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擎天心中咒罵了一聲,有一種要閉上眼睛的衝動,不過他知道不可以,所有他跟着衝了下去,希望還有補救的機會。
他知道以葉知秋和晶菱之間的感情,如果晶菱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葉知秋一定會發瘋的。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晶菱的速度很快,不過擎天的速度也不算慢,並且他急中生智,催動了先天乙木之氣,化作了兩條細長的藤蔓飛shè而出,纏向晶菱的雙腳。
這一次擎天發揮出了最好的水平,藤蔓飛shè的速度快如閃電,綠影一閃,幾乎一瞬間就到了晶菱的雙腳之前,蛇一般地纏了過去。
“呼”擎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沒有造成悲劇。但是一下瞬間他就愣住了,因爲幾乎是他身體延伸的藤蔓告訴他,它們根本就沒有纏住任何東西。
擎天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晶菱,看到的一幕讓他心下一子涼透了:晶菱的頭部就差不到一尺就碰觸到大羅鏡的鏡面了,他除非有葉知秋改變時間流速的本領,否則他是沒有辦法了。
可惜擎天沒有,所有他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晶菱一頭撞在連仙器重擊都無法損壞分毫的大羅鏡的鏡面上。
那一刻擎天的心臟都幾乎停住了跳動,不過下一瞬間他由愣住了:晶菱的頭部撞到鏡面後,萬朵桃花開的情形並沒有出現。堅硬而堅實的大羅鏡似乎變成柔軟的水面,晶菱頭下腳上一下子就chā入了進去,還留下了淡淡的漣漪。
擎天愣住,他使勁擦了擦眼睛,生怕看錯了。沒有錯,晶菱確實穿過鏡面,消失了。
太好了一股巨大的驚喜涌上了擎天的心頭,心臟怦怦作響,似乎要爆炸了一般。不過他畢竟修爲高深,很快就穩定了心緒。同時他也想明白了一切,這也讓他不禁啞然失笑。
大羅鏡和晶菱根本就是一體的,她碰撞它,她又怎麼會有危險呢?他不久之前還是嘆息晶菱關心則luàn呢,現在他自己也不是一樣。
就在擎天自嘲的時候,他腳下的大羅鏡又有了新的變化,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很快顯示出圖像來,就像被蒙上了一層層濃濃的霧氣,不過現在霧氣正在緩緩地消失,就像風一陣陣地吹過。
一開始畫面還有一些模糊不清,擎天運足目力,想看清楚也做不到,只能依稀看見兩個模糊的黑影,因爲鏡面顯示出來的圖像原本就不清楚,他銳利的目光根本不起作用。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兩個連具體是什麼都分不清楚的黑影慢慢地清晰了起來,並露出了真面目。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那兩個黑影,擎天終於看清楚了,他卻愣住了。
那兩個黑影,擎天居然認識一個,不僅認識,而且是太熟悉了,他居然就是葉知秋。他面前站着的一個人全身黑衣,黑上衣、黑褲子、黑斗篷,連靴子都是黑的。不過他的本人卻和黑一點也不搭界,頭髮是白的、眉máo是白的、皮膚是白的,總之除了眼仁是黑的之外,他全身上下除了衣着全部是白的。但又不是一般的白,是一種給人特殊感覺的白,即便是從鏡面中觀看,擎天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寒意。
不知道爲什麼,當葉知秋和他面前那名全身只有黑白兩sè的人的形象剛剛在大羅鏡的鏡面顯示出來後,存在的時間不超過了一息的時間,像大風吹過水麪,又像水面升起了霧靄,快速模糊起來。之後無論鏡面如何波動,想讓圖像清晰起來,但是都沒有成功,至多能夠分辨出是兩個人,衣着相貌完全看不清楚。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樣子,大羅鏡的鏡面慢慢地被濃稠的霧氣籠罩了起來,只剩下白茫茫地一片。
接着鏡面上的白sè霧氣泛起了一陣微微波動,消失於鏡面之中的晶菱現出了身形,一開始是頭部,接着是軀幹,最後是腿腳。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有十息的時間,顯得極爲靈異,如果是一般人還真有可能將她當做鬼呢。
