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載春秋,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歲月總是在無聲流逝,驚覺時只剩下唏噓。然許多難以忘懷的事兒,卻是時光無法抹去的……
有些傷,因爲時間匆匆而被抹平,有些痛苦,卻因爲歲月無聲而顯得愈發刻骨銘心,越發讓人覺得痛苦!
“是啊,三年了,這三年真過的好快……”
面具人喃喃唸叨一聲,卻是又緩緩摘下了那不知道戴了多久的面具。揭開面具,這人的廬山真面目終於是顯露了出來!
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似是被火燒,又似是被鐵烙,總的來說顯得格外可怖。若沒有這道傷,這應該是個非常俊逸的美男子,然這道傷讓他變成了一個醜八怪,讓他不得不遮住半張臉……
“公子……”
白莽原嘴脣翕動,想要勸上一句,最終卻又沒張開口。他知道公子的心裡難受,然而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時光你別催,該走的我不追,時光你別催,該來的我不推。當年我沒有追,我遠遁海外,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是三年之後,不該來的又來了,呵呵,還真是天道好循環啊,呵呵……”
面具人繼續自言自語,只是眼中已經隱約有了些兇光。他握緊雙拳,隨即又站了起來:“聖教雖然已是過往雲煙,但我硫東島的威嚴卻是不容侵犯,兄弟們,是時候了!”
“是!”
島主已經發號施令,八大金剛自然沒有含糊的理由。他們一齊跪倒,隨即等待着面具人的吩咐。
“他們跑不遠的,呵呵……”
面具人重新戴上面具,嘴角抹過一絲冷冽。雖然他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什麼人,但能搞出這個動靜的,必定是故人無疑!
一聲令下,七大金剛都衝了出去,只剩下白莽原靜靜站在面具人的身旁,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等待着吩咐……
“莽原啊,你猜他們爲何而來?”
“這……屬下也猜不出來,公子以爲他們是爲何而來,我感覺他們不像是衝着我們來的,不然他們也不會匆匆離去!”
作爲硫東島上的智囊,白莽原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或許他看得並不如面具人那麼遠,但他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這艘船……是怎樣的?”
面具人沒有回答白莽原的問題,只是默默擡起頭來。他的眼中寫滿了嘲弄,也不知是在嘲弄白莽原還是在嘲弄別人。
“這……屬下也沒有看清楚,因爲那會兒天很暗,只是隱約能看出來這船隻很大,比那水師的船還要大上不少!”
白莽原有些慚愧,因爲面具人提的問題他一個都回答不上來。當然了,這也怪不得他,因也剛剛天兒實在很暗,他也就能看清這船隻的輪廓跟去向……
“你沒看清,我卻看清了,這船……是朝廷監造的寶船,是給皇帝坐的,這船在海津停了三年之久,始終沒有出動的跡象,如今出動,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皇帝要去一個地方了,呵呵……”
面具人笑笑,聲音聽起來格外殘忍
。他自是知道龍船出動意味着什麼,只是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美好,不是你想什麼就會有什麼,皇帝終究只是個凡人,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的……
啓明星升起,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又是一個嶄新的黎明,只是這破曉時分總是藏着那麼一絲殺機,讓人惴惴不安!
惴惴不安的人姓許,單名一個安。他是龍船上的掌舵人,同時也是個膽子很小的水鬼。雖然龍船已經駛離了硫東島海域,然而許安的兩條腿卻是一直在哆嗦。
“怕什麼,都出了硫東島了?”
看到許安眼神飄忽,唐安不由皺起了眉頭。這貨以前也沒這麼慫啊,怎麼沾到硫東島就嚇的瑟瑟發抖。
“沒……沒害怕,我怎麼可能怕,哈哈……”
聽唐安問起,許安不由嘴角一抽,他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可是怎麼看都有些底氣不足的意思。
“行了,你現在看看,我們是在什麼位置,距離仙島還有多遠?”
唐安撇了撇嘴角,卻是不想再跟許安爭執這個問題,因爲沒有任何意義,總之一句話,他的目的達到了……
聽唐安問起正事兒,許安又認真了起來。他看着海圖,隨即又走到了甲板上:“公子,我們現在距離仙島已經不遠了,若是不出意外,想來三天的光景就能看到仙島,當然……前提是仙島真的存在……”
“交給你了,該怎麼做,你看着辦!”
