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天算……還是不如人算。唐安算計好了一切,單單沒有算到一個蘇鬱兒。在唐安眼中,蘇鬱兒就跟雞肋一樣,把她丟這兒吧,有些於心不忍,不丟吧,他心裡膈應,總之很尷尬,很糾結……
“你走不走?”
看看倔強的蘇鬱兒,再看看不斷靠近的大船,唐安的耐心終於是消耗殆盡了,他既不是蘇鬱兒的男人,更不是蘇鬱兒的爹,救她只是出於人道,而不是因爲有什麼義務!
“不走!”
蘇鬱兒倔起來當真是比唐安還要難纏,她緊咬嘴脣卻是死活也不走一步,就是站在船艙上看着唐安。
“你不走……我走!”
唐安或許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但是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而且對於蘇鬱兒來說這套明顯行不通。他狠下心來,卻是想着任由蘇鬱兒自生自滅好了!
蘇鬱兒一聲不吭,可是眼眶已是有些溼潤,只是她始終堅持,就是不讓淚水流出眼眶,就是不想讓唐安看到她懦弱的一面。
“公子……”
王胡眉頭一皺,卻是有些着急。如今蘇鬱兒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包袱,而且是沒法卸下的包袱。他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殺了蘇鬱兒;第二,帶她走……
“你想說什麼?”
唐安狠狠瞪了一眼王胡,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廢物把這女人帶過來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公子,我們……咳……離開府州一事,也就她一個人知道。若是放任他離去,那麼官府查起來的話,恐怕就……”
王胡並沒有說得太細,不過饒是如此唐安還是聽明白了王胡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蘇鬱兒,隨即又恨恨罵了一聲:“你乾的好事!”
對付女人一般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殺了她;第二種,睡了她。一旦睡了她,讓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那麼她就再也不是你的敵人了……
唐安發誓很想用第一種方法,但是想想還是放棄了。畢竟他還不是個殺人狂魔,而且把人家弄過來已經很不道德了,再要了人家的命怎麼說都有些不講道理。
“咳,一起走!”眼看蘇鬱兒冷冷的看着自己,唐安不由尷尬的摸了摸鼻頭,隨即又勉強扯出了一副笑臉。
“不!”
蘇鬱兒眼中滿是堅定,擺明了就是要跟唐安死磕到底。此時此刻她雖是有些迷糊,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唐安有陰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作爲朝廷欽差,怎麼說也得光明正大一點,可是看看唐安現在的模樣,偷偷摸摸猥猥瑣瑣哪裡像個好人,倒像個江洋大盜。
“由不得你了!”
唐安一笑,攔腰摟住蘇鬱兒便跳下了大船,而一旁的王胡與李元御也是沒有過多思索,眼看唐安跳下,他們也再一次跳進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就在唐安四人剛剛下水的一瞬間,兩個兵丁從另一頭走了過來。眼看這邊是空空如也,只有大霧瀰漫,一個兵丁不由皺起了眉頭:“咦,這是怎麼
回事,我明明聽到這邊有動靜啊,怎麼過來卻啥都沒有,真是奇了怪了……”
“哈哈,你輸了,兩文錢,快拿來!”
……
江霧瀰漫,寒風刺骨。江水還是那麼寒,味道依舊是那麼酸爽。唐安擁着蘇鬱兒,嘴角卻是一直在抽抽。方纔他剛剛抱起蘇鬱兒,這丫頭就跟狗一般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那個痛真是深入骨髓啊……
“你……你他孃的屬狗的!”
眼看爬上趙家的大船,唐安不由將身上的蘇鬱兒甩了下來。他恨恨盯着蘇鬱兒,隨即又摸了摸還在流血的肩膀,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今兒個真是諸事不宜啊!
“哼!”
蘇鬱兒一聲不吭,只是冷漠的偏過頭去,卻是絲毫沒有搭理唐安的意思。唐安無奈,卻是開始打量這艘大船,開始琢磨着怎麼回青城。
“也不知道這艘船是不是回青城的?”
唐安一邊擰着衣服上的水,一邊往船艙裡爬。這樓船雖是不比後世的遊輪,但卻也是艘大船,而且這船還是純木製結構,可以說是極爲難得,這要是放到後世,還是挺有研究價值的……
不過他們現在不是想着怎麼研究這大船,而是想着怎麼回青城,如今他們雖是逃出了石林,可到底還在府州範圍內,只要沒回到青城,他們就不算安全,而且他們旁邊還有一艘官船呢!
