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小手,扶到他的背部時。
銀灰色的眸子一顫,或許他也並沒有想到過這個小東西會給予迴應:“沫雪,你……”
“朧,謝謝你……謝謝你……”她閉上了眼睛,眼眸裡不斷的擠出了眼淚,謝謝你在我出車禍的時候,陪在我的身邊,謝謝你讓我別再害怕。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太多的感謝,如今我只能夠化作這一句話。
他們相擁着。
天台的風吹拂過着兩個人的臉頰,太陽已經緩緩升起,映在這兩個人的側影上,如果這是一幅畫的話,絕對是一張藝術照。
帶着重生的喜悅,帶着破鏡的色彩。
她抱在他背後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衫,感受得出,她在用力,也在很用力的抱緊玖嵐朧。
或許連沫雪都不知道,這是一時間感情的爆發,抱緊眼前的人。她也有過太多情感和情緒上的壓力。
在經歷了重重生死後,衝破了各種壓力,肆無忌憚,不顧後果的去爆發此時的情緒。
朧也緊抱着她:“沫雪,這麼緊緊抱着我,只爲了謝謝我救了你而已嗎?”他問道,似乎話裡有話。
沫雪擡起眸子,對上玖嵐朧的眸子,只是爲了謝謝他而已嗎?只是如此而已嘛?內心壓抑太久的情緒,像是快要衝破喉嚨一樣。
這一刻,她壓抑不住心裡的話,要說出來,薄脣輕啓:“我……”
再剛吐出一個字的時候,她靈敏的耳朵聽到了一絲動靜,兩個人的世界像是被打破了一樣,沫雪緩緩扭過頭,看向天台入口的那兒。
天台另一邊晾着的白色牀單被風吹拂着,安煜宸站在那兒,冰冷的眸子望着陽臺邊緣相擁的人。
沫雪與安煜宸對視,心臟像是被鍾轟隆敲了一下似的。顫抖的看着那兒的安煜宸,她的眼裡還帶着淚光。
可他是那麼的真實。
一切都如同被捅破的窗戶紙一樣,被看在了眼裡,一瞬間,她經歷了生死,也經歷了人生各種情緒的起伏。
臉色蒼白不知剛剛驚魂未定還是此時看到安煜宸纔是如此的。
沫雪的手,緩緩從玖嵐朧的背上滑落下來,她蹲坐在地上,眸子渙散,如同七魂六魄都在身體裡潰散一般。
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宸……”
嘶啞而又無力的聲音,輕輕的喊出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她知道這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被看見了。
她絕不會解釋剛剛那個畫面,因爲就算是她無法解釋那是一時的情緒爆發,紅着的眼眶還是那麼漫步血絲,雙脣還是那麼的乾燥發白,她看起來像是大病初癒似的。
緩緩的……
玖嵐朧才側過眸子,看向了一邊。那銀灰色的瞳孔不緊不慢的落在安煜宸的身上,比起沫雪的震撼,他顯得異常的平淡。
“朧……”安煜宸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陰冷的眸子如同被魑魅附身一樣,帶着陰暗,他的眼裡也像是有着一層黑暗的漩渦一樣。
玖嵐朧還那麼的淡然,他不緊不慢的站了起身,將沫雪抱了起來:“宸,真巧你也來了……”
她被玖嵐朧抱着,只能夠埋着頭,眼角的餘光悄悄看了一眼安煜宸,那眼神可怕的嚇人,宸的身邊圍繞着的氣息,冷的似乎比哥哥還有寒冷。
心裡顫抖着,在離開了天台邊緣好進步後,沫雪窩着腦袋哼道:“放我下來,我能夠自己站穩。”
玖嵐朧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兒。
沫雪小手扯了扯開她胸襟上的布料:“快點。”言語裡帶着着急。
朧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讓她的雙腳,慢慢觸碰到地面。沫雪雖然雙腳還不能夠走路,但也能夠站穩了,在醫生的精心照顧下,也算是恢復的快的。
雙腳觸碰地面時,她皺了皺眉,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自己站好。
安煜宸只是看着這兩個人親密的舉動,不過要說親密,也比不上兩人在邊緣上的擁抱和深情對望更加觸動人心。
“你們,不解釋一下,在這裡做什麼嗎?”安煜宸緩緩的一掃眼裡的陰霾,反而勾上了紳士的微笑。
沒有想象中的大發脾氣和轟動場面,當一切揭穿時,竟是和清晨的微風一樣那麼的清爽。
他的微笑,很溫柔,很紳士,但是這樣的柔情,絕非是好的發展。最可怕的便是笑容下的刀子,刀刀割人心!!
沫雪單手握成拳頭,整理着腦子裡的思緒,卻剪不斷理還亂,發現不管怎麼樣說,都是亂的,她無話可說。
“呵……”反之,朧卻笑了,他邪邪的笑容掛在嘴角,像是平常那樣幽魅,那雙銀眸裡隱藏着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也是笑容下刀子嗎?
朧道:“宸,你會上樓來,應該是被樓下的屍體所吸引吧?嗯?既然如此,你還用問我們在樓上做什麼嗎?”
“朧,你殺了蘇玥?”安煜宸平淡的問道,眼裡不帶任何色彩,也就是等同於他認同了玖嵐朧的說法。
他會衝上來的原因,是因爲樓下的屍體。
“不!不是玖嵐朧殺的蘇玥,是我!是我殺的,宸,你不要認錯了殺手。”沫雪開口道,一口攬下了這罪名。
她並非傻,要去攬罪,而是玖嵐朧是因爲她才殺了蘇玥的,她就是幕後的兇手,意義等同於一樣。
安煜宸的眸子看向了沫雪,打量了一眼狼狽的她。還未開口,便被朧的一絲輕笑所吸引。
“呵……沫雪,你別急的搶功勞啊,宸又怎麼會相信你這樣的謊言呢?你看你,自保都很難了,何況是再殺人呢?”帶着笑意說道,一句話便把沫雪堵得無話可說。
“玖嵐朧……!”沫雪皺起眉頭,他爲什麼不要她承認殺了蘇玥?
安煜宸看着那對視的兩人,眼裡的陰霾一點點的散出:“好一對苦命鴛鴦呢,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何必掙着搶着來認罪呢?”
苦命鴛鴦?
沫雪心裡一緊,她望向了安煜宸,那尖銳的眼眸,如同老鷹一樣,比起再說什麼解釋的話,她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