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天,電子西大的開學就要來臨了。
“明夜,你就要回學校了吧?”剛吃過午飯,坐在辦公桌前閒來無事的朱莉,拿着溫熱的咖啡問道。
明夜收回久久凝視窗邊的那個空了很久的座位,回眸看了一眼朱莉,笑了笑:“是啊,朱莉姐,以後就不能再幫你分擔事情做了。”
朱莉做出一副很難過的表情,癟嘴道:“是啊。真羨慕你還是個學生,說起來我也是你學姐,要不帶上我去你們班裡蹭幾節課?”
明夜酣然一笑,挑眉瞥了一眼顧聯席的辦公室,開玩笑道:“要不你去跟顧總申請個公差?我帶你回母校逛逛?”
“別別別……”朱莉連忙擺手,“顧總最近總是黑雲壓頭,我可不想現在湊上去做槍頭鳥。哎,對了,上午的時候,你不在,顧總讓我告訴你下午回來的時候去一下他辦公室。說的時候也是黑雲壓臉,你等下進去就自求多福吧!”
朱莉說完,將辦公椅轉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一副任務完成便事不關己的樣子。
明夜漸漸從朱莉的背影往顧聯席的辦公室望去,那個門一直都是緊閉不開着,好像裡面充滿了壓抑的氣氛。
起身,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明夜往顧聯席的門口敲了敲,等待迴音。
“請進。”從裡面傳來了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一直和顧聯席朝夕相處的明夜,並不覺得什麼奇怪,開門,便走了進去。
顧聯席擡起頭,由於一直忙於公務而沒有太多時間打理自己,所以臉上微微顯現出一絲男人的本質——鬍鬚。明夜看着一夜未見便蒼老許多的大哥,有些心疼的說道:“聯哥,你昨晚沒睡吧?”
“恩。”顧聯席滿不在乎的應道,看着明夜,問:“你手頭上的資料全都準備好了?”
“是的。”明夜說罷,將手上的藍色文件夾遞到顧聯席面前,然後拉開身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顧聯席隨意翻閱了一下,滿意的點點。
“準備好去學校了嗎?”顧聯席突然問道。
明夜有些不明白顧聯席爲何這樣說,皺眉不解問道:“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我這個學期住學校?”
顧聯席聽聞明夜的疑問,擡起頭看着明夜滿是不解的眼睛,笑了笑:“不是,我是說,你已經做好忘記寒假髮生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到學習當中了嗎?”
明夜對上顧聯席的眼眸,從中讀出了一絲答案。無力的笑道:“你是害怕我會一直惦記着對Anqel姐的自責嗎?”
顧聯席點點頭,並不言語。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明夜自信的說道:“如果可以,請允許我週末也過來幫忙好嗎?我覺得在社會中實踐比書上來的靠譜。我想多學點,這樣就可以早點幫助到聯哥。”
“好!”顧聯席輕聲應道。眼眸不經意間又飄到一直安放在桌上的手機,話鋒一轉,用請求的語氣突然說道:“明夜,我麻煩你一件事好嗎?”
“什麼?”
“下學期可能不能再回學校教課了。我剛剛打電話給美美,可是她就是不接我電話,最後竟然關機了。我這段時間也沒有機會去找她,麻煩你回學校之後可以幫我多照顧她一點。不要讓她收到傷害。好嗎?”
明夜點點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這些話,就算顧聯席不說,他也會親自去做的。這個他想要去保護的女孩,哪怕明知道是對面兄長的女人,他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偷偷保護,看到她安全便好。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明夜卻躊躇的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沒有起來。
“你還有事情?”顧聯席問道。
明夜擡起復雜的眼眸看着顧聯席,猶豫了很久還是張嘴問道:“對於sun姐和Anqel姐的案子,你有辦法幫他們嗎?”
這個問題,一直是顧聯席心中的鬱結。盯着明夜許久,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明夜緊接的說道:“聯哥,您不是有很大的權利的嗎?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家世和能力,可是,當初能把我從警察局救出來,我相信你也一定有能力幫Sun姐和Anqel討回公道的啊?”
“夠了!”顧聯席突然擰眉生氣的喊道。望着明夜的眼眸燃起讓人無法抗拒的嚴厲。“這些事情,我自然會處理!你出去吧,交代你的事情趕緊去做!難道要等到你走了,交給別人做嗎?”