“我們躲哪裡比較好?”
王胡賊眉鼠眼的看了看樓船,卻是發現這樓船並沒有很多人,而且他們現在是在船尾,所以半天都看不到個人影,只能聽到有人在遠處喊什麼……
“暫時待這兒,你們兩個看好她,我去去就來!”
唐安看了一眼蘇鬱兒,隨即又頭也不回的大步走開。他們現在的處境並不算安全,所以得看看周圍的情況,考察一下他們周圍的環境。
此時此刻,趙家的樓船也在不斷的向那艘官船靠近,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剛纔。唐安小心翼翼來到前艙,卻是發現很多人都聚集在船頭,一個少年如同衆星捧月般站在最中間,只給唐安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是……”
唐安一笑,嘴角不禁抹過一絲笑意。他在那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騷氣,不對,漫天的騷氣,簡直是騷氣蓬勃啊!
“公子爺,我們當真要過去麼?”
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少年旁邊,眼中微微有些不悅,她實在是不理解少年的想法,因爲這不合規矩啊……
“去,爲什麼不去。”
少年吹着鹹腥的江風,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凝重。此時此刻,他真是巴不得馬不停蹄的迴歸青城,再不招惹人間是非,就安安靜靜過他的舒服日子……
“可是……”
女子還要說什麼,卻是又被少年打斷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有自己的思量,你不必多言,恐怕過了個太久安穩日子了!”
他皺着眉頭,臉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愁緒。府州發生的事兒他已經聽說了
,亂子就要來了……
“哈哈哈,小趙爺,久違了!”
此時此刻,官船也是從大霧中駛了過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江面上響起,緊接着,一個手握重劍的將領出現在了趙清河面前。
“去接他吧,青蓮姐姐!”
趙清河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蓮,眼中不由掠過一絲笑意。反觀青蓮,雖是不願,卻還是點點頭,坐上了一條小舟。
“李將軍,公子爺有請!”
青蓮慣例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可是來人卻是絲毫沒有不在意。他哈哈一笑,卻是走上前來溫情的道:“青蓮,我們可是許久沒見了……”
“李將軍,請,公子爺還在等你!”
青蓮絲毫沒有要跟李寒山寒暄的意思,只是做了個請的動作便先一步離開。至於李寒山也是摸了摸鼻子,惺惺的跟了上去。
“見過公子爺!”
看到趙清河,李寒山馬上就行了個軍禮。不過趙清河並沒有接受,只是默默笑了笑:“李將軍,客氣了,你不必如此的!”
“呵呵,我出身趙家,自是半個趙家人,見公子如今家主的道理我自是懂的。”李寒山一笑,卻是又大咧咧的站了起來。
他話說的是漂亮,可是卻完全不把趙清河當家主對待。他的確是出自趙家,可是他是趙家的一個異類,屬於犯了錯被逐出的那種。不過出了趙家,他倒是愈發的出息了,如今還混了個將軍當,也是過的十分滋潤,可謂春風得意啊!
“呵呵……”
趙清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笑了起來。有些話不用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能把所有人都當人,爲不能把所有的人話都當人話……
“小趙爺,今兒個府州發生了大事,我奉知州大人之命盤查過往船隻,若有冒犯,還望小趙爺見諒!”
寒暄過後,李寒山的臉色也是冷了下來。他微一抱拳,卻是又朝着身後的兵丁揮了揮手,卻是要搜查趙家的樓船。
“這……”
唐安遠遠看着,雖是聽不太清楚,但他也是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看這些兵丁是有些來者不善的味道啊……
“誰敢!”
不待趙清河發話,一旁的青蓮已是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她看着李寒山,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此時此刻她也是怒上面皮,卻是忍不住李寒山的羞辱了!
趙家在南國雖是聲明不顯,但是實際上卻並不一般。這李寒山怎麼說也是出自趙家,也算是趙家的一條狗,怎麼這狗還翻臉不認人,咬起主人了呢?
“大膽!”
李寒山身後的副將也是拔出了腰間的官刀,眼中寒意不言而喻。而其他的官兵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拔出了手中的長刀,而趙家的下人也是不甘示弱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一個個嚴正以待的等待趙清河的指令!
空氣中充滿了鐵血的味道,潑天的殺意在樓船上蔓延,唐安似是已經看到了血染甲板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