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出了飯店,才子去結賬,老闆娘說,一共三百三十五塊錢。
才子聽傻了眼,自己兜裡只有二百多,結帳的錢不夠。才子剛要解釋,這時鐮刀搖搖晃晃的到了吧檯前,對老闆娘說:“這帳算在鐮刀哥身上吧,一半天我讓人來結賬。”
才子心想,怎麼用他結帳,那可不行。
才子說:“鐮刀哥,不用,我帶錢來了。”說完,才子假意摸兜掏錢,錢是掏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數,鐮刀一把搶過去,強行把錢塞到才子兜裡。
才子邊和鐮刀撕扯邊對鐮刀說:“鐮刀哥,這怎麼行,這是弟弟的請客,弟弟不付帳,心裡不得勁!”
鐮刀說:“你……你是不是瞧不起鐮刀哥,鐮刀哥有這個心情。上次,是鐮刀哥的不是,這就算鐮刀哥向你道歉吧!別人想讓我付賬我還不付賬呢!”
老闆娘對才子說:“小夥子,既然鐮刀哥說了,你就留着錢,下次請吧!帳我記在鐮刀哥身上我放心。”
才子還要說啥,可是鐮刀已經動手拽他了,他拗不過鐮刀,他被拽出了飯店。
此時,才子對鐮刀有了一種新的認識,覺得這個刀疤臉太夠義氣。他現在不但不再恨他,而且還感覺到有一絲感激。
這是自己出來這幾年頭一次請人吃飯,這頭一次請人吃飯的錢是這個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付的,才子能不激動嗎?
鐮刀晃晃悠悠的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才子心裡酸酸的。
其他的工友早已經沒影了,他看鐮刀走遠了,他又返回飯店。老闆娘看見他又回來了就問:“小夥子,什麼東西落在這裡了嗎?”
才子說:“老闆娘,不好意思。我沒落下東西,我是來結賬的,你把鐮刀哥的帳勾了吧,我給你現金。”
老闆娘狐疑的問:“怎麼?你不放心鐮刀嗎?”
才子說:“不是,我請客怎麼好意思讓鐮刀哥付賬呢!”
老闆娘說:“小夥子,鐮刀哥這個人我們早就認識,我們曾經是鄰居。小時候鐮刀哥沒少幫我。我那時一被人欺負就找鐮刀哥,鐮刀哥一出面,那些欺負我的人都給鐮刀哥磕頭作揖。以後再也沒人欺負我了,你說鐮刀哥記個帳能不行嗎?再說了,你要是結了,將來鐮刀哥會不高興的。他會說我們倆瞧不起他,他會發火的!”
才子一聽老闆娘這樣說,也沒了主意,現在結賬吧?將來鐮刀知道了肯定不好。不結賬吧?自己和鐮刀也沒那麼深的交情,自己就欠鐮刀一個人情。
老闆娘見才子還在猶豫,她又說:“小夥子,那天找一個別的理由在報答鐮刀哥吧!帳還是記在鐮刀哥身上好一些。”
才子點頭說:“謝謝你了,我明白了。”說完他走出飯店。
才子心想,鐮刀哥,弟弟將來一定翻倍報答你!
他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望着外面燈火和輝煌的城市,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羣,心裡想,這太美了,我啥時能成爲這個城市裡的人有多好啊!
他晃晃蕩蕩地往家走,一陣微風吹來,才子自感清醒。
獨自在街道上游蕩,繁華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們,才子默然擡起頭,卻找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們有的急急衝衝、有的瀟灑從容、有的悠閒自得。
他們的臉,有的帶着歡笑、有的帶着鬱郁、有的帶着自信。
這些人型臉廓,他們各懷心事,面對這樣的環境,才子不由得心生遐想。
“嗨……!”我得自知,自己不屬於這裡,自己只是一個過客,越是熱鬧,越是繁華,越是感覺人單影孤。
現在看在這裡對我最有恩的是蓉姐,現在我又覺得鐮刀對我也很好了!
就這樣那個,他慢慢地向肥婆的住處走去。
還有幾步就要到肥婆的住處,他感覺一股熱流從胃裡涌入嗓子眼。他自感肚皮收縮,胃裡的東西噴涌而出。同時鼻涕、眼淚也跟着出來,才子蹲在地上,擠着眼淚、吐着嘴裡的殘餘物,全身像鬆軟的棉團。
這時,他感覺到有人在錘他的後背,隨後聽到有人說:“喝這麼多,能站起來嗎?”
他清醒了,是肥婆的聲音。此時,他感到了另一種親切,他點點頭。
順着肥婆的勁,他站了起來。肥婆攙扶着他回到了住處。回到屋裡,肥婆急忙倒了一杯溫水,讓他簌簌嘴。
隨後肥婆拿來臉盆,幫着才子洗臉。洗完臉,肥婆脫掉了他的外衣。
此時,他躺在牀上像個有病孩子似的,肥婆在一旁伺候着,一會給他擦擦臉,一會給他捶捶背。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他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