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楊予琴。”
“哦,那個小明星呀。”雪蓮花哦了聲,沒放在心上,只當柳以青也對這種小明星感興趣,心裡對他愈加的鄙視。
“跟上她。”
楊予琴的車開走,柳以青示意雪蓮花跟上去。雪蓮花嗤之以鼻,不屑道:“我對跟蹤盯梢沒興趣。”
“讓你跟就跟,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我靠,很久沒人敢和我這麼說話了。”雪蓮花鼻子都要氣歪了。
雪蓮花話音剛落,柳以青不耐煩道:“我很久也沒見過這麼擰的女人了。你們這些人怎麼總喜歡說這句,很威風?拜託,再不跟上去,人可就丟了。”
雪蓮花雙手環抱,靠着座椅,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我說雪大姐,我在上面費心費力,你在下面一動不動,回頭沒發現東西,可別怪我。”
柳以青想這種人一般不上網,所以他還真不怕雪蓮花能夠聽懂網上段子的內涵。先入爲主的主觀意識使他根本沒意思到,江湖也在與時俱進,否則肖五的攤子也不會鋪的那麼大。
雪蓮花不僅懂了,嘴角劃過一抹玩味的弧度。
轉過紅綠燈,雪蓮花的車輕鬆的跟蹤楊予琴那輛紅色轎車,代價是柳以青的左臉終於和有臉一樣腫。
“跟着她真的能找到五哥?”
“不一定。”
“不一定?”雪蓮花的眉毛又擰了起來。連她都沒有發覺,柳以青現在只要一句話,就能夠讓她輕易的動怒。
“如果那麼確定,還跟着她做什麼。”柳以青眯起眼睛,半靠着座椅悶頭思索。這不是去片場的路,更不像是逛街。他依稀記得,當初警車被襲擊之後,牛黃就是走的這條路。
果然,楊予琴的車出了城區,直奔郊外的公路。遠離喧囂的城市,藍天白雲相接,連車輛都少了不少,空氣裡隨風飄來泥土的清香。
雪蓮花不得不放慢速度,慢慢的與楊予琴拉開距離,免得被發現。
“下去,走土路。”
“喂,我的車是新買的。”
“別廢話。”柳以青來不及多做解釋,男人的威勢從身上散發出來。
楊予琴的車最後停在掛着兩盞燈籠的村口。
通往村子裡只有一條路,如果不是柳以青見機轉變的快,很可能已經被楊予琴發現。現在他們轉向土路,可能性便多了起來。有可能是登山愛好者,也可能一時情難自已。
楊予琴的車徑直開進了村裡。小路與村頭隔着挺遠,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大概。村子裡有人走出來迎接楊予琴,二人聊了幾句進了村子裡的竹屋。
“五哥在這裡?”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雪蓮花還不能發現異常的情況,也就不配坐上強人的椅子了。
“不一定。”
“我什麼時候能從你嘴裡聽到一句肯定的話?”雪蓮花抿嘴一笑。
“只有我的女人才能得到最肯定的回答。”
柳以青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語病。因爲他確實說的是實話。可有句話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雪蓮花有
意了。
他在暗示我嗎?隨即雪蓮花又想到了另外一層意思,難道我表現的很像一個風騷的女人?所以他纔會肆無忌憚?
“呸。老孃來天葵的時候,你還在玩過家家呢,想打我的主意,回家留個鬍子先。我對你這種毛都沒掌權的小白臉不感興趣。”
“發育早是優勢嗎?也可能是吃了激素的食品呢?”鬥嘴可是柳以青的強項,這貨一本正經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終於來到以前憧憬的年紀,卻發現已經有人有人結婚、訂婚、有人生活順利、有人出國、有人堅持夢想、有人碌碌無爲……就像是一個分水嶺,畢業時的那個藍天早已消失不見,那個和你在操場邊說着要一起走到未來的人,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看着窗外的天,突然就黑了,感覺像你的青春,突然就沒了。”
沉默。
一年四季,早起晚睡,重複的過着同樣的生活,陪伴她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女人過了三十,傷懷在所難免。就算叱吒風雲的江湖兒女,總會有顧影自憐的一面,尤其是觸景生情的時候。
不對呀。雪蓮花反應過來。這小子明顯是譏諷自己剛纔那句毛都沒長齊的小白臉,這是旁敲側擊攻擊她的年齡呢。看着煽情,實則用心何其毒也。儘管明明知道,可爲什麼心裡會黯然傷神呢?
“開車。”
柳以青喊了聲,雪蓮花沒反應。
“開車,想什麼呢。”柳以青順勢碰了碰她的胳膊。
“啊。你幹什麼?”
