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閒的日子對段重來說並不多,只是這一段時間比較集中。那日在“天上人間”之中,南樑的兩位皇子,蕭北平和蕭北定,還真就依照着段重的心願,簽訂了一個停戰的協定。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雖然這兩個兄弟相互恨的牙癢癢,但是段重在其中橫插了一槓子。
直到這個時候,段重才深切的體會到力量權勢在手的爽。畢竟蕭北平身爲大皇子,自己在京中的勢力卻近乎於無,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極其尷尬的事情,要不然也輪不到段重全盤幫助了,而二皇子蕭北定不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暗地裡都有着不小打的力量,但是段重這一方只要有一個糉子,便可以將他震懾住了,這就是武道高手的力量。在絕對強大的勢力面前,段重可以極其腹黑的揪着二殿下的小臉蛋說:“北定,你最近可要乖乖的哦,不然就要打你屁屁了!”而這個時候,糉子一定滿臉yin笑雙手抱胸的站在一旁起威懾左右。
當然這一切的源頭不過是楊禮傑都統大人回營,陳帥這個一段高手二皇子又不敢放心使用。
日子已經進了深冬,天氣也愈發的寒冷起來,這也便說明年關愈發的近了。段重自然還記得自己的那個承諾,滿了十六歲,便要娶素兒,而年關一過,便十六了。
素兒作爲一個大齡的未婚少女,一直對自己的前途十分憂慮,原本在大理的時候,便打算着一直在宮中帶着,老了便當一個嬤嬤,終老一生,而後來隨着和小主子的關係越來越近,終於敢放開膽子設想一下去當小主子的一房小妾了,然而段重卻要娶自己爲正妻,這是什麼樣的幸福感覺?簡直難以置信。所以隨着年關的迫近,素兒這位大姑娘也越發的顯得不安與焦躁起來。
對於揣摩他人的心思,段重向來是十分在行的,所以素兒心中想着什麼,自然也猜得到。所以段重專門撿了一個日子,向衆人宣佈這一個極爲重大的事情。而這個日子,便是今天。
今日的樓外樓顯得格外的喜慶,滿滿的用紅色的緞子裝飾了一番,外人看來還真不知道要辦什麼大喜事。而這樓外樓的三樓雅間,也已經被全部包了下來,任憑你是京中的什麼達官貴人,想到雅間吃飯?門都沒有。
而此時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辰,段重正在自己的府子上陪着素兒梳妝。
當素兒聽到段重要大擺筵席宣佈消息的時候,自然是極爲驚詫的,當然其中還要夾雜着一絲欣喜若狂的感覺。而在段重的一番安撫之下終於恢復了過來,過了幾日丟了魂的日子,便到了今天。而梳妝自然是要好好的打扮一番了。
今天的日子是小雪,農曆十月的中旬,天公便極爲應景的在空中飄起了雪花,漫天銀花,顯得極爲漂亮。段重小心翼翼的拈起了最後一個髮簪,替素兒戴在了頭上,然後極爲滿意的站起了身子,笑道:“素兒,你今日真美!”
段重這一句話本是極爲普通的稱讚,但是在素兒聽來,卻是比世界上唱歌最爲動聽的黃鸝還要好聽。撅着小嘴,臉上卻帶着盈盈的笑意問段重道:“小主子,你真的不嫌棄我?”
段重攥住了素兒的小手,極爲肯定道:“這是自然,你的年齡,纔是姑娘家真正如花似玉的年紀。而且你是知道的,我的觀念向來與衆不同的。”
雖然段重這話說了不下千遍萬遍,但是每次聽來,素兒心中依舊是美滋滋的。
段重站起了身子,將一旁華貴的裘皮大衣劈在了素兒的身上道:“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去樓子裡吧,老闆娘。”素兒是樓外樓的老闆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這一段時間裡,素兒確實將樓子打點的不錯,很有經商的潛質。
素兒被段重扶着站起身子,緩緩的向着門口走,臨到了門口卻突然停下了步子看着段重。段重愣道:“怎麼了?”素兒想了想,似乎終於下了極大的決心道:“小主子,讓我幫你把。”
段重頓時顯得有些困惑:“幫什麼?你這些日子幫我打點酒樓,一直在幫我,而且還幫得很高。你還想做什麼麼?”
