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笑,相逢一哭。久別重逢的友人總是心有感觸,唐安遠遠望着那個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溫情。
“這還沒過年呢,你就又長高了!”
“我長高了,你卻矮了半截呢!”
唐安看着趙清河,眼中閃過濃濃的父愛,就像看自家孩子一樣,滿是寵溺的柔光。只是此時趙清河並沒有相逢的喜悅,而是咬牙切齒氣得直哆嗦。
這混蛋比劃一下身高也就是了,把自己的頭搓兩下、揉兩下搞得跟個雞毛撣子一樣是幾個意思……
“你可以先把手放開,然後咱好好說話,成不?”
趙清河翻了個白眼,隨即脫離了唐安的魔掌。他風塵僕僕,不遠千里去爲唐安求藥,可是剛見到唐安就是這副臭德行,令他頗爲不爽!
“行!”
唐安一笑,卻是又放下手來,這孩子長大了,有性格了啊!
“這才十多條的光景,怎麼瞧你這模樣這麼慘,似是被掏空了身子啊……”
看到唐安中氣不足,精神頭尚可,不過臉上還是有些蠟黃,看起來着實是不大好看,少了往日的凌厲,多了許多的平和。
趙清河說着話,眼睛又不自覺得往唐安身旁的顏歆儀望了一眼,隨後又詫異的道:“這位是……嫂嫂?”
“不是……”
答話的並不是唐安,不待唐安開口顏歆儀已然很果斷的回答了趙清河的問題,倒是把唐安有些噎住了……
“嗯……對……是的……”
唐安覺得她的這兩個字已經夠了,但是他決定還是補充一下,不然的話顯得自己很沒有存在感。
“哦,呵呵……呵呵……”
趙清河嘴角一抽,卻也是乾笑兩聲,隨即又沉默了下來。
“你這段日子幹嘛去了?”
眼看氣氛要尷尬起來,唐安決定先打破僵局。他看了一眼顏歆儀,顏歆儀也是很識趣兒的默默走遠,臨走前還不忘說上一句:“記得回家吃飯……”
“好勒……”
唐安嘿然一笑,隨後又跟趙清河坐在磨盤上曬起太陽來。
此時太陽升上去了,天兒也是不那麼冷了,所以曬太陽正是時候。趙清河翻了個白眼,稍微理了理頭髮才又發聲了。
“你這是搞什麼幺蛾子啊,還有,這女人是誰啊?”
“我管她是誰,給口吃的就行了!”
唐安手縮袖子,還是覺得身子有些發冷。這太陽是升起來了,可是這風兒還是颳得他骨頭都是有些發麻。
“前不久我去了趟京城,找人打問了……天淚!”
趙清河嘴角一抽,卻又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才又開口了。
“……有……消息麼?”
唐安也是默然,心中卻又有些莫名的痛。他並不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可是他的無意留情卻傷了太多太多的人……
“有消息,不過……比較麻煩!”
趙清河眼看唐安並沒有放棄,也是暗暗一嘆。唐安這個人慣是把自己藏在面後背,如同一個小丑一般在前臺演戲,可是又有誰知道演戲的僅僅是唐安的影子。
“說吧!”
唐安很果斷,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會去尋找。
“皇帝好仙道,如今正在敕造海船,欲令人去尋子虛山,有方士賈生算好天時,卻是要攜上童男童女千對共同去尋那仙山!”
趙清河將自己打問到的一一向唐安說了,隨後又沉默下來。敕造海船並非易事,需要大量時間,而且尋仙問道也事虛無縹緲,他自己聽起來都是不大相信的……
“童男童女,共赴仙山!”
唐安一笑,嘴角抹過一絲苦澀。這個故事他似乎在哪裡聽過……
是了,有那麼一個人喚作徐福,又名徐市,是秦朝時期的著名方士。秦始皇迷信長生不老,徐福上書稱上方丈、蓬萊、瀛洲三座神山有長生仙藥。經秦始皇同意,徐福率領童男童女數千人,乘樓船入海……
“是啊,共赴仙山,求仙問道!”
趙清河的目光很玄幻,很狂熱,如同一個極端的宗教信徒。
“皇帝信?”
唐安嘴角一抽,奇怪的看了一眼趙清河之後又不吭聲了。說實話他是不信的,這歷史上求仙問道的皇帝那麼多,沒見哪個長生不老了……
“信啊,爲什麼不信呢!”
趙清河笑笑,隨後又道:“唐大哥,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唐大哥你想想,若真是一件虛無縹緲的事,那麼爲什麼會有人去追求呢?”
“呵呵,我只信我,不信命的!”
