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筠儀的父母和她哥哥一家,在旅途回來的路上,旅遊團的大巴跟一輛機動三輪車相撞,結果大巴車司機轉向過急,大巴車翻入到了路旁的河裡。【,
車上共有旅客六十五人,算上導遊和司機一共是六十八人,當場就死了一半。
巧的是,當時正好有一輛重型吊車經過,便馬上展開營救,只是二十分鐘的時間就把大巴車釣上來了,但這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又死了四人,剩餘的人被路經的汽車分批送往最近的醫院,其中就有武筠儀的父母和她大哥一家人。
武筠儀的大哥武亭儀只是輕傷,武筠儀的嫂子左臂骨折,小侄女的傷勢也不重,但是她父母卻是受了重傷,在被送往當地醫院之後就呼吸微弱,直接就被送到了手術室,這個電話,就是武亭儀在他父母被送進手術室之後打過來的。
出事的地點是鯉城市,位處霄城市的東面,跟霄城市之間只隔了一個當初陽葉盛曾經殞過命的太平鎮。
武筠儀接了電話之後,心急萬分,卻又不敢對武芝儀說實話,只說是爸爸的高血壓病發作了,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出了門,武筠儀打了一輛出租車就趕往鯉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上了車後就對陽葉盛打了一個電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並託他照顧武芝儀幾天,更叮囑他不要對武芝儀說實話。
這事,發生得太突然了,陽葉盛接了武筠儀的電話之後,直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陽葉盛剛剛給柳蘭貞打過電話,讓她下午跟鴻雁一起來醫院,裝扮成李君的媽媽,糊弄武筠儀的父母,而且,陽葉盛還跟柳蘭貞開玩笑,說是這麼一來,陽葉盛就得喊她媽,她就佔了陽葉盛的便宜,他得在牀上把這個虧補回來。
於是,陽葉盛又給柳蘭貞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她下午不用來了,直把柳蘭貞弄得一愣一愣的,前後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就改變主意了。
陽葉盛回到病房,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問道:“芝儀,你姐呢,她幹什麼去了?”
武芝儀正焦慮不安呢,見陽葉盛回來,急忙問道:“姐夫,你也不知道我姐幹什麼去了?”
“她剛纔不是一直在跟你在一起嗎,我怎麼會知道她幹什麼去了?”陽葉盛的演技是超一流的,聞言一愣,臉上的表情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武芝儀“唉”一聲,說道:“剛纔我姐接了我哥的電話,說是我爸的高血壓病發作了,然後就心急火燎地離開了。我爸的高血壓已經很多年了,身上一直沒有斷過藥,這些年他也一直注意鍛鍊身體,差不多有七八年沒有犯過病了,怎麼可能突然犯病呢。再說了,就算是我爸的高血壓病發作了,吃兩片降壓藥就行了,我姐絕對不至於心急成那個樣子,我爸肯定出大事了,她是怕我擔心,所以纔沒有告訴我實話,姐夫,我求求你,你給我打一個電話,她一定會告訴你的。”
“行,我打一個試試。”陽葉盛不好直接拒絕,唯恐被武芝儀看出什麼端倪來,便將給武筠儀帶的午飯放下,從兜裡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其實,武筠儀給陽葉盛打電話的時候,他還沒有吃完飯,自然也就沒有替武筠儀買飯。
既然知道武筠儀有事離開了,陽葉盛也就沒必要再給武筠儀帶飯,可又擔心兩手空空回去後,露出什麼破綻來,所以就隨便買了一樣東西回去。
“你姐姐沒有接我的電話,看來她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撥通了武筠儀的手機號,陽葉盛就將手機調成了免提狀態,鈴聲一直響到結束,武筠儀也沒有接。
“不對,姐夫,我姐姐肯定給你打過電話了,你在騙我。”忽然,武芝儀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間大聲吼起來。
陽葉盛一愣,不明白是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急忙說道:“沒有啊,不信你看看我的通話記錄。”
“我不看,通話記錄是能夠刪除的,你休想騙我,姐夫,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武芝儀認定了陽葉盛是在騙她,根本不再上陽葉盛的當。
武芝儀的堅定,越發使得陽葉盛有些捉摸不定了,到底武芝儀是在詐他,還是真的發現了破綻呢,是以他也不敢輕易說出真相,只得繼續抵賴道:“芝儀,別胡思亂想了,你姐真的沒給我打電話,你先安靜一下,你姐應該不會騙你的。”
“不是,姐夫,你騙我,你說你知道我姐喜歡吃什麼,但是你看看你帶回來了什麼,卷饃,我姐姐最討厭吃的就是卷饃,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分明就是你接了她的電話,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卻又擔心空着手回來被我發現,所以才隨便買了這個卷饃,姐夫,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我告訴你,今天你若是不把真相告訴我,我馬上就出院,我就不信,我走遍整個霄城市,會找不到他們。”
