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這封戰書就出現在大玉兒的手中。
她垂頭掃了一遍,陳同蒲垂手站在她面前,不敢擡頭,眼睛卻一直瞄着書桌下,她穿着黑色皮鞋的小腳。
“好字。”大玉兒讚了一聲,擡起頭來,目光擱在陳同蒲身上,微微挑起嘴角:“好看嘛?”
“好”陳同蒲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猛地回過身來,道:“不敢,不敢。”
大玉兒抿起嘴角,將那封戰書扣在書桌上,用筆筒壓了,目光望着陳同蒲:“你是陳家的人,陳二郎是你哥?”
“是堂兄。”
“可惜了。”大玉兒微微嘆息一聲:“都說金家有女,陳家有郎,我看,你也未必比陳二郎差到哪裡,有他壓着,怎麼有你出頭的日子。”
“二哥俊才人物,各方面能力都很強,不是我能比的。”
“這話便不對了。”大玉兒道:“人無非都是這百十斤肉,誰和誰還能差到哪裡。依我說,你要比陳二郎強,只是沒有表現的機會罷了。”
這話實實在在卡進陳同蒲的心窩裡,頓覺一股暖洋洋的熱流灌進五臟六腑,渾身舒坦。
大玉兒口中說的,便是陳同蒲平時暗暗想的,此刻被大玉兒說破,陳同蒲頓時覺得大玉兒是平生知己。
大着膽子擡起頭來,大玉兒的秀髮挽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嘴脣抹着口紅,有點點星辰般的光亮,似乎熟透的葡萄,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大玉兒的眉頭微微顰起,陳同蒲立刻收起目光,道:“大夫人過譽了。
”
“結婚了嘛?”大玉兒道。
“還沒”
“訂親了吧?”
“是有一門親事,只是因爲一些小事,耽擱下來了。”陳同蒲老實道。
“好俊俏的小白臉,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有這樣的福分。”
聽到這話,陳同蒲微微一怔,擡起頭來,發覺大玉兒的目光也正看着自己。
鼓起勇氣,陳同蒲說了一句:“比大夫人自然是比不上的。”
“胡說了,也大膽了。”大玉兒顰起眉頭。
“是,是。”陳同蒲慌張的低下頭,冷汗已經將脊背打溼,眼睛卻在偷偷瞄着,看大玉兒的反應。
“貝貝。”大玉兒道了一聲:“陳先生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知倒杯茶。”
“是。”一直站在大玉兒的尚貝貝站出來,手捧着茶壺,要往杯中倒茶。
“罷了,我自己來給陳先生倒杯茶吧。”
大玉兒說着站了起來,這一動彈,如同風擺柳葉一般,胸前豐滿搖搖欲墜。
她雙手捧着茶壺,一道清亮的茶湯從空中落入茶杯。白色的水汽升起,遮住了大玉兒的臉。
美人如在雲霧中,陳同蒲眨了眨眼睛,發覺似乎是被水霧薰着了,她微微眯起眼睛,睫毛上搭着一滴水珠。
“陳先生,茶好了,請用罷。”茶壺放在桌上,發出咔吧一聲,大玉兒坐下,用手推了推茶杯。
“這個,小子,我,不敢!”陳同蒲感覺心猿意馬,似乎胸腔裡一頭野馬往外撞。
“是,不敢,還是不想喝我斟的茶。”大玉兒微微皺眉,道:“既然陳先生不賞臉,那就倒了吧。”
手託着一杯茶杯,舉起來就要往地板上。
“不,不要”陳同蒲心中好像是要失去什麼的。
大玉兒笑笑,將茶杯遞過去,笑吟吟道:“這纔有那麼一點意思!”
雙手接過茶杯,指尖微微與大玉兒的指甲碰了碰,陳同蒲就像身體拉開一條縫,風呼呼往身體裡灌。
陳同蒲整個人像是要原地飛昇,腳踩大地,就感覺如臨九霄一般。
“喝吧,茶涼了不好入口。”大玉兒笑着道。
陳同蒲雙手把茶灌進肚子,茶的味道一點沒嚐到,但就感覺這比世間最甜的糖還要甜。
“大夫人,我”
大玉兒收起笑容,神色突然變得冷冽起來:“好了,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將戰書轉交給蓮先生,應戰不應戰,是他的事情,你走吧。”
“我”
“怎麼,還要我留你吃飯嘛?”
