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牆上,出現一個正字,葉歡已經在這裡待了五天時間。』天『籟小』說www.⒉
五天時間內,葉歡又瞭解到了一些情況,這些都是同房的老人沒有說,葉歡在吃飯時,想辦法打聽出來的。
同房老人的真名叫**德森,據他所說,他在這裡已經住了二十年,算是黑牢最早的一批犯人。
而這黑牢的建立者是誰?對方的目的是何?整座黑牢又究竟處於世界上那塊地方?
這三個問題,愛德森一個也給不出答案,而從其他人口中,葉歡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葉歡不得不根據現有的線索,自己猜測思考。整棟黑牢,處於一個封閉的堡壘中,所有的光源都有照明燈提供,外面的空氣是通過排風扇送進來的。也就是說,整座黑牢相當於一個鍋蓋,犯人被扣在鍋蓋下,就連外面一根草也接觸不到。
所以,葉歡並不能推測出,這黑牢究竟是處於世界上什麼位置。
葉歡試着去推測,究竟是誰將自己關在這裡的。若是自己的敵人,殺掉自己是最好的辦法,但在整棟黑牢內,葉歡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人想要殺死自己。
假若對方不想殺死自己,將自己關在這裡的目的究竟是爲何?
還有,要創建這樣一座黑牢,一看便知道要消耗大量資金。對方無端端的,抓了這麼多人關進來,一定是有所圖的。那麼對方是誰,所圖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關於這幾個問題,葉歡現在是一個也回答不上來,而他腦海中,有一件事情的認知一直是清楚的。那就是……自己一定要離開這裡。
可惜,在葉歡的打聽中,並沒有任何成功越獄的先例,葉歡無可奈何,卻要做第一個破局者。但事情的困難程度,並沒有絲毫影響葉歡做事的決心,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出去,肯定要出去,再辛苦也要出去。
因爲,他明白,在外面,一定還有人正等待自己。
而關在這裡的一段時間內,葉歡也想了很多,畢竟,在牢房裡關着,他太無聊了。想要找人說說話,愛德森也實在不是一個健談的人,往往葉歡和他說十句話,能夠得到一句迴應就不錯了。
而無可奈何,葉歡只能一個人躺在牀上,任往事一件件的浮現腦海。
當一沉下心來的時候,葉歡立刻便現,自己好像不知在何時,已經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比如這次陳世禮的伏擊,葉歡往日雖狂妄,但卻謹慎,絕不至於輕而易舉的被人糊弄上飛機。
只要不上飛機,後來的事情就都不會生。
爲何會落到這步田地?
這個問題又浮現在腦海中,他慢慢想着,往事一件件的浮現在腦海。
對待李薔薇和沈彤彤的態度……還有胡小蝶……凌如意……
葉歡心中細細思量着,他往日好色不假,但卻還算有底線,卻也絕不會把追逐女色當成人生目標。
但是,面對胡小蝶,凌如意,尤其是李薔薇和沈彤彤的做法,卻和葉大少以前的爲人大相徑庭。
若是以前的他,斷然不會走到這一步。
還有,對待韓聽香的態度……
以前的自己,縱然生氣,斷然也不會因爲韓聽香說了兩句,便惱羞成怒……
回到龍城後,自己****夜夜貪戀李薔薇和沈彤彤身上的風韻,不僅僅是韓聽香說自己變了,就連寺島魚和寺島妃也如此說。
那麼自己是不是真的變了?又是從何時開始變,又爲何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葉歡並不是傻瓜,事實上,他只要略沉下心來想一想,他就能想出問題的答案。
事情,是從憐花大師去世開始的。
替自己遮天的那隻巨手消失了,葉歡立刻扛上了神父這巨大壓力。雖然後來是僥倖贏了,但葉歡並沒有來的及喘口氣的功夫,葉歡就又遭遇了一個個強大的敵人。
霸王,西鳳樓,特事處,五大家族,九龍法王……
每一個敵人都不是可以忽視之輩,長期以來,葉歡都是保持着如履薄冰的心態,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讓他落得萬劫不復之地。
因此,葉歡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
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情是,葉歡漸漸開始迷失自己。葉歡的年紀並不大,也不過二十五歲,這樣一個年紀,他卻也獲得了太多難以想象的東西。
