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源緊緊咬着牙,這些話,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你被放逐到哪兒?你被她關到哪兒?
混沌姐姐,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明明什麼都沒做,爲什麼會被送到無盡沙漠裡孤獨千萬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盡的孤獨與寂寞,千萬年來,懲罰的到底是寂滅還是自己?
姜源失魂落魄,幾乎站不穩。
他的一生漫長得讓人生恨,正真認識的人,不過幾個而已。
他把混沌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有她在,讓他永遠呆在荒無人煙的天外天他都願意,什麼是快樂,他也不懂。
細想之下,他最快樂的時光,在和落音瑤一起與人類接觸的那些年,他把修爲壓制得與她一樣,和正常修士一樣殺妖獸,採藥草換取微薄的報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樂交朋友,雖然自己不能笑,卻能看到他們真誠的笑,那時的時光,卻是比他這漫長的一生都要快樂。
他很喜歡那些喜歡笑的弱小人類修士們。
姜源緩緩轉過頭,看向寂滅,惡狠狠的說:“你不準再傷害他們,不然我跟你拼命。”
寂滅撐着圍欄在晨光之中肆意的笑着,看着他一幅無奈的模樣,可他眼中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嘲笑。
他說:“姜源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要什麼?是誰嚷嚷着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混沌的?混沌死後又是誰嚷嚷着不會讓她白死的?哈哈哈……現在你又想救那些不相干的人,你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
寂滅把帽檐重新提起來,遮住即將照過來的晨光,又繼續說:“你可知道,若是沒有那些螻蟻,混沌根本不會死。我可以不傷害那個丫頭,同時救醒混沌。因爲那個劍修死了,所以落音瑤才上了崑崙山,在她心裡,你什麼都不是,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比你重要,她不是混沌,不是你的姐姐,好好把你這亂糟糟的腦袋理一理吧!”
姜源斜着眼淡淡的看着寂滅,許久之後,他輕聲說:“我跟你個瘋子計較什麼?有的東西,你永遠不會懂!”
我不懂?
寂滅楞了一下,看着姜源下樓的背影碎了一口,“本座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流哈喇子,化形都化不利索,敢說我不懂?你也就鴨子嘴硬!”
……
是夜,寂滅依舊一身黑衣裹身,壓低了帽檐,單手在虛空之中利用黑白二氣畫着古老玄的陣法。
不多時,一個黑洞出現在他面前,他勾起脣角,擡步垮了進去。
他要利用這人黑洞直接潛入神劍宗裡。
十年前那日圍攻他的人一個都別想活,等他們死完了,這方世界還不任由他搓圓捏扁?
他以前太過自傲了,纔會落得這個下場。現在他不會再那樣做,憑藉他的手段,一個個慢慢弄死那些人卻並不難。
凌劍死了,外面那六個也是悄無聲息的被他殺了,剩下的全在神劍宗裡。
黑暗中,一縷比黑夜更黑的黑氣竄入落霞山的後山,那裡,是滄幽閉關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