呃……,陽葉盛萬萬沒想到,破綻竟然出在他買的卷饃上,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姐夫,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你以爲我真的不會出院嗎,我現在就把點滴拔了,把紗布去掉。”武芝儀怒吼一聲,左手一把放在右手手背上,怒氣衝衝地望着陽葉盛。
“別別別,我說,我說,芝儀,千萬別激動,我說,我全都告訴你。”陽葉盛頓時魂飛天外,急忙擺了擺手,然後飛步來到牀邊,將她的左手緊緊握住。
“快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武芝儀沒有掙脫,紅着眼睛瞪着陽葉盛,微微粗喘着氣。
於是,陽葉盛便將武芝儀父母出事的消息講了一遍,饒是武芝儀已經有了一定的思想準備,但卻沒想到她的父母全都出事了,聽完陽葉盛的講述之後,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就忽然大叫一聲,身體向上一挺,暈厥了過去。
陽葉盛急忙出手,掀開她的被子,在她身上的五處穴道上疾點了幾下,然後又掐住她的人中穴揉了一會兒,武芝儀才悠悠醒來,陽葉盛也急忙將她的被子蓋上,免得被誤會什麼。
“哇……,姐夫,快…快帶我過去,我要去看看我爸媽。”武芝儀醒過來之後,哇地一下哭出聲來,一把將陽葉盛的手握住,這就準備起牀,卻因爲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又不得不再次躺了下去。
陽葉盛一把將她的雙肩按住,佯怒道:“芝儀,你要幹什麼,現在你爸爸媽媽已經出事了,你姐姐已經趕過去了,你哥哥只是輕傷,也能在那裡照顧你爸媽。你過去能幹什麼呢,是準備照顧你爸媽,還是準備讓你姐姐哥哥再分心費神地再照顧你,你是過去幫忙,還是過去添亂?”
“我…我……”聽了陽葉盛的話,武芝儀忽然想到自己重傷在身,不要說走路了,就算是爬都難以爬出這間病房,不禁頓時氣餒,嚶嚶哭了起來。
陽葉盛繼續勸道:“芝儀,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養傷,把自己照顧好,不要給他們分心,否則的話,你哥哥和姐姐在照顧你爸媽的同時,還要掛念着你的傷勢,你覺得你是在幫助他們嗎?”
武芝儀垂淚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姐夫,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跟着添亂了,我要好好養傷,我一定不給姐姐哥哥添亂。”
陽葉盛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這就好,你放心,你爸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轉危爲安的。”
武芝儀點了點頭,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長出了一口氣,盯着天花板,眼珠一動也不動,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武芝儀這一覺,足足睡了五個多小時,直到下午六點鐘的時候,武筠儀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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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呂卉子來過三趟,頭兩次見武芝儀正在睡覺,沒說什麼,直接就出去了,第三趟的時候,呂卉子實在忍不住了,問陽葉盛道:“李君,你父母呢,芝儀姐不是說你父母今天下午要來看望她嗎?”
陽葉盛一愣,隨即就找了一個很充足的藉口:“芝儀的父母在鯉城市出車禍了,傷勢很重,我爸媽趕到那邊幫忙去了,今天下午不來了。”
“噢,真主會保佑他們的。”聽了陽葉盛的話,呂卉子忽然來了一句讓陽葉盛驚訝不已的話,沒想到呂卉子竟然是虔誠的耶穌教徒,難怪她的心地那麼善良。
武芝儀醒過來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姐夫,我姐姐來電話了嗎,我爸媽情況怎麼樣了?”
陽葉盛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來電話,可能還在忙着的吧。”
“姐夫,你能給姐姐打一個電話嗎,無論…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不會再衝動了,好嗎?”
“這……”陽葉盛本想拒絕,看着武芝儀又垂下淚來,頓時覺得有些不忍,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手機,說道,“行,我給你姐打一個電話。”
這一次,武筠儀接了,而且是接的很快,只響了兩聲就接了。
“喂,筠儀,你現在鯉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吧,嗯,你爸媽的情況怎樣了,什麼,還沒從手術室出來,嗯,芝儀已經知道了,你放心,她現在很冷靜,沒有衝動,她說了,你跟你哥好好照顧你爸媽,她會照顧好自己不給你們添亂的,嗯,好,就這樣,你們先忙吧,有情況隨時聯繫,好的,再見。”
五六個小時了,還沒從手術室出來,看來他們的情況不太妙,陽葉盛掛了電話,他跟武芝儀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隱約感覺到過不多久就會有噩耗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