雪蓮花忽然尖叫一聲,下意識的採取了攻擊的手段。等她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粉拳正在柳以青的鼻樑。
虧得柳以青那會和各種不良勢力做鬥爭,練就了一副好身體。饒是如此,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之前雪蓮花痛揍的時候,屬於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看着嚇人,打到臉上也沒那麼疼。
但是這一拳可不一樣。雪蓮花一時失神,反應過來有人碰她,潛意識的爆發力遠非之前可比。這還是雪蓮花驚醒過來,猛地收回了不少力。
“警告你,肢體接觸是要付出代價的。”雪蓮花有心問他一句是不是很痛,嘴上卻還在發狠。
“別擺女老大的威風了,趕緊開車。”
雪蓮花點頭,按照柳以青的吩咐,車子開出了土路,一路奔回市區,停在了鬧市區的一家飯店門口。兩人坐在車裡,等着楊予琴的車返回來。
“爲什麼不進村裡?”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貿然的進去只會打草驚蛇。我們的目的是營救五哥,至於其它的事,等五哥出來,你們自己解決。”
雪蓮花見過很多的奇怪的人,卻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可以緩解尷尬的話題。
雪蓮花一挑眉,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是不是知道誰是內奸?”
“不確定。”
“你……”又是不確定的答案。雪蓮花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擺擺手道:“那我換個問題,你懷疑誰?”
柳以青無奈道:“你很想知道他們是誰嗎?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他們可都是你的兄弟。”
“你是說他們?”雪蓮花
敏銳的捕捉到了柳以青話裡的意思。柳以青的用是他們,而不是他,也就是說,內奸不止一個人。雪蓮花激動起來,怒視柳以青道:“你憑什麼認爲會有一個以上的內奸?”
“所以我說不確定。”
雪蓮花氣結。的確,因爲沒有真憑實據,柳以青一直都是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是她自己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不過你也不用喪氣,過了我設定的時間他們還能忍住,你們還是同門兄弟。”柳以青心裡還有半句沒說出來,只怕他們早就忍不住了。
楊予琴的從村裡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燈火通明的臨海又是一番不同於白天的景象。
“回來了。”
雪蓮花拍了拍靠着座椅假寐的柳以青。
正要開車,柳以青按住他的手,沉聲道:“你的電話借我用一下。”
“給。”
柳以青發了一條短信之後,才又撥通了灰狼的電話。
“灰狼,怎麼樣?”
“香葉已經成功的喬裝酒店的服務生,並攜帶攻擊性武器。這會正在去楊予琴房間的路上,名義上打掃,實際上可能會乘機開槍。”
“有沒有把握?”
電話那頭傳來阿耀的聲音:“有我在,你還不放心?”
“耀哥,你出院了?”柳以青忍不住笑起來。這是今天最值得開心的事。
“再不出來,都快把人憋瘋了。”
“好,你們小心一點。如果有青花會的人的出現,有生擒的機會再出手,如果沒有,放他們離開。”
柳以青仔細叮囑之後,掛上電話示意雪蓮花開車再次前往酒店。
柳以青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雪蓮花這個江湖老手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戲。電話接在手裡的那一刻,自動忽略柳以青撥出的那個電話,反而檢查起剛纔的那條短信。
短信上什麼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阿拉伯數字0。
“柳以青,別告訴我這是行動的代號。”雪蓮花舉起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眼中含笑道:“其中你想知道我的電話不用做這麼複雜的事,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嗎?”
“糗。”
柳以青老臉一紅,恨不能鑽到車軲轆下。尷尬的轉過頭,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
“原來還是雛。”雪蓮花眨眨眼,透着智慧女神的精明,道:“裝的還挺像,差一點騙過了老孃。”
“呦,怎麼臉紅了,來給姐姐看看。”
一直被這個傢伙調戲,終於反敗爲勝,雪蓮花哪不能盡情的回報。江湖大姐頭髮威,一路上把個柳以青搞的常常臉紅脖子粗,伶牙俐齒的能力更是丟的一乾二淨。好不容易堅持到酒店,本以爲雪蓮花會放過他,沒想到雪蓮花忽然眉眼還笑,用柔弱無骨的聲音說道:“柳爺,酒店到了,人家早就等不及了。”
報復,這話分明赤裸裸的報復,爲了報復柳以青之前調戲她。
“雪蓮花,你給我等着,你會付出代價的。”
“別等着呀,我現在就想付出代價。”雪蓮花大笑起來,眼神還在向柳以青示威。說笑間,楊予琴的紅色轎車開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