執掌江湖龍戒,一言既出,羣雄俯,無論是霸王,西鳳樓,五大家族……這些敵人,每一個都說的上強大,但在葉歡面前,卻接二連三的敗北。
這給葉歡一種錯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自己是無堅不摧的。
而一旦他掌握了足夠的金錢和權勢,所謂女色便撲面而來。胡小蝶,李薔薇,沈彤彤,乃至那個精心打扮,準備將自己當做禮物送給葉歡的方顏嬌……
她們又有那個是真心待葉歡,雖然在面前時笑面春風,背地裡統統恨不得葉歡去死。
也正因爲此,葉歡纔會對韓聽香如此生氣。一邊,兩個女人對他百依百順,任打任罵,一邊,一個女人對她他橫眉冷對,咬牙切齒。
人都有趨利避害之心,既然在你處我得不到歡喜,自然要去別處尋。
這也是爲何葉歡冷落韓聽香的原因。
可那時候的葉歡,卻並不知道,有人冷麪之下,卻藏着一個熱心腸,而有人的笑容之下,卻藏着刀子。
但是,當時的葉歡根本不考慮這些,他追求更多的權力,追求那種令女人屈服的感覺,漸漸迷失,漸漸認不清自己,自以爲自己三頭六臂,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站在權力之巔的葉歡,漸漸已經遺忘,他是如何辛苦的走到哪一步,更加忘了,人和人其實根本沒什麼區別,無法就是那一二百斤的碳水化合物,無非就是那每天三頓飯。
不吃會餓,喝多了會醉,只要醉了,開車誰都撞樹。
你,又何必覺得高人一等。
陳世禮最後說的那句話,一言擊中了要害:你太狂妄了!
是的,太狂妄了,狂妄的認識不清自己,也認不清身邊的人。分不清在自己身邊的,誰是美玉,誰是瓦礫。把瓦礫視若珍寶,卻將美玉棄之一旁。
想到這裡,葉歡渾身冷汗,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口中吶吶嘆了一聲:聽香,我對你不起……
葉歡不是傻瓜,這問題也不是多難才能想明白,只要一半天的時間,平靜下來心情想一想便懂了。
可是,當時的葉歡,就連這點時間都拿不出來。沈彤彤和李薔薇哪裡溫柔鄉如夢,而自己無論走到哪裡,所有人都對自己恭恭敬敬,有些女人自己看她們兩眼,她們就恨不得撲過來,自己主動脫光衣服。
這種感覺實在愉悅,令葉歡飄飄然,欣欣然,他……怎麼捨得拿出一兩天的時間呢。
今日,葉歡身陷黑牢,看似偶然,實際上是必然,葉歡已經如一輛失去方向盤的汽車一樣,在路上狂奔。唯一能令它停下來的方法,也只能是撞樹,不在這裡撞樹,他一定會在下一個地方撞樹。
所以,某種程度上,葉歡該感激這座黑牢,它讓自己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想一想,弄明白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無知,多麼愚蠢。
但這,並不是葉歡不打破這裡的理由。他心中無比確信,自己一定會離開這裡,或早或晚,關於這一點,無論受多少打擊,途中有多少困難,都不會動搖。
因爲他真的很想出去,對那些自己真正應該珍惜的人,說一聲,對不起。
黑暗的牢房內,外面的事物一覽無遺,葉歡看到一棟棟牢房,有人打着呼嚕,有人在低語聊天,有人在做着各種各樣的事情……
葉歡現在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唯一的特別,大概也就是特別瘦弱吧。
但葉歡心裡明白,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這些人已經認命,準備在這裡安度一生,但葉歡不一樣,葉歡知道自己遲早會離開這裡的。
葉歡現在已經瞭解到,整棟黑牢分爲四座牢房,按東西南北命名,葉歡現在身處的是東牢。東牢大概有一千人,其他四座牢房也是差不多數量。
唯一特別的是北牢,北牢裡的犯人都是女人,在黑牢這樣的地方,北牢成爲所有犯人的夢想之地。
某種程度上,北牢就相當於整棟黑牢的青樓。
在每週放風的時候,大家趕忙做着一些錢與色的交易,當然,黑牢裡流通的貨幣不是錢,而是香菸,酒,以及肉卷。
在放風這一日,每個角落裡都會出嗯嗯呀呀的聲音,大家抓緊利用這時間,泄七天以來的壓抑,女人也想辦法賺一些錢。有男人和女人,也有男人和男人……
而放風這一日,也是四座牢房劃分勢力的時候,四座牢房的四五千人,聚在一片空地上,明爭暗鬥這樣的事情屢屢生,甚至有很多次,都造成了羣毆。
而明天天亮,就是葉歡遇到的第一個放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