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田吉爲什麼要抓大哥?”
葉歡的問題問出,沒有人回答,大家竊竊而語,對葉歡的關注度不高。
葉歡的目光在房間內轉了一圈,落在司馬風雲身上,司馬風雲胸口一道刀傷,臉色蒼白無比。
“你受傷了?”葉歡走到司馬風雲身邊,扯開他的襯衫看了一眼,皺起眉頭,道:“傷的好險,刀再進半寸,你就沒命了!”
司馬風雲虛弱道:“他們讓我回來傳話,說,要麼屈服黑星會,要麼從東瀛消失。”
“什麼!”有人騰地站起來,道:“他們真如此說的!這不是要致我們於死地嘛!”
“大家快想想怎麼辦!”有人大聲道:“屈服,怎麼個屈服法!”
葉歡搖搖頭,走到玉姬面前,道:“大嫂,大哥現在在哪裡?”
玉姬被周圍的聲音刺激得頭暈目眩,擡起頭,看到一雙澄清的眸子注視着自己。每臨大事有靜氣,一個人是否被危機搞得手足無措,從眼睛中是看得出來的。
此刻,所有人都慌張議論,臉上愁容滿顯,但葉歡的眼睛卻澄清無比,依舊保持着平靜。
似乎這是一個心中有主意的人?
心中冒起這個想法,玉姬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忙道:“他現在被關在神津港!”
“神津港?”葉歡皺起眉頭,問佐佐木道:“你知道神津港嘛?”
“我知道。”佐佐木點點頭。
葉歡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落在桌上擺着的一把武士刀上。
他走過去,拉開刀鞘看了一眼,刀光瘮人,刀身一片片如雲朵狀的刀紋。
“好刀!”
葉歡讚了一聲,鏘的一聲,將刀合上,衝佐佐木與胡天齊道:“小胡,小木,跟我去救人!”
“是,老闆!”
葉歡手持東瀛長刀,帶着胡天齊和佐佐木大踏步向外走去。
衆人心中都是一驚,葉歡帶着一柄長刀,兩個人就想從黑星會手中救張小田。
玉姬望着葉歡的背影,忽然覺得那單薄的背影,也如一把長刀相仿。她口中道:“葉歡……”
葉歡回過頭,皺眉道:“大嫂,怎麼了?”
玉姬道:“對方可是有不少人,你這樣,這樣……”
葉歡想了想道:“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小胡?”
“在,老闆!”胡天齊答應一聲。
葉歡一指玉姬,道:‘你留在這裡,保護她,她如果死了,你也去死!’
“是,老闆!”
胡天齊答應一聲,手腕一抖,破軍雙刀從手腕彈出。刀光寒人心,大家再看向胡天齊的眼光就不一樣了。
胡天齊進門之時跟在葉歡身後,不過是一個木木吶吶的少年,每所大學都有那種讀死書讀成書呆子的學生,胡天齊的模樣就跟他們差不多,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但此刻雙刀出鞘,胡天齊也像是出鞘的鋼刀一般,整個人變得凌厲,可怖,他不動聲色的走到玉姬身後,目光冰冷的掃過所有人。
大家絲毫不懷疑,此刻胡天齊防範的對象,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只要有人敢靠近玉姬,大家立刻便會被胡天齊斬殺!
那一刻,胡天齊周圍三米範圍,成了無人敢觸碰的禁區。
持雙刀的胡天齊站在身後,玉姬就像身後靠着一顆大樹一樣,心中有了底氣。但葉歡的表現卻更讓他吃驚,本想勸葉歡多帶些人,但沒想到葉歡竟留下一個人給自己。
她望着葉歡道:“葉歡,你這樣去,太危險了。黑星會有很多人,他們都很殘忍,你自己……”
“沒事的。”葉歡一揚手中刀道:“大哥活着,我把他活着帶回來,大哥死了,我帶他的屍體回來。”
玉姬怔住,本想再說些什麼,可擡起頭來,卻只能看見葉歡的背影。葉歡手持長刀,從光芒之中,邁步走向黑暗。
門口響起一輛機動車的轟鳴,轟鳴聲穿透耳膜,然後漸行漸遠,最後消失。
房間內,衆人面面相覷,有人詫異道:“他一個人就去了?”
“這豈不是去送死!”有人張大嘴巴。
“這次黑星會動手的可是貓家的貓九郎,這個人心狠手辣,身下的忍者也十分厲害,他去了,豈不是,豈不是有去無回。”
柳田吉是南派忍者宗主,手下風雨雷火,蛇鼠貓犬八家,都是傳承已久的忍者家族。貓九郎則是年輕一輩的高手,此人今年不過二十五歲,卻已殘忍的風格讓人恐懼。葉歡今天要去面對的敵人,是貓九郎,且是孤身一人前去,這豈不是必死無疑。
衆人交口議論,對葉歡這一去,都沒有報幻想,偶有一人道:“或許他真有能力呢?”
