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海並沒有陪同肖天去法院,一來是怕影響不好,二來是林海有自己的事情去辦。
林美娜陪同肖天進入法庭的時候,小聲道:“肖天,你確定不要律師麼?”
肖天點頭肯定道:“林姐,我確定,走吧。”
當兩人進入法庭的時候,法庭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六百多個坐席,從來沒有出現過滿席情況,卻在今天,肖天的一個小小醫療事故案,座無空席。
肖天和林美娜兩人,剛通過兩名站崗軍人的身份驗證,走進法庭裡面,就聽到淒厲的聲音響起道:“肖天,你這個草菅人命的庸醫,你還我母親命來,我要你爲我母親償命!”
肖天雙眼猛的看向衝自己大吼的邢曉苟,雙眼之中射出一道恨鐵不成鋼的光芒,讓邢曉苟心神一震,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肖天是吧,請你到被告席的位置,另外,今天你有自己的律師麼?”
肖天點頭道:“當然有了。”說話的同時,肖天主動走上被告席。
“長的這麼年輕,難怪會出現草菅人命的現象了?”
“可不是麼?聽說醫院醫生看病,現在不是看你的病情下藥,而是看你有沒有錢下藥,竟開些提成藥,都黑心着呢?”
“是的,上次我就遇到過,醫生一聽我不想吃他開的藥,直接就不給我看病了,現在這些醫生,就是要好好整頓整頓他們,別讓他們拿咱們的生命當做兒戲。”
聽到下面小聲的議論聲,肖天微微皺眉,嘴角甚至掛上一絲苦笑,並沒有爭辯什麼,倒是林美娜雙眼冷冷的看看那些議論不良醫生之人。
肖天走進被告席之後,雙眼冷冷的掃過了在法庭裡面的六百號人,當看到邢曉苟身邊的鐘雷和鍾電之後,肖天再次笑了起來。
坐在上面的唐長江看到肖天之後,表情多少不自然起來,他看着肖天,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卻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當看到肖天竟然帶着微笑之後,更覺得這個肖天不尋常,不過最終搖搖頭道:“既然原告,被告都來了,那就開始吧。”
一名律師站起來道:“我身爲被告的律師,我要代表我的當事人,控告被告肖天,身爲一名醫生,在原告母親急性中毒的情況下,拒絕當地名醫鍾坤堂的轉院提議,強行對原告母親進行違反常規的治療,導致原告母親出現短暫的清醒後,徹底撒手人寰,離開了這個人世,這是一條生命,原本有着治癒希望的生命,就是因爲被告的一意孤行,就是因爲被告的庸碌無能,才釀成了這一切,原告要求院長大人,審判被告肖天死刑,這是原告的訴詞。”
唐長江接過遞來的原告訴詞,開口道:“被告,你的律師還沒有到麼?你自己對原告律師的話,有什麼疑問麼?”
肖天開口道:“這都是被告律師的片面之詞,甚至是不是原告的話,我都有些懷疑,更不要說審判我死刑了,我倒是想問問這位律師,你知道原告母親是什麼病麼?你知道這種病的治癒方法和治癒率麼?你知道自己剛纔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原告的本心麼?”
連續三個反問,讓原告律師呆立當場,不過瞬間恢復過來道:“院長,我反對,他只是被告,沒有權利詢問我任何問題。”
唐長江雖然覺得肖天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也不得不顧及楊明全的指示,正準備駁回肖天的提問,讓原告律師不用回答的時候,一名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從身上的律師服可以猜到他是肖天的律師。
“你反對,你以爲你是誰?咱們國家是一個法制的國家,一切事情都是有法律規定的,身爲律師,尤其是出色的律師,說的每一句話,都暗含國家的法律,剛纔你這句話,至少有六個地方違反了律師法。”
看到突然出現的律師竟然這麼說,原告律師連忙道:“你蒙我,身爲律師,難道我對法律還不瞭解麼?”