素兒咬了咬牙:“小主子,我知道你一直在做着一些事情,還在瞞着我。你跟季無常、還有蔣明辰,還有餘生堂的當家的,一直在做一些什麼,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我還是知道你們在做一些事情的。”
段重摸了摸鼻子,又嘆了口氣,自己做這些事情的動作的確不小,有極多人知道自己在暗地裡培養勢力,這種事情素兒每日跟着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況且上次二皇子還將素兒綁走了幾日,其中二皇子跟素兒說了什麼,段重並沒有問,也不想知道。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素兒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不清楚她知道了多少罷了。
段重之所以嘆氣,是因爲自己覺得女人不應該參合到這種勾心鬥角、打打殺殺的事情中來。但是目前的實際情況是素兒已經或多或少的參與了進來,只是段重自己仍不願意撤下這一塊簾子承認而已。
素兒看着自己的小主子並沒有說話,道:“小主子,我知道你心理是怎麼想的,不願意讓我牽涉到其中,是因爲不想讓我受到傷害。只是我已經牽扯進來了,所以我也不想自欺欺人,況且,我想幫助小主子你,而不是做一個花瓶。”
段重愣了愣,突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對待素兒,自己一直是以什麼樣的態度呢?在段重看來,素兒一直是一位兢兢業業關懷自己、照顧自己衣食起居的侍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的確確是一支花瓶,還是大齡花瓶。
而當段重將素兒從侍女進而定義到自己的女人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心態也會發生極爲微妙的變化,那就是更爲迫切的想要關懷自己未來“夫君”的所有。而素兒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的的確確是不錯的,起碼在經營酒店和打理香水生產線這兩項上,發揮出來的經商水平可以說絲毫不遜色於季無常。
段重摸了摸鼻子,握住了素兒的小手道:“今個日子特別,這些話咱們換個日子再說。今天咱們只要開開心心的,別的先不管,好麼?”
任段重牽着自己的手,素兒微笑着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敲門聲卻急促的響了起來,門外傳來了李嬋兒的聲音:“小師弟,你們還在卿卿我我的磨蹭什麼,時辰都要到了。”
這李嬋兒跟着糉子偷偷摸來南樑之後,整日裡也無事,平日便喜歡纏着段重聽故事,或是琢磨着段重發明的小玩意。不說別的,段重還真是發現這李嬋兒有些發明創造的天賦,不僅將段重的香水進行了一番精加工,自己琢磨出一番東西。
最爲神奇的是,這李嬋兒竟然根據“天上人間”裡T臺模特的比基尼裝束,研究出了一套女士貼身內衣來,這玩意還真就跟段重上一世女人們使用的胸罩、內褲差不了多少,採用了不少的手藝的新材料,可是比“天上人間”的模特們身上的幾根繩子,幾塊布要先進了許多。這甚至讓段重懷疑這李嬋兒是不是也是從自己那個世界轉世過來的了。
對於李嬋兒的發明,段重毫不避諱的給起了個名字:胸罩。這個自然是段重借來的名字,因爲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來。而在發明出胸罩這一物品之後,李嬋兒更是讓段重跌破了眼鏡,跟季無常有模有樣的商討起了這“胸罩”的推廣和銷售,並且成功把使用羣體定位爲京城中的貴婦人與大家小姐。這樣的商業意識着實讓段重有一些瞠目結舌。
而對於李嬋兒,段重也確實有些捉摸不透。這個小妮子在最初聽聞自己要跟素兒成親的時候,滿臉的驚詫和難以置信,段重甚至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幽怨。這是什麼情況,這個小妮子也對自己有意思麼?
不過很快的,李嬋兒又回覆了每日的笑臉,依舊纏着段重講故事,依舊每日“師弟、師弟”的喊着,並沒有什麼異樣來。而且這些日子以來,李嬋兒跟素兒混的已是極爲熟稔了,整日姐姐姐姐的叫着,便如同親姐妹一般。還時常講一講閨蜜話,把段重冷落在一旁,對此段重也是極爲無奈。
段重無奈的看了素兒一眼,笑了一笑,推開門。這李嬋兒,可是比自己還要急呢。
門一打開,李嬋兒便從段重手中搶過了素兒的手道:“姐姐,這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快些走吧。”說着便拉着素兒朝着府外奔去了,只留下段重一個人。
段重摸着鼻子無奈苦笑,怎麼感覺這訂婚的,倒是成了李嬋兒跟素兒了?玻璃麼?
無奈的搖了搖頭,趕緊也向府外聽着的馬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