唐安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惘。話是這麼說,但是他自己也是不敢確定,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信仰了!
“能當上皇帝,那絕對都不算是蠢人,自以爲皇帝蠢的人才是最蠢的……”
趙清河握緊了唐安的手,隨即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唐安。他打問到的東西遠不止這麼少,但是能與唐安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你的意思是?”
唐安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我沒什麼意思,像唐大哥這樣的人物,不應該屈居一隅,你的天空遠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趙清河眼中滿是誠懇,很有望子成龍的期盼。
“滾……”
唐安越聽越覺得奇怪,這趙清河的口氣有些不太對啊,他孃的什麼時候輪到他給自己上課了,這套路不對啊……
“喂,你不要動手動腳,有話好好說!”
趙清河嘴角一抽,什麼人嘛這是,他說實話嘛,沒毛病啊!
“行!”
一番打鬧過後,唐安順手摸走了一枚玉佩,然後……這事兒算過去了!
兩個人的重逢很無厘頭,不過也很有意思。特別是趙清河離去的時候,一嘴髒話,根本停不下來……
他揮一揮衣袖,就剩下一副葉子牌,至於其餘的寶貝、銀兩全部被唐安給撈走了,不得不說,鬥地-主這個遊戲太惡俗了……
“小唐,明兒這孩子還來不?”
老王頭兒數着銀子,心裡滿是歡喜,終於他孃的贏到倆錢兒了,不然今天回去還得被吊着打!
“不會了,他不會再來了……”
望着沉甸甸的銀子,唐安心裡也是很歡喜,這趙清河不但是下鄉送溫暖,而且還順帶扶了一把貧,這個年輕人很不錯,很有想法。
“唐安,小儀喊你回家吃飯呢……”
突然,一聲呼喊聲老遠的響起,讓唐安猛地一怔,小姨是什麼鬼?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他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隨即也想扯開嗓子吼上一聲,卻突然想起喊話的那人耳背……
青城,一處不知名的宅院,兩個快要成仙的人。他們一跪一坐,在香爐吐出的煙霧中說着雲裡霧裡的話。
“青城的事兒都料理好了吧?”
坐着的人聲音古怪,如同嗓子被切了一刀的難聽,至於他的面容,更是如同被霧矇住一般看不清楚。
“回大人的話,都差不多了……”
跪着的人一直低着頭,說話很謹慎,只是很沒有底氣。
“今年的新年不會那麼好過,你得早點打算!”
看到手下心裡沒底,坐着的人也是笑了,不管心裡怎麼沒底,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該準備的一樣要準備,畢竟馬上就要到新年了!
“是……”
跪着的人滿臉苦澀,可是他不得不點頭稱是。不管怎麼樣,日子總得過,活一天是一天,活一天少一天……
“這一次的名額不變,還要這麼多,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吧,江大人?”
坐着的人笑笑,隨後又將一張薄薄的紙扔了下來,等到這張紙落到江汀手裡的時候,笑聲消失,他眼前的那個位置也是空空如也,再無半個人影……
“作孽啊……”
江汀搖搖頭,眼中流下兩行淚水。一步錯步步錯,一失足成千古恨,古人誠不我欺!
香爐煙已盡,乾坤浪浪,還是那片熟悉的山河。拖着疲憊的身子,江汀終於是回到了縣衙!
“把房文遠找來!”
“是……”
……
西廟口亂了多少年已經沒有人數的清了,但是在西廟口的百姓們看來,這西廟口向來就是那麼亂,沒太平過!
不過如今的西廟口可不同往日,如今西廟口有兩大勢力,第一是以房文遠爲首的四海幫衆人,而另一派則是以李元御爲尊的丐幫……
沒錯,李元御在王胡的助威下成功入駐西廟口,並且以天合酒家爲據點,建立了西廟口的第二大勢力,他手下有着不計其數的乞丐山匪,並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唔,以共同發財爲指導思想,吸引了諸多遊俠兒與丐勇。
因爲有着唐安的支持,所以李元御崛起的很快,房文遠發現不對的時候,李元御已經在不聲不響中開始了對房文遠勢力的蠶食……
房文遠氣壞了,講道理的話西廟口只能有一個房文遠,這李元御出來是搞什麼飛機,所以他果斷向李元御展示了自己力量的冰山一角,向李元御勢力發起了局部挑釁,然而李元御也不是吃素的,他努力的秀着自己結實的肌肉,給房文遠勢力一個強硬的回答,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俗話說的好,狗咬狗,一嘴毛,不對,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房文遠原本是高手寂寞,不過現在有了個搞事情的,他表示很開心很快樂,而且他要讓李元御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