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被排空，又抹上消腫的藥膏包紮上，他們起身離開之地。
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一種綠色植物的根莖，不然他們到明天又麻煩了。
明天，會是綠色的霧氣。
這是他們花了一年時間，上了無數次當，吃了無數次虧，可謂是拼盡所有才發現的秘密。
以自身仙力加持的護身結界也能阻擋那些霧氣的侵襲，但是這裡的威脅遠不止那些各色的霧氣，所有每一絲仙氣，都顯得尤爲珍貴。
“瑤瑤，明知道這裡這麼危險還跳下來，你就這麼緊張我，怕我不能活着出去？”凌劍雖然一瘸一拐的，但想到落音瑤爲自己跳下來，心情一直不錯。
落音瑤沒好氣道：“我是怕你死之後端木晴找不到人出氣，就閒得發慌還找我。有你這麼個大仇人擺在哪裡，我想，我會清靜許多。”
“……”
凌劍諂諂的撇撇嘴，心裡依然樂呵呵的。
這地方四面環山，隔絕神識，又不能飛昇，最厲害的輕身術也只能躍起幾丈高，就算找到了邊界的崑崙山壁也爬不上去。
因爲山壁上生長着一種植物，全身是毒，黑色霧氣就是它散發出來的，山壁上的毒比黑色霧氣厲害數十倍，已經呈現液態化。
“這地方應該叫做毒谷，爲什麼叫無夢澗？”
凌劍搖搖頭，笑了笑說：“不，我覺得應該叫有夢澗。聽說落入這裡的修士，十有**會成爲這些毒花毒草的肥料，而他們在倒下那一刻會突然什麼痛苦都感覺不到，然後慢慢陷入沉睡，做一個永遠也做不完的美夢。”
“哦，那他們會夢到什麼？”
“這個嘛……”凌劍用手中的藍闕劍砍掉地上一棵長刺的植物，用力把它丟遠。
這倒黴的傢伙長在路中間了，他可是專業的開路工。
想着落音瑤還等着自己的回答，又繼續道：“大概會夢到平生求而不得的，又或許已經失去，讓他遺憾終身的。反正，夢中的那個世界真實得讓人分不出真假，會讓那個人永遠也不願醒來。”
落音瑤輕輕嗤笑，輕聲道：“你聽說過莊周夢蝶嗎？”
不等凌劍回答，她繼續說：“以前有個人，他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在夢中，他真實的感覺到做爲一隻蝴蝶的喜樂，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蝴蝶。後來夢醒了，他看到自己變成了一個人，可是因爲那個夢太過真實，他開始懷疑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都說是莊周夢蝴蝶，可也許是蝴蝶夢莊周呢？”
凌劍停下來，轉身看向她。
“或許從來都沒有夢，太過真實的夢，又怎能稱之爲夢呢？”
齊物論太過深奧，落音瑤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反正不管凌劍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打算以身試之。
看着那些花徑下的森森白骨就夠滲人的。
今天是黃色霧氣，植物們都變成了黃色，如果有綠色的植物是很明顯的，一眼就能看到。
“在那邊……”
山澗內日照時間短，總算在日落之前找到了綠色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