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被他嫌棄的龍角，雲妃又道：“就算你的角能縮回去，你就能快樂了嗎？”
“這是當然。”滄凌柯肯定的答。
雲妃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揮手，他的一雙龍角就縮了回去。
滄凌柯伸手一摸，腦袋上平平，龍角沒有了。
他高興的雀躍歡呼。
“我要出去讓他們看看，我的龍角能收起來了。”
說着，他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竟是忘了更重要的事。
雲妃什麼話都沒說，目送他遠去的背影。
三天後，滄凌柯再次苦着一張小臉來到雲宮。
他快樂了嗎？也許吧，快樂了那麼幾個時辰。
那些人，即便不笑話他的龍角，依然會拿別的事來說。
雲妃娘娘從小失落中州大陸，被人類修士養大，做了人類的靈寵，這是恥辱，是那些人茶餘飯後議論的主題。
就這麼一件事，扯了這麼多年還津津樂道，真是佩服那些人。
“柯兒爲何又不高興？”
雲妃放下手中的一柄做了一半的骨扇，拿着滄凌柯坐下來。
“母妃，你爲什麼不出宮？你整天都呆在雲宮裡。”
“出去做什麼？有好玩的嗎？”雲妃笑問。
滄凌柯不喜歡她明明在笑，其實是很難過的神情。
有些生氣的甩開雲妃的手，說道：“外面的人都在說，母妃是把自己關在雲宮裡，偷偷悼念那個人類修士。”
雲妃一滯，愣了片刻，卻是說道：“修士不注重這些，隕落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有什麼好悼念的。有的東西，記在心裡就好。”
滄凌柯眨着眼睛又問：“那母妃爲何不出去？”
雲妃嘆道：“我不出去，是因爲我不想去聽那些讓柯兒聽了也不高興的話。”
滄凌柯地下頭，似懂非懂。半晌後，他說：“那母妃可以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和人類來往，再不提那個人類修士了嗎？”
雲妃看着兒子倔強期盼的臉，沉默半晌後，卻是拒絕了。
她看着滄凌柯，認真的對他說：“你是我兒子，母妃不想騙你，也不希望你對竹君沒有怨恨，甚至應該沒有任何不好的看法。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當年若不是他救了母妃，母妃早就死了，也不會有你。他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應該對他存有敬畏之心，爲什麼要因爲族裡那些無聊的人對他產生怨恨。他沒有錯，真要說他的錯，那就是他突然生了慈悲之心，救了一隻幼小的鳳凰嗎？柯兒，你告訴我，這是他的錯嗎？”
滄凌柯聽着，雲妃的眼睛閃着無奈的亮光，灼熱又冰冷。
他知道她在等着自己的答案，可是……明明就是因爲母妃口中的竹君才害得母妃只做了父王的側妃，明明是因爲他，他們母子纔會成爲整個妖族的笑柄。這……難道不是因爲他的錯嗎？
母親緊逼的目光盯得他有些害怕，他縮了縮脖子。
看着他久久不語，又一臉的糾結害怕，雲妃那雙清澈的丹鳳眼漸漸露出失望之色。
許久後，雲妃放開他，獨自起身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