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利亞破除封印的那一擊,不僅打破了光牆,擊退了敵人,還轟塌了半個牢房。原來,這個猶如黑暗深淵的牢房並不是在深深地地下,而是在一座高高的塔頂。
這座塔稱爲白塔,是枷獄宮的最高點。相傳白塔位於枷獄宮的魔王封印陣的正上方,封印不穩則塔晃。白塔就彷彿是一根定海神針,鎮壓着魔王的靈魂。
此時,白塔之外掛着暴風雪。風吹起了衆人的長袍,雪染白了衆人的頭髮。魂爵們都穿得十分單薄,但是沒有一個人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中戰慄。
萊昂利亞站在破損的高塔的邊緣,身後便是萬丈深淵。萊昂利亞目光如炬,看着面前的衆人。這不是萊昂利亞第一次面對這些人了,之前一次就是因爲不敵這三人而被關押在白塔頂端。
“萊昂利亞•加依斯達,”神諭魂爵見萊昂利亞已經從封印之中解脫了出來,反而收起了自己之前着急的表情,緩緩說道,“不,已經不是靈渡魂爵的你,或許已經不再有資格繼承靈渡魂爵的姓氏了。”
同一個位置的魂爵和魂爵的繼任者名字或許大不相同,但是姓氏是代代相傳了。靈渡魂爵的姓氏是加依斯達,意念魂爵的姓氏是伊莎貝爾,封印魂爵的姓氏是萊恩,神諭魂爵的姓氏是所羅門,光明魂爵和黑暗魂爵的姓氏都是薛西斯。相同的魂爵相同的姓氏,既代表魂爵意志的傳承,也代表獻身魂爵的一種洗禮。
“魂爵之名,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萊昂利亞漠然的說道,毫無之前的狼狽,“之前,我爲了天下蒼生而離開她,結果發現這只是一個誘我上鉤的騙局。魂爵已經不是原來的魂爵了,我也不必再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所謂的魂爵之路。兩百年來,我雖然麻木不仁,但我時時心繫天下;但是現在,有多少人心繫於我?現在我才明白,付出了那麼多,終究也會落得悲哀的下場。也許我的離開對不起天下蒼生,但是我只求對得起一人。倘若愛她就得害死天下人,那就讓天下人都去死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西瓦看着萊昂利亞,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倘若愛她就得害死天下人,那就讓天下人去死吧!這句話很霸道,很自己,很叛逆,一位魂爵——即使現在不是了——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萊昂利亞不僅說了,而且說得很堅決。
萊昂利亞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一圈,對很多事物有了新的認識。他發現兩百年來,他一直默默守護的人,卻無法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幫上他。他不是責怪那些弱小的凡人,只是他覺得他的付出得不到回報。更重要的是,背叛自己攻擊自己的人,都是自詡繼承人皇意志的魂爵們。心繫天下蒼生是魂爵們繼承的人皇的意志,但是在萊昂利亞眼裡,這只不過成了一句套話。他心裡存了這句話兩百年,但是別人沒有。一味只顧互相殘殺的魂爵,萊昂利亞
不屑於他們爲伍,不屑與他們有共同的信念。
在回枷獄宮之前,萊昂利亞做了很大的心理鬥爭才放棄蘇馨緣選擇回到枷獄宮。但是,神諭魂爵騙了他,枷獄宮根本就沒有危險,一切都只是爲了把萊昂利亞騙回去然後抓捕起來。萊昂利亞後悔了,他應該留在她的身邊,那差一點就無法再見的恐懼感和仇恨感籠罩了他的心。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選擇留在蘇馨緣身邊。
萊昂利亞不可能做出危害天下的事情,但是爲了和麪前這些自詡心繫天下的僞君子們,他必須以最嚴厲的口吻來表示出自己的決心。可是這樣的說法多少有些欠妥,只是萊昂利亞由於傷重,由於心中的怒氣,並沒有考慮那麼多。
“忤逆!忤逆!”神諭魂爵聽到這話,大怒,“光明魂爵,這樣的人終究會危害天下,你還要保他?!”
光明魂爵並沒有回答神諭魂爵的話,她沉默了一會兒,背對着萊昂利亞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那個女孩。當年你成爲了魂爵,只是爲了得到守護自己珍視的人的力量,現在你終於如願以償了。我很開心,爲你開心,不過我希望你能記住我們的約定,我們要討回的公道。”
“我不會忘記的。”萊昂利亞說道,沒有半點遲疑。
“這或許會是你的負擔,但是還是拜託你了。”西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似痛苦,似不捨,似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