的那一天，那個淡雅如荷的女子。
最後一個是姿容絕色的尤物，以千琉璃的審美觀點來看，就是胸大屁股翹，身材是黃金比例，若是換上顯線條的衣服，妥妥的能讓人噴鼻血。
奔波了一天，千琉璃的腿都快跑斷了，嘴脣也乾燥的很，回到琉璃苑就喝了一大壺溫水，潤了潤快要裂開的嗓子。
不過辛苦還是有回報的，偌大的王府，除了她外就只有三個侍妾了，那個棋夫人不用多說，肯定居心不良，至於夢夫人，她留給千琉璃的印象很好，在沒有證據之前，千琉璃不想胡亂猜測，免得冤枉了好人。
而那個尤物桃夫人給人一股子嬌媚的感覺，不似正經女子，倒有點兒風塵的味道，真不知道她在這個勾心鬥角的王府裡，是怎麼生存的。
反正她的任務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交給濮陽逸了，至於這三人到底是單純還是另有打算，就不是她操心的了。
想到還有三個麻煩整個王府就是她的天下了千琉璃不由美滋滋的笑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濮陽灝見她眉眼疲憊，便自告奮勇的要給她捶腿。
千琉璃享受着自己兒子的服務，心裡美的冒泡，嘴裡哼着歡快的小曲兒，看着五官精緻的瓜娃子，感覺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
“母妃舒服嗎？”濮陽灝擡起如畫的小臉蛋，笑着問道。
“很舒服。”千琉璃滿足的喟嘆，“原先我以爲女兒纔是貼心小棉襖，看來我兒子可不遑多讓啊。”
“不然母妃再生個妹妹給兒子玩吧。”濮陽灝捶的很起勁。
“有了妹妹我說不定不會疼你了，你不會難過嗎？”千琉璃故意逗他。
“怎麼會呢，有了妹妹後我也會疼愛妹妹的。”濮陽灝很認真的道，“我是哥哥，理應照顧妹妹。”
“真乖。”千琉璃欣慰的揉了揉他的頭，想起當初她見濮陽灝第一面時他那冰山般不近人情的樣子，不由無限感慨，把一個軟硬不吃的熊孩子教成聽話乖巧的喜之郎，很有成就感啊。
“那母妃什麼時候給兒子生妹妹？”濮陽灝眼巴巴的追問道，“明天好不好？”
千琉璃一口氣沒順上來，險些岔過去，撫了撫鬱悶的胸口，才道，“這個事怎麼能說生就生呢，得看機緣，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母妃說的好複雜，兒子聽不懂。”濮陽灝一臉懵懂的表情，“只要母妃和父王多多努力，一定會有小妹妹的。”
“你今天怎麼想起要小妹妹了？”千琉璃斜睨了他一眼，懶洋洋的道，“我說你今天怎麼這般殷勤呢，原來是有求於我。”
“兒子前些天看了一本人物傳紀，內容講述的是主人公和他妹妹童年的趣事，兒子也很想要一個妹妹。”濮陽灝臉上露出嚮往之色，一雙眸子晶晶亮，嘴角勾起一抹傻兮兮的笑容。
千琉璃毫不手軟的一個爆栗子下去，在他腦袋上敲出一個大包，“你好好的玩你的小丑不就行了，妹妹的事兒以後再說。”
“小丑不可愛，兒子不想和它玩了。”濮陽灝眼淚汪汪的揉了揉頭上的大包，可憐兮兮的道，“還是妹妹好，白白的，胖胖的，跟個肉球一樣，可以滾來滾去。”
千琉璃聽的一頭黑線，餘光瞥見他臉上的傻笑，頓時更加鬱悶了，剛纔還在心裡誇獎了這熊孩子幾把，這才幾分鐘就得意忘形了？說他妹妹是個肉球？他也好意思說的出口，和着她給他生個妹妹是讓他玩的？
“母妃，拜託你，你就再生一個吧。”濮陽灝見她良久也不開口，不由急了，腿也不捶了，連忙爬到榻上，跪在千琉璃的旁邊，討好道，“母妃每日在府裡也很無聊，生個妹妹我們可以一起玩。”
千琉璃再次不吝嗇的賞給他一個爆栗子，看他淚眼朦朧的用眼神控訴着自己才慢吞吞的道，“我覺得你比較好玩，等我把你玩夠了再生個女兒。”
“母妃欺負兒子。”濮陽灝吸了吸鼻子，神色委屈。
“那你還敢欺負你妹妹？”千琉璃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再說了，你以爲生孩子是想生就能生的嗎？以前這府裡有多少女人，如果懷孕那般簡單，府裡的娃娃早就鬧翻天了。”
“不是父王和母妃睡覺就能懷上妹妹了嗎？”濮陽灝面色愕然，“母妃昨晚不是和父王睡覺了嗎？那現在肚子裡肯定已經有小妹妹了。”
千琉璃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來平復心裡的鬱悶，“你聽誰說的？”
“以前皇姑姑告訴兒子的。”濮陽灝老實回答。
“她自己都說個半吊子，還教你？也不怕誤人子弟。”千琉璃不屑的哼了哼，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之色，“那些書本上的理論知識你可以來問我，你母妃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後別去找你那皇姑姑，小心她把你教壞了。”
“難道生妹妹不用父王和母妃在一起睡覺嗎？”濮陽灝聽的雲裡霧裡。
“睡覺自然是要睡的，但是睡前的運動纔是最關鍵的。”千琉璃清了清嗓子，琢磨着是否給要給他提前上一課，但他才五歲，現在就談有些爲之過早。
“什麼運動？”濮陽灝精神一振，連忙問道。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千琉璃乾咳一聲，煞有介事的道，“你現在不用想太多，等你到了弱冠後，孃親會親自給你繪圖，保證精品。”
