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青跟着阿耀剛剛在卡座坐下，服務員已經走了過來。
阿耀要比柳以青更熟悉這裡，點了雞尾酒之後就不再搭理服務員。沒過多久，幾個身材豐滿年紀不大的女生過來坐下，一邊幫着調酒，一邊說些恭維之類的話。
這些人大多隻是陪酒，出不出臺大多要看老闆的豪爽和眼緣。對上眼緣的，也可以不花錢帶出去。
“幾位從哪來？”
“什麼？”激盪的音樂聲很難聽到同伴說話的聲音。
女生嫵媚的笑了笑，湊到柳以青的耳邊道：“幾位從哪裡來。”
她一眼就看出柳以青第一次來夜場，行動坐姿都透露出那麼一點拘束。
“何必問這些呢？大家相識就是緣分。”
女生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阿耀和老三對視一眼，很鬱悶。阿耀給老三使了一個眼色，老三一陣肉疼摟過一個女孩的肩膀吼道：“給我開兩瓶好的。”他們四個自從來到青山跟着柳以青，不僅一分錢都沒有混到，還搭了不少。
阿耀這個時候點好酒，老三自然肉疼。
幾個女孩臉上的笑容更燦爛，只是比之前更多了一絲女人味。
阿耀搭着柳以青的肩膀大聲道：“柳哥，這種地方現在不流行相逢有緣那一套了，說酒，說瘋呢。這些小姑娘精着呢。”
他說話的時候音樂聲正好停了下來，調酒的兩個女孩自然聽到了。撒嬌道：“哥，你這話可說的不對，哪個人不精呢，這社會人吃人呀。”
阿耀笑道：“人吃人不知道，反正哥今天是要吃你了。”
柳以青笑笑，在一旁看着熱鬧，等女孩挑好酒，給他們倒上，女孩們又自己倒上，六個人就喝了起來。
正喝着，門口傳來了吵鬧聲。
“柳哥，來了。”
柳以青望向門口，一個瘦的和竹竿一樣的男人穿着吊帶背心領着二十幾男女走了進來。
這些混混們不管男女大多都紋着身，走路的姿勢又搖又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混社會的。
這羣人進來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熟練的DJ換上了一首快節奏的舞曲，用音樂把那些沒有發現異常的人拉回來。
這些人蠻橫的趕走一排卡座的人，坐上去不點酒水，反倒是自己帶着酒水。
約莫幾分鐘，趕來的幾名保安簇擁着一身休閒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和那些混混們說着什麼，起初還好，沒過多久混混們叫囂起來，還扔了幾個喝空的酒瓶子。
附近的人們尖叫着紛紛逃開，慢慢地更遠處的人們也發現了異常。長混夜場的人經常見到這樣的情況，有些膽小的逃跑了，有些膽大的則離的遠遠的坐下，看着老闆與鬧事的雙方談判。
談崩了動桌椅板凳也是平時事，他們等着就是爲了看這個。
阿耀湊到柳以青身邊小聲道：“柳哥，這些人就是蘇勁的人。蘇勁打算收購這幾家地裡位置好的酒吧掏空連起來，做一個大型的娛樂場所。他已經威逼利誘了幾家，唯獨這家沒有拿下來。”
“老闆呢？”柳以青一邊盯着酒吧和小混混說話，一邊問。
“老闆叫丁冠欽，佔點灰色業務也小有名氣，沒什麼大的問題。”
兩個人這邊小聲交談，一旁坐着的兩個女孩心裡可就打鼓了
。而且柳以青和阿耀的談話雖然小聲，可是並沒有避讓兩個女孩。
只把這三個人當成普通混夜場的女孩以爲阿耀纔是老闆，這會纔看到那個拘束的人才是說話的人。
另一個膽小的女孩不自覺的碰灑了酒水，往常用點小曖昧的手段就能輕易化解女孩，濛濛的變得不知所措。
還是另一個女孩反應過來，依偎着柳以青的手吐氣如蘭的說：“哥，別當回事，我自罰一杯。”
女孩將自己調酒灌進了2L的杯子，擡手就要往嘴裡灌，卻發現手被面前的男人按住。她看着男人忽然露出一個微笑，略帶關心的說：“不是什麼大事，我們說我們的，你們坐你們的，要是感覺不自在，就去休息一下。”
那一瞬間，女孩有些失神，心裡也涌起一股溫暖。儘管隨後就被她壓了下去。這一行見的人多了，也就麻木了。
“沒事。”
她這麼說，另一個膽小的女孩也沒走，三個人相視一眼，乖乖的坐着，不吵不鬧，只是默默的給三人倒酒。
三個女孩這麼做，柳以青反倒更拘束起來，尷尬的笑道：“得了，你們玩你們的，這樣搞的我更拘束了。”
三個女孩偷笑，緊張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這會，酒吧方已經和那些人談妥，十幾個服務員端着好酒和沙拉給他們放在卡座上。有些混混們見服務員漂亮，還忍不住拉過去輕薄幾下，要不是酒吧方也有保安，這些人指不定會做出更出格的事。
柳以青眉頭一皺，沉默下來。
他是一個樂觀又豁達的人，平常的事一般都會掛着微笑。能使人安心，也能使人害怕，可一但他沉默下來，整個人都會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阿耀見識過柳以青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往手裡撰着一個酒瓶子道：“柳哥，我上去開了他。”