擎天自然沒有,他立刻迎上去,有些急迫地問道:“晶菱姑娘,情況怎……”不過當他看見晶菱一手指着頭頂,一手做出噤聲的動作後,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他還是知機地閉上了嘴巴。
“啊”晶菱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我現在要回去休息了一會了。等主人回來了,你再叫我。”說着,不等擎天做出回答,她就嫋嫋婷婷地離開了。
擎天雖然不知道晶菱爲什麼顯得如此疲憊,不過他心中懸起的一塊大石頭卻終於放了下來。晶菱能夠這麼放心地去休息,這就證明葉知秋的處境應該很安全。
搖了搖頭,擎天從空中落到了鎮天城中,安撫了一下因爲大羅鏡突然遮住天空而且引起的一些xiǎosāoluàn。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準備等葉知秋回來。
葉知秋並沒有讓葉知秋等待很長時間,擎天剛剛坐了不到一刻鐘,他的面前就突兀地出現了一個丈許方圓的黑dòng,下一瞬間,葉知秋就施施然地走了出來。
不過他未等擎天說話,就自顧自地說道:“太累了我要去好好休息一會了。擎天,你去將我回來的消息告訴一下晶菱,免得讓她着急。”說着,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邊用手錘着腰,一邊往外走去。
“老葉,你……我……”擎天站起了身,準備叫住了葉知秋,將事情問個清楚,他心中可是憋着一肚子疑問呢。可惜葉知秋的動作雖然顯得很遲緩,但是他離開的速度卻是極快,幾乎是一閃之下,他就徹底消失了,他的面前只剩下了一片空氣。
“這兩個人都是怎麼了?怎麼都奇奇怪怪的?”擎天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等兩人休息好了,他再去問他們。
他向四周看了看,邁步就要走出房間,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看見葉知秋和晶菱露出的疲態,他不知道爲什麼也有些困了。
不過就在擎天的腳步要邁出房mén的一剎那,他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保持着右腳賣出mén檻的姿勢,一動不動,整隻右腳還懸在距離地面大約半尺的空中。
不僅他的身體僵直,一動不動,他的表情也很僵硬,就像肌ròu突然僵化一樣,臉sè特變的難看,而且豆粒大xiǎo的汗珠順着他的鼻窪鬢角直向下流。
過了足足有一刻鐘,擎天才放下了懸着的右腳。整個人顯得極爲疲累,就像負重徒步跋涉千里,還有沒有得到絲毫的休息。如果不是他的手扶着mén框,他都有可能直接癱軟在地上。
足足喘了有五十息的時間的粗氣,氣息才緩緩地勻和了下來,慘白的臉纔有了一絲血sè。邁着略顯踉蹌的步伐,擎天走回了椅子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抱起桌子上的茶壺,咕咚咕咚,整整一大壺的涼茶被他一口氣都喝了下去。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擎天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的媽呀真是嚇死我了。”至於他**是誰,他自己都不知道。
緊着着,擎天的臉上露出了憤憤地表情,氣憤地說道:“好你個老葉好你個晶菱我說你們怎麼跑得這麼快呢?原來是想讓我頂缸啊。枉我將你們當做我的朋友,這麼不夠意思有你們這麼對待朋友的嗎?連聲提示頭沒有一聲,讓我當頭捱了這麼一下,我……”
也許是爲了排解心中的恐懼,也許是真的覺得葉知秋和晶菱不夠意思,將他推出來爲他們頂崗,擎天嘰裡呱啦一直說,足足說了有一刻鐘,才勉強停了下來。如果不是發現茶壺中的水都被他喝完了,沒有水潤嗓子,說不定他還要繼續說下去。嗯,看他的架勢,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說下去。
“咚”地一聲,擎天將茶壺重重地放回了桌子上,一挺腰板,站了起來,就要向外面走,不過他很快就停住了,臉上也浮現出了尷尬的神情。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一直不停數落的葉知秋和晶菱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並且兩人四隻眼都直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