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樂師伴着舒緩的樂曲,一層又一層朦朧的紗遮掩了人的視線,誰也無法看清前路到底有什麼,依稀能從白紗中看到幾個曼妙的身姿快速的從場上飄過,腳步輕盈如同綻放開的蓮花,步步生蓮。
看不清她們的容貌卻能夠看到這些女子曼妙的身姿如同柔然的水袖舞動,扭動着的纖細腰身幾乎要把異性的心臟都給逼出來,忽然間樂曲一下子變得有些慷慨激昂起來,不再是那種沁人心脾能夠麻痹人神經的樂曲,編鐘聲清脆沉重的聲音敲擊在人的心頭。
那些被薄紗籠罩的女子們動作也在下一刻變了,她們手中搖曳的長袖像是關注無盡的殺氣,在一瞬間變成了能夠取人性命的利刃,他們的動作不在柔軟,變得凌厲異常。
上座的男人仍舊欣賞着這忽然間變化的舞姬,嘴角的笑容從進來之後就未曾消散下去過,任由身邊跪坐服侍的僕人斟滿美酒,眼睛始終不曾從臺中離去,倒映出他們的身影來,忽而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上方飄過,帶起陣陣漣漪。
“太子殿下總是喜歡這等充滿殺機的舞技,真叫在下佩服!”聲音似是從遙遠的天邊來,帶着不真實的縹緲感覺,卻在下一刻這個聲音又在房中任何一個角落響起。
仔細傾聽聲音似乎是從各個方向而來,根本沒有辦法確定到底是什麼人。
龍曉端着酒杯的手平穩有力,身旁的僕人卻是眼睛裡噙滿了驚恐,身體顫抖着,從他眼中分明倒映出來的是一個人鄭貼着龍曉而站,手中的匕首正橫在人的脖子前,距離白皙的肌膚只有肉眼可見的距離。
當事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半並不在意,依舊品嚐杯中美酒,目不斜視,甚至連嘴角的笑容都未曾有過一絲變化,彷彿這一切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般。
那人探身,手中的匕首往龍曉的脖頸上貼了貼,讓利刃完好的貼合在人脖子上,卻不至於傷到人,五黑的髮絲從肩膀上垂落,不經意間遮住了小半張臉,從黑髮的縫隙下依稀能夠看到半張臉,這人的聲音裡透着特有的磁性和魅惑,“太子殿下如此鎮定,不怕我手中的匕首失了準頭,傷到你這未來儲君怎麼辦。”
調侃的意味從人口中蹦出,卻絲毫沒有衝撞龍曉的味道,那是種天然形成的意味,龍曉聽後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酒,悠然道:“天下第一殺手,十年出道未曾一敗,以你的能力本宮不信你會傷了本宮分毫。”
那人手中的匕首在話音落後又貼近了些,明明是很鋒利的匕首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可見這人對於利刃的掌控能力到了一種什麼地步,黑髮下的眼睛裡快速閃過一絲不耐,聲音也低沉了不少,讓原本就有磁性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具有威脅:“我最討厭有人逼迫我,身爲太子你應當知道我的規則。”
面前的這個男人被譽爲大趙第
一殺手,武功卓然天下,出道十年未曾有過一敗,不管是誰的生意他都接,在道上被稱作閻羅,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男人在生意上有自己的規矩,不接不願意做的生意,不跟皇家的人做生意。
龍曉笑了,甚至還主動往人的匕首上湊了湊,任由鋒利的匕首如同切割黃油般輕易劃破肌膚,殷紅的血液順着傷口緩緩溢出,人卻沒察覺般說:“本宮來此自然知曉你的規矩,但是這次的生意你必須要接。”
閻羅出道十年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威脅,尤其是被不喜歡的皇室的人所脅迫,這讓這個殺手心裡已經徹底被憤怒所填充,強忍心中要將匕首刺進人心臟的衝動。
龍曉縱然身爲太子但是現在身邊一個護衛的人也沒有,閻羅恰巧有千百種能在頃刻間奪取人性命的方式,沒動不過是想要聽清楚人開出的價碼,眉頭微挑,更多的表情隱藏在金屬的面具下,嗤笑:“我這人最厭惡的便是威脅,你若還想安然活着就不要在說這話,不然……你無法活着離開。”
這裡是他閻羅經常來的地方,龍曉也知道通過這種方法能夠把最想見到的閻羅就此給找來,只是沒想到計劃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順利,難道真的要使用特殊手段這個人才肯答應自己的生意,但是當下還是打算跟人好好談談,也許能夠打動閻羅的心也說不定。
“本宮還未說什麼生意你就拒絕?”龍曉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