“瘋了啊，我們三V二十？”
“怕什麼，柳哥你和老二敢單調鄭波豪幾個王八蛋，難道我還怕這些不入流的小胡混，不小流氓不成。”
阿耀從來都知道自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儘管很多時候不願意承認，但他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可是今天，阿耀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總覺得心裡有一種暢快。雖然他現在仍舊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可他現在敢大聲說話了。敢鄙視同爲混混的人是不入流的小流氓。
阿耀覺得，什麼是成就感？做混混能做到胸有正氣，這就是成就感。這一切，都是柳以青這個神秘的傢伙給的。別說對方是20個小混混，就是再多一倍，阿耀現在也敢拿着空瓶子去拼命。
他都不知道這股豪爽從哪裡來，只覺得不這麼做，他都對不起胸中哪股暢快。
“坐下，瘋的沒邊了。”柳以青忍不住笑道：“鬧什麼事，你小子有錢還是有權，爲開一戰把自己搭進去值不？記住，我們是來談合作的，不是來幫人擺平麻煩的。”
阿耀不甘心的坐下來，想着表現的機會又被柳以青按住。
柳以青啼笑皆非，摟着阿耀的肩膀道：“耀哥，你以後要做大老闆的，整天打架砍人就算是能混出地盤，也非得被抓進局子裡不可。別鬧，出人頭地不是讓你拿着酒瓶和人拼命，那樣人們不都是這樣了？就算是，也還有嚴打呢，抓住一個都跑不了。”
阿耀笑着
撓撓頭，自罰了一杯。
“哥，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呀？”
膽子最大的女生一邊給阿耀倒酒，一邊好奇的詢問。她怕場面冷場，還依偎着柳以青，神態親暱。
“先說你叫什麼名字。”阿耀笑呵呵的說道。
“小紅。”
這下連柳以青都笑了出來：“拜託，你敢不敢有點創意，小紅小麗的還有市場嗎？”
“紅姐的藝名真的是小紅。”
膽子小的女生見柳以青打趣小紅，脆生生的替她辯解了一句。
“好吧。”
“啊。”
一聲尖叫，讓不少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幾個小混混圍着一個服務員動手動腳，說話的功夫就把服務員推到了卡座上脫下家的衣服。
“妹妹。”
卡座的小紅瘋了似的朝着那些人衝了過去。只是她一個女人實在是衝動了點，不僅沒有救到妹妹，反而又被小混混們圍起來給調戲。
一旁的保安不斷和蘇勁手下的混混說着好話，但顯然人家不給面子了。
保安頭子四下看了看周圍的顧客，一咬牙湊到混混頭目耳邊說了幾句，頭目露出一抹淫邪的目光點點頭。
他喊過來一個小弟，低頭示意了幾句，小弟們拉起小紅和她的妹妹就要往裡面的包房走。
“丁冠欽呢？”
出了這種事他這個老闆還不出面，以後場子還要怎麼開？阿耀看向那個已經抿着嘴脣發抖的女孩問道。
另一個女孩道：“大老闆不想惹蘇勁，平常也是花點錢了事，沒想到這些人越來越過份，以前還找些出臺的姐妹，現在什麼都不管了，見到漂亮的就想上。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該鬧事還來鬧事。”
“柳哥，我沒想到丁冠欽是個軟蛋。”阿耀尷尬的說了一句。這樣的人如果合作，難保往後會出什麼亂子。
“再看看吧。”
柳以青話音未落，樓上就衝下來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二話不說就和小混混們打了起來。
“那個是丁冠欽。”
阿耀指了指衝在最前面的那個人。
這邊一亂，酒吧的人氣反而又高了起來，那些看客們生怕看不到精彩的動作，紛紛往柳以青這邊的卡座移動。
“阿耀，老三，去把小紅帶回來。”
“柳哥，你就看好吧。”
阿耀起身就走，柳以青順手把他手裡的空瓶子拿下來道：“不用帶武器。”這會混混們顧不上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小紅抱着妹妹，阿耀可以悄無聲息的將人帶走。
阿耀又捏了下去，不過還是照着柳以青話去做了。
“啊。”
飛濺的酒瓶子帶着酒花砸落在小紅附近的牆上，淋了姐妹倆一身不說，還嚇的姐妹倆抖的更厲害。
忽然，小紅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慌張之下的小紅抓起地上的碎片就要照着那個的手划過去，幸虧阿耀做小偷的時候憑的就是身手，這才堪堪躲了過去。
“要人命呀。”阿耀瞪了兩姐妹一眼，又笑着指了指柳以青的方向道：“走吧，柳哥讓帶你們姐妹過去。”
“姐姐，我不去。”小紅的妹妹見阿耀在如此紛亂的場面還面帶笑容，甚至隱隱帶有激動的神情，忍不住害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