這樣一句話,自然換來衆人的冷笑,與嗤之以鼻。
晚上十點,神津港,一間儲存貨物的倉庫內。
張小田被繩子拴住,掉在空中,此刻他身上已經有無數道血淋淋的傷口。
一柄鋒利的小刀擱在張小田鼻樑上,刀鋒薄如蟬翼,在接觸張小田的鼻樑時,立刻有血流出來。
在張小田面前,站着一個人,這是一個極英俊的人,臉色蒼白有一種病態的美,臉上帶着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
這人便是柳田吉手下,忍者八將中的貓九郎。
貓九郎笑吟吟的看着張小田,手中小刀劃過張小田的臉頰,刀鋒過出,紅色的血流出來,噠噠滴在落在地上。
紅色的血在地上濺開,鮮豔如紅花,一滴血濺到貓九郎鋥亮的皮鞋上,他輕輕俯身,掏出一方素白繡着櫻花的手帕溫柔的將血滴拭去。
站直身子,擡起頭,依舊笑盈盈的看着張小田,輕輕道:“張老闆,你難道還不考慮一下,和我們合作,總比現在死了好!”
“我去你大爺的!”張小田大吼一聲,一口血沫噴在貓九郎臉上。
貓九郎蒼白的臉上出現點點血滴,他不動聲色的將血抹去,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刺啦!
刀插進張小田的肩膀,張小田渾身如過電般顫抖,貓九郎笑着將刀拔出,血立刻涌出來。
“硬骨頭?”貓九郎道:“我最佩服,也最欣賞骨頭硬的男人,也最喜歡看看,一個人骨頭能硬到什麼地步!”
刀順着張小田的胳膊往下走,最後來到張小田的手掌處,貓九郎忽地用力,鋒利的刀刃扎進張小田的手掌內,洞穿而過。
貓九郎笑道:“我很喜歡刀割過肌膚的感覺,我碰到過一個最厲害的人,他捱了我一百七十二刀,才屈服。”
貓九郎笑着,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張老闆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我很好奇你能不能打破我的記錄!”
刀從張小田的手掌拔出,刀尖抵在張小田的下巴處,微微用力,輕輕刺破。
“刀從這裡插進去,你可以感覺到有種東西捅破了下顎,舌頭會竄在刀上,我輕輕滑過,你可以聽到刺啦一聲,很悅耳,舌頭是人體最柔軟的地方,切割時,觸感也最好!”
恐懼填滿張小田的眼眶,一道道血絲密佈。恰在此時,一陣叮鈴鈴的聲音響起,張小田口袋中的手機響起。
貓九郎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兩個漢字讓他認不出來。他笑着將手機舉到張小田面前,道:“這是你的手下吧,他看來很着急,已經打過無數次電話了。但是……呵呵,今天沒有人可以救你啊!”
嘶!
刀鋒劃過,一片薄如紙的血肉飛出,落在地上。
貓九郎笑道:“這是第一刀了,我們來看看,張老闆今天可以撐多少刀把,我和張老闆一樣期待喔。”
刀鋒過出,血肉紛紛,鮮血落在地上,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烏黑。
電話撥過去,依舊無人接聽。葉歡坐在副駕駛座位置上,輕柔着太陽穴。
佐佐木奪了一輛奔馳車過來,此刻已經飈到接近一百八十邁的速度。葉歡也不用催促她因爲她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
葉歡手指輕輕敲着膝上的東瀛武士刀,閉目思索着眼前的狀況。這一刻,他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洪門的實力雖然不如黑星會,但雙方卻處在一種相對制衡的狀態,黑星會想動洪門,也必須付出一定代價。而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家實力,爲何會在今日突然開戰的。
若說黑星會在東瀛,絕對是第一的勢力,無人可與之抗衡。可即便是黑星會想要吞併洪門,也只能是按部就班的逐步蠶食,爲何在今日會直接抓住洪門的龍頭,逼到雙方兵戎相向的地步。
太多事情想不明白了,葉歡搖搖頭,將腦海中的雜念驅逐乾淨,這些東西暫且放下,葉歡對於東瀛地下勢力的紛爭也並不上心,現在最要緊的是,自己是要將張小田救出來。
也不知這一刻,張小田是生是死?
吱呀!
一聲緊急剎車聲,佐佐木將車停在黑暗的港口,指着遠處的燈火處道:“老闆,我們到了,那就是神津港!”
葉歡往遠處望了一眼,拿着武士刀下了車,衝車上的佐佐木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會兒過來接我。”
“是,老闆你小心些。”
“嗯,知道了。”葉歡點點頭,從黑暗向光芒綻放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