顧聯席下了逐客令,明夜只好無奈的起身朝門口走去。
顧聯席頭疼的仰躺在辦公椅上,雙手吃力的揉着太陽穴。腦中不停的閃過最近一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真的很想和以前一樣,動用家裡的所有關係,幫助他想幫助的人去處理棘手的事情。可是現在已近添上了兩條人命他都素手無策,一來是因爲這件事的確不怎麼好處理,而來也是因爲家中竟然會這樣阻止自己。
Anqel的慘死,他大年初一晚上就瘋狂的敲響了所有他認識的領導大門。可是竟然一個都不肯出手相助。就連最疼他的羅天澤,也告知他的父親竟然早在大傢伙上顧宅拜年時,就讓所有顧聯席能聯繫上的人,都不準幫助他。
所以,他這次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她們,完成最後的心願。
“吃了一個啞巴虧吧?”明夜剛出門,朱莉便湊上前來,八卦的問道。看着明夜灰頭土臉的樣子,幸災樂禍的說道。
明夜搖了搖腦袋,悶聲不響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從桌子的抽屜底下取出Anqel死前塞給他的U盤。
Anqel去張然的家裡,就是爲了從他們的電腦上拷貝出這些她以爲的資料。那天Miko對於偷資料隻字未提,想必是猜到Anqel到死都不知道她所偷的資料,其實就是張然和Miko對她下的套。那裡面,全都是和最早之前賣給顧聯席的資料,一模一樣!
明夜突然仰面朝着天空自嘲自笑了一番,甩起手臂,一用力,便將那睹物思人的東西扔出了窗外。
那一切已經過去了。
張然隱在郊區的歐式別墅內。
Miko身穿一襲睡袍,金黃色的長髮大波浪散落在肩上。手中優雅的端着高腳杯,晃動杯中的紅酒,眼眸時不時瞥向門口,等待着那個人的出現。
張然自從初一那天離開之後,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來這個別墅了。這個公司的運作也都是在Miko電話中操控的。Miko也不是吃素的料,早就在散佈出去的爪牙口中得知張然今天會從外省回來。
說是出去辦公,實則是相約外省公安局局長的女兒。好他個張然,若不是Anqel在死前這般鬧騰,Miko也不會突然對於他的行程如此監控。
別墅的大門突然吱呀的開啓了。
從門外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親愛的,今天門口怎麼也沒個開門的?不會是你在我的別墅裡偷偷相約漢子,遣散了他們吧?”
Miko喝了口紅酒,輕蔑的朝那個聲音方向瞥去。臉上浮現出讓人望而生寒的微笑。
張然進門,瞧見端坐在沙發上喝紅酒的Miko,竟然不自覺的愣了愣,笑容僵硬在臉上許久,直到Miko開口,才稍微有了點暖色。
他剛剛這般說話,只是以爲Miko不在樓下,說給自己聽,讓自己心裡舒服點罷了。可是誰知,竟然被這個女人聽去了。
“我偷漢子去了?”Miko裝作毫不在乎的重複道,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有種讓人發顫的冷意。
張然尷尬的笑了笑,上前了幾步,故作無心的說道:“親愛的,我是開玩笑呢,你別介意啊。”
Miko也附和的微笑着,如沐春風的笑意:“我沒說介意啊。去外地出差怎麼樣?你一個堂堂的公安局科長竟然叫你大年初一去辦公,現在H市的法規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怎麼樣?累不累?”
Miko說罷,放下手中的紅酒,起身將張然拉到沙發上。
讓其坐下,賢淑的輕輕敲打張然的肩膀。
醉翁之意不在酒。張然瞬間全身心上下的寒毛便肅了起來。不安的瞅着一直笑眯眯的Miko,看不出究竟爲何,一點都抓不到對方的意思。他不知道她半個月不見,爲何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可是轉念一想過年時差不多相處的還算可以的公安局局長的女兒,心中那份不安又被迫冷靜下來了許多。
二人各懷鬼胎幾分鐘之後,Miko突然說道:“然哥,我好久都沒有坐上我們的跑車去兜風了,要不趁着今天的元宵,我們出去玩一下?”
張然笑眯眯的反駁道:“現在又不是夏天,兜什麼風?等下要凍死你了。”
Miko不答應,死皮賴臉的硬拽着張然走進了自家的地下停車庫。轉眼便來到了那輛嶄新的跑車前,那是張然前不久剛買的。
“然哥,你說要是我以後再也做不到這輛車了怎麼辦?”
張然授意,又想到自己的那點小久久,故意寬慰道:“怎麼會呢?要不這樣?我今天好好帶你逛一逛,我開車。你先上去。”
張然爲Miko關上車門,卻在門上做了一點小手腳。隨後,閃過一絲邪笑轉進了主駕駛座。
這一場逛一逛,將是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