閻羅收到人的驚訝心中卻冷笑,到底還是個被所有人保護的太子,空有城府卻不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殊不知現在的自己正一步步的踏入對方精心準備好的陷阱之中。
“閻羅出道十年從未有過一敗,卻從不接與皇室有關的刺殺任務,莫非是懼怕了皇宮大內還是知曉某些不爲人知的辛密。”龍曉悠悠的說着,卻能感覺到貼近自己的這個人逐漸變得粗重的呼吸。
一個完美的殺手絕對不會因爲主顧的任何一句話而亂了陣腳,整整十年的時間閻羅都未曾失敗過,江湖多少人找他來殺自己的仇敵,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找尋到對方的蹤影,不過都是利用空餘時間勉強能找到。
或許從時間和經歷上看閻羅從未敗過,真正知曉一切的人卻明白這位殺手這十年的時間裡又接過多少的生意,正因爲很少有人能夠找到他的蹤影,才能讓閻羅第一殺手的威名得以保存。
事情就像是綻放開的玫瑰花,一點點的將人的希望徹底吞噬掉,龍曉有足夠的信心讓身後的閻羅答應自己的條件,畢竟沒有什麼比起這個生意更加能夠讓人動心,只要願意今後一輩子也不用爲了金錢到處奔波。
龍曉淡淡的開口:“天下都以爲閻羅神出鬼沒,鮮有人知其實是爲了更多的金錢整整十年都從事殺手,你的威名很大但十年裡真正完成的生意又有多少。”
十年來的秘密被人頃刻間就給說破,人瞪大了眼睛,難得的閃過一絲驚訝,這估計是閻羅第一次無法剋制住自己的情緒,面前的龍曉實在是知道的太多,到底是誰,從何處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能夠感覺到身後的人已經有些動搖,龍曉知道計劃已經完成大半,繼續說:“這次本宮來找你只是讓你完成一個很簡單的任務,你什麼也不用付出,只要去刺殺一個人,一旦成功本宮就答應給你足夠的錢,並且給你一個身份,讓你脫離閻羅。”
或許十年裡的時光讓閻羅非常的愉快,因爲這個身份身上揹負了太多的東西,但也只有自己才知道普天之下只有這一個人,雖然有很多人找不到自己,但是也有有能力的人找到自己,並且逼迫他去接下這些任務。
閻羅啞了嗓子,但還是在仔細思考人的話的真實性,給一個全新的身份不可能不動搖,但是在這個身份後會有什麼卻也沒有辦法確定,閻羅猶豫不已,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一旦有新身份的保證就再也不用擔心那些人。
“什麼人。”閻羅低沉嗓音的說道。
“皇帝!”性狀姣好的脣開合吐出兩個根本不可能的字眼,猛然感覺到身後的身體戰慄了下。
就聽閻羅那決絕的聲音,道:“不可能!”
縱然先不說這個任務是讓天下人都要徹底崩潰的事情,他閻羅也不能做,皇宮大內危機重重也是閻羅不願意跟皇室有關的人合作的原因,這個危險實在是沒有辦法承擔,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就此丟在那種地方,寧願花費更多精力也不願意去做一單能讓自己就此從江湖上銷聲匿跡的生意。
他有自己的準則,雖然想要從這個江湖上徹底消失,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位不曾敗過的第一殺手是個非常在意自己性命的人,有危險的生意不接,太大風險的生意不接,和皇室掛鉤的絕對不接。
如今當朝太子居然要自己去刺殺的人是皇帝,這個生意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當即拒絕,表示不論什麼事情自己也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龍曉就知道閻羅不會答應,但是人也不打算放棄,要不是在最近的調查中發泄了一些比較有趣的東西人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來進行嘗試,在他手下的那些人實在是不方便暴露,加之他們的武功都沒有面前的閻羅深厚,這是個專業的殺手自然有能保命手段。
想要利用閻羅來替自己確定那個事情是否真實,可是從閻羅現在的反應多少也能猜測出來一些東西,要是沒有讓這個第一殺手忌憚的東西,人不可能整整十年的功夫也不跟皇室的人合作,不然天知道能賺多少錢。
但是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暫時龍曉還不得知,況且這個第一殺手自己暫時也招惹不起,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兩方都很和平,大家不要因爲這些產生嫌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