唐安點點頭,心裡也是振奮起來。這段時間在海上當真是吃盡了苦頭,然而只要能到達仙島,那麼一切都將是值得的!
“是……”
許安勉強一笑,心裡卻是沒什麼底。他可以按照海圖顯示來航行,但他並不一定能將唐安帶上仙島。
一來這仙島存在不存在還未可知,二來他們來對了沒有也是個懸念,而且許安心裡一直有些莫名的擔憂,他總感覺要發生什麼……
理論上講,人是有第六感的。這第六感算是直覺,也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或準或不準,正如仙島是否存在都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
然而許安畢竟是名老水鬼,他在海上的經驗尤其豐富。他的感覺在不知不覺間就會變成現實,腦子就如同開過光一樣靈驗……
就在此時,一個天雷軍將士走到了唐安身旁,他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唐安,而且這個消息非常緊迫!
“將軍,後面有大批小船在朝我們逼近,速度非常之快,看起來像是硫東島上的那幫海賊……”
聽到這個消息,唐安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許安,隨即又緩緩朝着船尾走去……
“公爺,您來了。您看,這些船速度非常快,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趕上我們了,您看怎麼辦?”
唐安趕到之時,宇文亢已經在後面觀察多時了。他的手裡同樣有一根望遠鏡,這是唐安專門爲他打磨的,也算是天雷軍高層的必備之物了……
“這些人敢我們來到這裡,無非是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可
能,他們很蠢,蠢到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第二,他們有把握,他們覺得有辦法對付我們!”
唐安摸了摸鬍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這個世界上,真蠢的人其實不太多,想必昨天晚上硫東島的海賊也感受到了天策將軍炮的可怕之處,所以這些海賊定是有備而來!
“宇文亢,準備一下吧,迎來一下遠方的來客!”
不管這些海賊是不是有備而來,唐安都不擔心,因爲任何準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是個笑話……
龍船或許沒有小船的行進速度快,但龍船上有強大的火力配置。只要給這小船上來上一發,那這種小船將會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是!”
聽到唐安的命令,宇文亢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意。唐安雖是說的不怎麼清楚,但意思他卻是聽明白了,他也知道怎麼去做了……
“昨晚沒有盡興,今兒個兄弟們給我放開了幹,反正是海賊,剿滅了也算是爲民除害啊,哈哈……”
宇文亢的眼中寫滿了興奮,他親自抄起一架天策將軍炮,然後又開始了夢幻已久的殺戮秀。
“將軍,發生了什麼,莫不是硫東島的海賊追上來了……”
就在唐安準備回船艙的時候,許安躡手躡腳的跟在了他的身後,眼中寫滿了擔憂與恐懼。雖然他聽到了昨晚的動靜,但他依舊對唐安沒有信心,因爲硫東島上的海賊實在是太多了!
“該幹嘛幹嘛去,做好自己的事兒就行了,別的事兒不用操心,天災我們沒辦法,人禍我們有的是辦法!”
唐安懶得搭理許安,因爲他沒有功夫。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趁着天還沒有大亮,他在船艙裡眯上一會兒去……
“唉……”
看到唐安就滿臉淡然,許安的眉毛就糾結成了一條線。然就在他準備多說兩句的時候,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嚇得他當時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說了,該幹嘛幹嘛去,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那一點事兒都不會有,你要是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唐安頓了頓,卻是又苦笑着轉過頭來。他實在是不知道許安心裡有什麼陰影,竟然如此畏懼硫東島的人……
“是!”
許安嘴脣翕動,話到嘴邊卻又只剩下了一個字。不管怎樣,他現在都在這艘龍船之上,而唐安也是,他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唐安沒事兒,想必他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想到這裡,許安不由嘆了口氣,隨即又開始掌舵。而宇文亢則是麾下將士們擺弄着一門又一門的天策將軍炮,不斷朝着水中的小船轟擊着!
“公子,這就是金陵城下的那種玩意兒,這玩意兒讓咱們手下弟兄吃了大虧。也差點讓我們也折在了秦淮,這船上的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他會有這種東西呢……”
白莽原站在面具人身旁,眼中寫滿了古怪。眼看着麾下弟兄紛紛落水,他們卻是沒有一點點辦法,怎麼不叫人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