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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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苦笑了一下，回道：“胖子，他肯定是心中不服了。後來又找你麻煩了？”
胖子的眼睛越發紅了，若只是看那雙眼睛，你一定會以爲他是一隻大號的兔子。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繼續說道：“林與，嘿嘿，找麻煩，真是找的好麻煩。當天晚上，酒席剛剛散去。20多個黑衣人就衝進了我的家裡。他們肆無忌憚，看人就殺。我衝了出去，跟他們打成一團，可惜。。。可惜寡不敵衆，，，我眼睜睜看着他們衝進房子裡面。。。可憐我的娘子，身上沒半點武藝，卻被他們斬成了兩截。。。我那孩子。。。我那孩子。。。她纔剛剛滿月啊。。。他們怎麼下的去手啊。。。我白虎號稱巴蜀第一高手，可他媽的有什麼用？又有什麼用？我拼盡全力也不過是掀開了爲首那人的面紗而已。。。哈哈，，，高手，，，高手，高手又有什麼用？我最恨自己這一身的武功，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又怎麼可能害死我可憐的娘子，我可憐的孩子啊。。。欣兒，恆兒，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哪。。。”
胖子說到這裡，早已經泣不成聲。林與嘆了口氣，心裡有些難過。這個故事聽起來有些電視劇的味道，可當這樣一個故事活生生地出現在林與面前的時候，他還是被震撼了。
從白虎的話就可以聽出，他在四川也算的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一夜之間，慘遭滅門。
世道，莫非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了麼？
林與搖搖頭，驅散自己心頭的悲哀，繼續問道：“你說你揭開了兩人的面紗，也就是說，你能夠確定兇手了？”
“當然，我便是化成灰都忘不了他們兩人的模樣。那小子來到酒席的時候，那兩人便是跟隨在他左右。哼。。。哼。。。”
胖子怒哼了一聲，人卻是跌坐在了椅子中，半天都沒講出半句話。只是兩眼中的淚水，就跟決堤的黃河似的。。
兩人正相對無言呢，蔡寬卻推門近來了。他也是滿面眼淚，對着胖子恭恭敬敬地說：“師傅，我知道，你不願意收我爲徒是心裡有苦衷。剛剛您的話，我在外面全部聽見了。師傅你放心，我蔡寬今天立下誓來，一定會爲師傅你報仇！！”
“報仇？”白虎慘然一笑，竟然出奇的並沒有趕蔡寬走，而是淡淡地說道：“怎麼報？你可知道，我散盡家財一路告到蜀王府，都沒有一個人肯理我。倒是幾次把我當刺客拿下了。你說，這個仇怎麼報？難道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
蔡寬恭敬地長揖到地，道：“師傅，我的那些微末伎倆自然入不了你的眼睛。但是我肯學。如果師傅願意教我，蔡寬必定全力學習，絕對不敢有一絲懈怠。我就不信我成不了高手！”
“成了高手又有什麼用？你還不明白麼？”胖子一拍桌子，竟然有些惱羞成怒。
“他們人多勢衆，我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而且他們還有官府撐腰，只怕就是告到皇帝面前，也只有向着他們。”
“哼，我便不信，這世界上還真有如此沒有王法的事情。”蔡寬冷冷地一笑。林與驚訝地發現，他的眼中竟然隱隱地有一道冷芒閃過。
他慢慢地說道：“師傅，你不用着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現在不能憂憤過度，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才能看到大仇得報的那一天。”
蔡寬頓了一頓，才一字一字說道：“他們有官府幫襯，你查不出來。我就不信，憑我蔡家四世三公，我爹爹門生遍佈朝野，還辦不了他這羣無恥之徒！！”
你還別說，蔡寬這傢伙真的算是紈絝子弟中的佼佼者了。雖然有些憑藉祖上蔭庇的意思，但那種大戶子弟的風度還是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林與和胖子顯然也被他震了一震，沒想到小小的蔡寬居然也有這樣的大家氣度。
回過神來後，不管是胖子還是林與，都覺得自己面前有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當然，兩個人的想法就是天差地別了。
胖子想的是，這個小子看起來還滿有前途的，如果自己真的能教了他這個徒弟，說不定他還真的能有一番作爲。更重要的是，自己報仇的事情，也許就有了指望了。
而林與麼。。。這個死奸商，他居然在想，蔡家這麼大的勢力，自己要是能慫恿胖子收下的這個徒弟，那可以賺多少啊？至少，那些科舉考試的主考官員都可以混熟吧。那到時候搞輔導體系的時候還不跟玩似的？
“蔡寬，你先出去。我和你胖子師傅說說話，這次別偷聽了。”
“哦。。。”蔡寬立刻變作了乖寶寶，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林與聽到腳步遠了，才湊到胖子的耳朵旁邊，問道：“胖子，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切，你還不知道我說的什麼啊？”林與給予一個強烈鄙視的眼神，道：“胖子，別告訴我你不心動。其實蔡寬這人也不錯，你教他功夫，他也絕對是個好徒弟。”
“我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你要這麼熱心，乾脆你收下他好了。”
“我？”林與嘿嘿一笑，這胖子居然死要面子，拿不下身段，我擦，到底是要報仇還是我要報仇？你要面子歸要面子，別妨礙我的發財大計啊！
“你也知道我的！我能會什麼高深的功夫？我就是個殺雞都搞不來的書生而已！”林與笑道。
胖子則是面色一肅道：“有你這麼粗魯的書生麼？”
兩人相對一笑。白胖子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唉，林與，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纔在這裡圈了我半天。我心裡也不是不明白。。。唉，罷了罷了，這個時候還拿什麼身段？你幫我叫他近來吧。。。”
林與咋舌，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胖子誤解了。如果胖子知道林與是怎麼個想法，只怕會連掐死他的心都有吧。。。
林與笑眯眯地走出門去，叫道：“蔡寬，進來！”
蔡寬聽到他的聲音，戰戰兢兢地走進了房門。林與看了他一眼，說道：“蔡寬，沒看到白師傅滿臉是汗麼？還不幫他倒杯茶？”
“哦。。。”蔡寬答應道，趕緊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滿滿一杯涼茶，遞到了胖子的面前。
白虎卻並不接過，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敬茶是站着的麼？”
蔡寬一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頭狂喜，立刻跪了下來，恭敬地將茶遞上。白虎接過喝了，他才美滋滋地磕足了八個響頭，才擡起身來，大聲喊道：“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