“不敢,不敢”陳同蒲一頭霧水,不知道剛纔大玉兒還是春風一樣溫暖,現在,怎麼就突然變得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寒冷。
“我們的事,回頭再說。”大玉兒口中突然甩出來一句話。
陳同蒲眼前一亮,掃了掃大玉兒旁邊的尚貝貝,突然恍然大悟,道:“是,是”
打開門走了,陳同蒲感覺每一步都踩在雲裡霧裡一般,整個身子騰雲駕霧一般。
陳同蒲剛走,尚貝貝就捂嘴笑了:“夫人,舍了他入夢散,有些高擡了他吧。”
五毒教,以下毒見長。大玉兒全身藏毒,舉手投足之間,毒藥已經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入夢散乃是一種激發人體情愫的毒藥,加上五毒教的獨門調製,更有諸多竅門,其中好處,怕只有陳同蒲能體會到了。
大玉兒冷哼一聲:“無知蠢物,狗膽竟敢窺視我,今天不要他的命,已經是給了陳家面子了。再敢放肆,我非讓他不生不死不可!”
“把這茶杯丟了,不要把這蠢物用過的東西,擺在我眼前!讓我噁心。”
“是!”尚貝貝拿着一張報紙包了茶杯。
大玉兒將那封戰書遞給尚貝貝,道:“你明天去一趟,將這封戰書送給趙三娘,告訴他們這件事。”
尚貝貝接過戰書,道:“夫人,他們會去嗎?”
大玉兒想了想,道:“那蓮先生,是位妙人,如何行事,我也猜不透。但對方是按江湖規矩來的,如果他不應戰的話,未免會落了面子。但其實也說不好,去不去的,他們自己拿主意吧。”
“嗯,我明天就去。”
不提大玉兒與尚貝貝如何商量,且說獨自離開的陳同蒲。
陳同蒲回到酒店,洗過澡後,還是覺得心猿意馬,全身上下還是燙燙的。
他對着鏡子好好照了照,卻見裡面眉清目秀一個俊人,他心道:“也不怪這大玉兒發騷,自己的確長得蠻有型吶!”
想那大玉兒正是一個妙齡美婦,年齡恰是一個女人熟透的年紀。想她那一身皮衣,黑色絲襪,玉白小腳
像是火上澆油,心頭野馬亂撞,自己孤身躺在牀上,陳同蒲已經想入非非了。
到了凌晨一二點鐘,陳同蒲便覺得有些難受了。呼吸越來越急促,有種窒息的窘迫,身體燙的發紅,似乎隨時有爆體的危險。
他意思漸漸模糊,腦海裡想的都是女人的身體,藉着最後一絲清明,他感覺自己大概出了些事了。
此時他怎知道,天下最毒婦人心,因爲多看了大玉兒的小腳兩眼,便惹來一場大禍,這還是大玉兒手下留情,不留情的話,五毒教的手段施展下來,恐怕最後,死對陳同蒲來說,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藉着最後一點腦袋清醒,陳同蒲推開了房門,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陳二郎,讓他救自己。
陳二郎的房間就住在陳同蒲對面,陳同蒲一走出房間,就趴在陳二郎的房門上,身體用力撞門。
“二哥,二哥”
陳二郎已經睡着了,聽到喊聲,半天才醒過來。就是在陳二郎醒來,走到門口這個光景,陳同蒲如同火燒,最後一點清明,也消失了。
“幹什麼!”陳二郎有些起牀氣,憤怒的拉開房門。
陳同蒲眼眶沁血,滿面潮紅,腦海中只有男女之事,再無其他。
腦海裡想着什麼,眼中便希望看到什麼。陳二郎睡覺只穿着一件睡衣,胸口微微敞着,露出一片結實的肌肉。
話說那陳二郎,當真是一副好身軀。雖然他沒有半點修爲,但平日的健身鍛鍊是不少的。
倒三角身材,八塊腹肌,人魚線,結實的胸大肌,像是古希臘的雕塑一般。
陳同蒲流出了口水,口裡吶吶一聲,就向陳二郎撲了過去。
“美人兒”
陳二郎懵了,徹頭徹尾的懵了。
他雖然沒有修爲,但是身體強壯,事實上,他是比陳同蒲力氣大的。
但是,他現在懵了。
一個男人撲倒你身上,又親又摸,瘋狂索吻,擱你你也懵。
然後,他就被陳同蒲撲倒在地上,陳同蒲雙腿騎着他的腰,上身趴在陳二郎身上,不停索吻,摩擦
摩擦,摩擦,像魔鬼的步伐。
陳二郎有些想哭,鐵打的漢子,流下了心酸的淚,因爲他感覺自己被侵犯了。
陳同蒲怎麼好這一口吶!
陳二郎豁然一驚,猛地一拳打在陳二郎下巴上。可是,一人拼命,十人難敵。
拼命的陳同蒲,怎麼是陳二郎可以抵擋得了的。
所以,二人就在地板上扭打起來。
一個掙扎,一個反抗
如此一鬧,聲響就大了。
同一樓層,住的可不只是陳同蒲與陳二郎,其他人也都在這個樓層住着呢。
孟喜出來了,水雲間出來了,龍溟出來了,張白魚出來了
然後,李夢婷出來了,張秀秀出來了,姜紫藍也出來了
一層樓,不可能只住他們一行人,還有其他客人吶!
然後,所有的客人就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