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上古道場開啓之日,但梅逸卻已然沒有興趣再去冒險,只因現在等着她的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打到梅超然,奪回永惠齋,在這之前,她不想再冒任何危險,不然人都沒了,還拿什麼去報仇?
因此,今晚之後,李賢與梅逸就要分道揚鑣了,所以今晚的菜餚分外的豐盛。
柴演像是也覺察到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物,自顧自的提着酒壺出去散步了,而獨留下那兩個扭扭捏捏的傢伙對坐着乾瞪眼。
“今後有什麼打算?”
終於,還是李賢打破了沉默,男生在這時候,總是要看的開些吧。
梅逸望着李賢,道:“賺錢實在簡單的很,你只要越是有錢,就越容易賺錢,所以你倒是不用擔心我以後會怎樣,倒是你,還挺讓人擔心的。”她頓了頓,接着道,“上古道場試煉,是天罡界最大的機緣,但同樣也是一處人間地獄,別看那些什麼什麼了不得的天才,到時候真正能夠活着走出來的人,怕也只是十之一二。你的實力的確很強,但遇上這樣的試煉,同樣危險之極,而且上古道場的試煉雖然明確規定是離塵境,可以往真正能夠從裡面走出的人,卻絕大多數的都是聖境。這其中,自然有進入秘境之後,遇到奇遇突破的,但絕大多數的還是早就壓制自身修爲,一進到上古秘境之後便選擇突破的,所以上一屆的逍遙榜強者,一定不能忽視。”
李賢爲自己倒了杯酒,話題已經開始,氣氛頓時輕鬆不少,他笑道:“那照你這樣的說法,新一屆的逍遙榜中人,豈不是很吃虧?”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公平的,就像我們做買賣一樣,貨源少的時候擡價,貨源低的時候降價,客戶覺得我們永惠齋公道,但要是真公道了,我們豈不是隻能去喝西北風?”
梅逸理所當然,道:“所以,你此次上古道場之行的確很危險的,畢竟你修行的時間太短了些。”
李賢飲了口酒水,搖頭笑道:“你的比喻倒是很形象,只是即便再危險,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那不是因爲什麼虛無縹緲的命運,而是現在整個慧院都還在看着我呢。”
梅逸一愣,而後訝然道:“慧院十幾年前那一戰之後便銷聲匿跡了,本以爲它們從此就煙消雲散了,卻不想你還有重建的心思。”
李賢苦笑道:“我倒是沒那個心思,甚至算起來許老駝背還與我有仇,但那老頭子人都死了,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可是慧院不同,它給了我太多了保護,給了我很多的武技知識,更重要的是,身爲仇人的許駝背,卻在臨終之時將整個慧院交給了我,拋開一切估計,相信我這個人,所以我不能推辭。”
梅逸點了點頭,道:“許院長的確是個令人尊敬的長者。”
李賢道:“你看連你也這麼說,說明我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
梅逸又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重立慧院?”
李賢眼神有些期待,道:“聖境,等我突破至聖境之後,照你的說法,或許就在此次上古道場之行後。”
“嗯,對了,你既然吸收了菩提玉髓,竟然都沒能突破至聖境,實在奇怪呢。”
梅逸這纔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於是道:“難道是因爲你不注重境界的提升,專門去領悟自己的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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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苦笑着搖頭,道:“我非但境界不見有絲毫動靜,連武技的領悟也是躑躅不前,倒是將自己的本命發展成了一個怪胎。”
梅逸一臉疑惑,於是李賢將自己本命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梅逸不愧是見多識廣之輩,雖然她看不見,但卻知道問題的詭異。
她不經訝然道:“你是說你的本命居然是一條紅線,而且看樣子在突破傳奇境的時候,還有一次改造的機會?”
