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從窗外射到了程駿的房間內,程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因爲背部被愛莎重傷,精神上也受到創傷,再加上強行抵擋住了愛莎的璀璨,在愛莎倒下後不久,自己也昏倒了過去。程駿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也許是因爲這一縷溫馨的晨光,程駿醒了過來。
程駿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坐起來,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劇痛無比,彷彿被人拆卸後又重新拼裝起來。而且因爲受到了精神攻擊,程駿感覺頭痛欲裂。程駿感覺到自己身上和頭上都纏了繃帶,而牀邊趴了一個人。
宛如天使一般的人兒,正趴在那裡熟睡。
“馨馨。”程駿小聲叫了一句。程駿心裡暖暖的,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可是蘇馨緣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睡得太香了。
程駿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繃帶還有藥,這些一定是蘇馨緣弄的,不然她也不會睡得這麼香,她一定是累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一直是一個人戰鬥,一個人負傷,一個人爲自己治癒傷口,一個人重返戰鬥,如此輪迴。但是這一次,他有了自己的戰友,有了能在他倒下之後照顧他的人。
程駿強忍着劇痛,緩緩擡起手,觸碰到蘇馨緣的臉頰。
二百多年的時光,卻無法在程駿的感情上再抹上一道色彩,直到蘇馨緣的出現。程駿知道,遇見蘇馨緣只是一個巧合,但是之後的一切,絕對不是巧合。成爲魂爵之後,他從來沒有如此在乎過一個人,開心她的開心,難過她的難過,並且願意捨棄一切的保護她。法蘭曾經告訴過他,神是要學會孤獨的,而魂爵是走在神的道路上的勇士。程駿牢記這句話兩百一十二年,但是今天才發現,信念在恪守時是如此堅定,在破滅時是如此脆弱。兩百一十二年,程駿堅定不移地繼承着人皇的意志,心存仁愛,在人們的讚頌中如同神靈一般
;但是現在,他爲了一個女孩和自己曾經的戰友互相殘殺。程駿知道並不完全是因爲他愛上了這個女孩,還有一些別的原因,但是蘇馨緣的出現,已經使得他不再是過去那個走在神的道路上的勇士了。
呵呵,無所謂了,跟着自己的心走,無論是對是錯。程駿微微一笑,心中說道。
“唔,你醒了?”蘇馨緣朦朧地睜開了眼,顯得十分可愛。看樣子臉頰上的觸碰還是把蘇馨緣弄醒了。
“嗯。”程駿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僅身體動一下就痛,連笑一下也讓程駿感到鑽心的痛。
程駿想坐起來,但是被蘇馨緣輕輕按住了。
“你想幹什麼?!”蘇馨緣見程駿想起來,一下子瞌睡就醒了,不滿地說道。
“我是萊昂利亞•加依斯達,繼承人皇意志的靈渡魂爵,怎麼能夠安逸的賴在牀上?”程駿解釋道。
“我不管你一個靈渡魂爵有什麼了不起,現在你就是一個重傷病人,乖乖躺在牀上。而且你身上的藥是我上的,繃帶是我綁的,你起來亂動的話我一晚上的辛苦就白費了!”蘇馨緣毫不客氣地說道。
程駿看見蘇馨緣生氣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但是沒有笑出來。他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蘇馨緣,不是因爲他現在是重傷病人,而是因爲身上的藥和繃帶都是蘇馨緣好不容易弄好的,他不想讓她的辛苦白費。
蘇馨緣見程駿不再亂動了,便重新坐了下來,怒氣消退,溫柔地說道:“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昨天白天國王派御醫來過了,說你魂爵之尊身體恢復極快,開了些藥,讓你臥牀幾天便可痊癒。”
“嗯,這些傷沒什麼,原來受過比這更重的傷也就是堅持幾天便恢復了。”程駿不在乎地說道。在程駿眼中,這種傷自然不算什麼,但是在蘇馨緣眼中,眼前
的一切讓她心痛。
“你幹嘛那麼傻,爲什麼受了那麼重的傷也要擋下意念魂爵的那一擊?她用的可是璀璨,抹殺敵人的璀璨!你那樣衝上去,稍有不慎就是灰飛煙滅。你幹嘛那麼傻,明知道我現在已經不能離開你了……”蘇馨緣說着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出來了。
程駿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一個舉動會讓這個女孩流淚。
“因爲我要保護我的朋友,我要保護你。”程駿說道,沒有平時絲毫的高傲與隨性,“如果我不上前,同樣會失去我捨棄不了的人。這絕對不是賭博,因爲我知道,無論多麼危險,我一定能活下去,不是爲了魂爵的榮耀,而是爲了你。”
蘇馨緣不知道說什麼,程駿的話洞穿了她的心扉。所愛之人,許下活下去的承諾,爲了自己……蘇馨緣的眼淚無法止住,不顧程駿的傷勢,撲在程駿懷裡。程駿也艱難地把手輕撫在蘇馨緣的頭上,撫摸着她的頭髮。
就這樣,兩人很長時間一個字都沒說,但是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我本不想打擾,但是既然話已說完,我想我也應該和靈渡魂爵聊聊了。”射入房間的那一縷晨光中出現了很多更加閃耀的金色光芒,匯聚在了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這個女人美得令人窒息,皮膚雪白,金色頭髮盤在了腦後,大眼藍眸,充滿了憂鬱;她身穿白色連衣長裙,彷彿下凡的女神,讓人感嘆又敬畏。
“你是……”蘇馨緣警覺了起來,剛想問這個女人的來歷,卻被程駿打斷了。
“西瓦•薛西斯,光明魂爵。”程駿說道。
“我直接說我來此的目的,”光明魂爵冷冷地說道,“對於我哥哥的死,你應該懺悔嗎?”
或許,又一場暴風雨即將襲來,但是程駿依舊面帶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