中年律師不屑道:“院長大人,這是我的律師證,我是一名合格的律師,還請法官大人審覈。”
中年男人的話,字字玄機,詞鋒犀利,讓坐在上面的唐長江都雙眼一亮,唐長江是從一名律師慢慢爬上如今的L市中級法院院長的位置上,對中年律師的口才暗暗佩服,心想,如果不是楊明全的授意,今天一定要偏幫這個肖天。
當唐長江接過中年律師遞上來的律師證件之後,頓時震驚當場,當看到律師證上面的天罰兩個字之後,唐長江瞬間摒棄了呼吸,雙眼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只因爲天罰兩個字,對唐長江的震撼太大了。
唐長江在成爲法院院長之前,曾經專門去九三學社進修過,九三學社是全國培養國家高層的地方,在哪裡唐長江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佩服的一個人,天罰律師。
據說在他口中,沒有打不贏的官司,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找到法律的影子,唐長江曾經以天罰律師,爲自己學習的目標,也正因爲這樣,才能夠這麼快坐上如今的位置。
突然看到天罰律師的律師證,唐長江頓時六神無主,什麼狗屁的楊明全,什麼狗屁的仕途大計,全都讓他見鬼去吧,唐長江甚至連考慮都沒有,直接開口道:“譚玉華律師,天罰律師確實是一名合格的律師,而且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律師。”
聽到唐長江的話,譚玉華律師頓時臉色通紅,一臉幽怨的看着中年律師天罰,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天罰看到唐長江認可了自己的做法,開口道:“這位律師,請你回答我當事人之前的幾個問題,你知道原告母親是什麼病麼?你知道這種病的治癒方法和治癒率麼?你知道自己剛纔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原告的本心麼?”
天罰看到臉色越來越鐵青的譚玉華,再次開口道:
“我天罰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律師,我的當事人,也就是被告,曾經是我的救命恩人,甚至沒有收過一分錢的診金,爲我治療,我說這些,並不是爲了讓證明我當事人的善良,我只是想說我當事人是一名合格的醫生,我已經好多年沒有打官司了,可是聽到我當事人給我的電話之後,我就決定要來打這場官司,不是因爲當事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是我對醫生的一種尊敬。”
“我想他們是應該值得我們尊敬的,如果今天我不來,或許今天我的當事人,咱們的被告肖天就變成了人類的公敵,變成了醫療工作者的敗類,變成了只知道收取紅包,只知道開取提成藥,甚至還草菅人命的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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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罰的話越來越激動,整個法庭之中,到處都是天罰的迴音,林美娜雙眸緊緊的盯着這個中年律師,然後又看向自己的男朋友肖天,她爲自己看上的這個小男生感到驕傲。
唐長江聽到天罰說出這番話,心裡更加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因爲他曾經專門調查過自己的偶像天罰律師,平生只打了兩場官司:
第一場,讓M國著名律師,當場氣的吐血身亡,成爲國內第一鐵嘴律師,第二場,讓院長當庭辭職,宣佈從今往後,再不參與任何案件的裁斷,也正因爲這樣,以後只要是天罰律師出廳的案子,直接被壓後,再也沒有法院願意接手,這就導致天罰慢慢的從律師界消失了。
譚玉華這個時候開口道:“你即使是一名律師,那又怎麼樣?難道就因爲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可以把害死原告母親的事情,輕易揭過麼?就能夠無視患者的生命麼?”
天罰冷冷的看着譚玉華,然後將目光落在原告邢曉苟身上,緩緩開口道:
“邢曉苟,你聽着,我天罰從來不會恐嚇任何人,可是今天,我不得不告訴你,作僞證的後果,或許你會因爲今天做的僞證被判處入獄,你要想清楚,我問的每一句話,都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回答,將你心裡要說的話,好好的說出來,不要害怕任何人,即使你身邊的兩個人,在法官面前,他也是沒有牙齒的老虎,不能將你怎麼樣?”
邢曉苟聽到天罰的話,心裡一陣發虛,天罰自然能夠看出邢曉苟的表情變化,繼續用低沉的聲音道:“邢曉苟,你願意說出心底的實話麼?”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