李賢點頭道:“看樣子,是這樣的。”他緩緩的飲了口酒,語氣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人的本命強弱,雖然不能直接的影響一個人的戰力,但是卻關係到一個人的修行成就與壽元多寡,是每個人夢寐以求都想要壯大的東西,聽你的描述,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便是你那七億靈玉實在花的太值了。”
梅逸有些激動道:“而且既然傳奇境能夠改變一次自己的本命,或許在天位境也會出現一次改變機會,甚至往後的未知境界,其提升說不得也與本命息息相關,這可比單純的提升實力要有價值的多,只因這已算是在變相的提升一個人的潛力天賦,是再多靈玉都買不來的。”
李賢微笑着望着梅逸,沒想到自己一番胡扯,她也能夠聊得興致勃勃,看來女人一旦喜歡上一個男人,智商果然是會被拉低的。
不過,梅逸在他遇到即將面對的危險是,她擔心;在自己打算要重建慧院時,她鼓勵;在自己說出菩提玉髓所得到的收穫之時,她高興,能夠與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在一起,實在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呢。
梅逸終於注意到李賢滿含笑意的眼神,不經有些不好意思道:“怎麼?難道我臉上沾了菜葉?”
李賢笑着搖頭,道:“好人......”
“嗯?”
或許梅逸也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臉不經更紅了些,靜靜的等着李賢說出下面的話,但可惜,李賢叫了那一聲好人之後,便再沒了下文。
她悄悄的嘆了口氣,笑道:“好吧,明天就要分別了,可別像些俗人似的愁苦的很。祝李大哥上古道場之行一路順風,早日找到雪舞姑娘,來,我敬你一杯。”說着她爲自己斟滿酒,並直起身子舉杯。
李賢或許潛意識裡也在選擇逃避什麼,見梅逸看開的樣子,不經微笑着起身與其碰杯,道:“我也在這裡祝你商道昌隆,做出一個比永惠齋更強的商會。”
“乾杯!”
“乾杯!”
兩人喝了很多酒,
聊了很多事,有開懷、有沉痛、有悲傷、有無奈,幾乎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恨不得都呈現在對方面前,但獨獨這裡面沒有依依惜別。
夜深了,兩人微笑作別,各自回房,看的早已偷窺多時的柴演一陣搖頭,就連他這個木訥之人都能看出,這兩人之間是有感覺的,但偏偏就是走不到一起。
梅逸今晚笑的比以往加起來還要多,但等她關上自己的房門之後,卻情不自禁的留下淚來,還是有些傷心呢。
......
“此次上古道場之行,你就不必去了。”
書聖腦海裡迴盪着樑一洲的話,臉上卻帶着絲絲恐懼,活像是一個等待處死的死囚。
呵,還是忍不住要下手了嗎?不想讓我在這場冒險中有任何閃失?難道你就一定認爲我會死?還是說,我在外界,一定也能夠很快的突破至聖境?
後悔了嗎?
或許吧,但一想到要是沒有樑一洲的幫助,自己任然還是個書家一個不起眼的小野種,就怎麼也不敢再想下去。
付出才能得到,但當有些東西先得到了,到了後來才談起付出就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了,更何況這樣的付出還是自己本來就不曾預料到的。
書聖不曾悔過自己遇上樑一洲並接受其誘惑,但現在他卻想賴賬了,這是典型的想吃霸王餐,但想歸想,要真能夠吃上纔算是件成功的事情。
他找了很多的古籍,關於靈體的古籍,終於在家族藏書裡找到了一樣術法,《噬魂咒》,這或許已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但現在的修士,修得都是真靈,哪裡還會有魂魄一說,但據說大破滅之前的時代,也統稱爲上古時代,那時的修士都是修元嬰的,而他們的真靈便是所謂的魂魄,借屍還魂到現今這個時代還在用,沿襲的就是那時候的傳統。
所以,一個大膽的猜想便是,真靈即使魂魄,樑一洲既然是真靈重生,自然也能夠以《噬魂咒》對付。
只是,《噬魂咒》只能對魂魄起作用,自己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靠着自己的勢力圍攻,都不能奈何樑一洲分毫,所以唯一的機會便是,讓其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來佔據自己的身體,而後以《噬魂咒》雷霆出手,將之真靈吞噬。
到時候,非但自己的真靈壯大,而且也從此擺脫了樑一洲的控制,豈非兩全其美,但這注意光想想都讓人覺得機會渺茫,更別說真正的實現,先不說自己的假設是否存在,但是抓住樑一洲佔據身體時那一瞬間的機會,就是個不容忽視的難題。
要是樑一洲在奪舍的時候,稍微警惕,再回到原來的身體,自己豈非只有萬劫不復的結果?
所以此法,不到最後時刻,是萬萬不能用出來的,但貌似現在這萬不得已的時候已然到了。
書聖一臉陰沉,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不停,而這時候,房門還是被“吱呀”推開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