“爲什麼現在不行？”濮陽灝撲到千琉璃身上，搖着她脖頸就開啓撒嬌攻勢，“母妃現在告訴我，兒子也去試試，萬一兒子也能做那個運動呢。”
“……”
“你這是想自力更生來着？”千琉璃簡直無言以對了，看着一臉興奮的瓜娃子不知該說什麼，“你就打消這念頭吧，你現在還沒那能力，老實點長大。”
“爲什麼？”濮陽灝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顯然沒得到千琉璃的回答不肯罷休。
“好吧，老規矩，打個比方說。”千琉璃嘆了口氣，認命的坐直身體，把纏在自己身上像八爪魚一樣的瓜娃子弄下來，“男人到了一定年齡身體裡就會產生一種生物，你知道是什麼生物嗎？”
濮陽灝搖搖頭，等着她的下文。
“那個叫小蝌蚪，你現在是沒有的。”千琉璃講的含糊其辭，“而女子也是一樣的，身體裡面會出現另外一種生物，兩種生物一結合，就能懷寶寶了，你明白了嗎？”
“所以說，兒子現在身體裡還沒有小蝌蚪是嗎？”濮陽逸睜着一雙水漉漉的眼眸，似懂非懂的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千琉璃總結，“年齡未到，是不能懷孕的，當然了這件事也不能一個人出力，男女搭配才能生產下一代。”
“哦，我懂得。”濮陽灝一聽的願望徹底落空頓時有些頹然，垂頭喪氣的坐在榻上喃喃道，“那我還要多久能有小蝌蚪呢。”
“不是說了弱冠嗎？”雖說古代的男子行房事很早，但她可不希望瓜娃子十五歲就沒了童子身，男人過早的和女子行周公之禮會有傷身體，而且年紀輕火氣旺，初嘗**滋味很容易把持不住，一旦縱慾過度損害的便是自己身體內的精血。
濮陽灝懨懨的點頭。
“對了還有你以後若是想造人會選擇什麼樣的女子？”千琉璃不放棄打探自己兒子心上人的每一個機會。
“什麼樣的女子？”濮陽灝眼神迷茫。
“就是你希望你的妻子是個什麼樣性格的。”千琉璃得意的挑高了眉梢，眼中難掩自戀之色，“你可以找個像你母妃這樣的女人，身嬌體柔易推倒，上得廳堂入的廚房，簡直是完美女神的典範。”
“嗯。”濮陽灝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道，“可是兒子想找個溫柔賢惠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溫柔賢惠麼？”千琉璃暴跳如雷。
“……是的。”濮陽灝小心翼翼的道，話落，他立即捂住腦袋，生怕千琉璃再給他一記爆栗子。
“……。”
千琉璃氣的七竅生煙，她怎麼就不溫柔了？怎麼就不賢惠了？她今天才豁出去了半條老命把濮陽逸交代的事兒圓滿的完成了，若沒有她的賢惠，濮陽逸那張薄薄的臉皮敢去上杆子趕人嗎？敢情她吃力不討好？
“我哪兒就不溫柔了？”千琉璃儘量和顏悅色的詢問濮陽灝的意見，“你給我說說，讓我引以爲戒，以後爭取不再犯。”
“母妃不生氣？”濮陽灝懷疑的看着她。
“不生氣。”千琉璃指天發誓，“我保證。”
“那好吧。”濮陽灝信了她的保證，沉吟了半響，才一一細數她的罪證，“第一母妃吼人時嗓門太大，小丑有好幾次嚇的翅膀上的羽毛都掉了幾根。”
“第二母妃和父王說話時時常發怒，父王在你面前夫綱不振，沒有一點兒男人的威武。”濮陽灝彎着手指偏頭熟着。
“第三母妃太懶惰了，府裡的事兒半點也不沾，整日裡除了散步遛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心情好了纔會和父王待上一天。”濮陽灝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忍不住的自顧自點頭，肯定自己的說法，“母妃不也說了嗎？你最大的愛好是好吃懶做，所以母妃和賢惠二字是沾不上一點兒邊的。”
“說完了？沒有了？”千琉璃耐着性子聽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濮陽灝道。
“嗯，差不多了，一時間兒子也想不到太多，以後想到了再告訴母妃好了。”濮陽灝沒發覺千琉璃眼中惡狠狠的光芒，點頭道。
“很好。”千琉璃活動了一下手腕，語氣溫柔的不尋常，“今兒個母妃也教你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濮陽灝還沒反應過來。
千琉璃伸手抓住他的後衣領，嘴角掛着一抹陰森森的笑容，“就是人小鬼大的孩子一點兒都不可愛！”話音未落，‘砰’的一聲，濮陽灝頭上就被敲出了一個大包。
濮陽灝慘叫不止，想掙脫她的魔爪，心裡淚流滿面，不是說好了不生氣的嗎？
在門口候着的綠依聽着房間裡連綿不絕的慘叫聲和鬼哭狼嚎的哭喊聲不由搖搖頭，噼裡啪啦的吵鬧聲維持了一刻鐘，隨後綠依就看到小王爺衣衫不整的從內室裡跑出來，整個人抱頭鼠竄，慌不擇路的跑出了琉璃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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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要讓琉璃妹子生個女兒，然後嫁給瓜娃子，親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