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請葉先生用刀砍斷自己的左手,葉先生的左手太厲害了,它長在葉先生的身上,我不放心。
葉歡豁然擡起頭,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他冷冷道: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要談了!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
撒旦微笑道:怎麼,葉先生的涵養終於用完,開始生氣了嘛?呵呵,如果葉先生不照我的話做,我就會殺死這兩個女人?
說着,撒旦將手中的十字弩抵住楚湘雲的後腦勺,微笑的看着葉歡。
而此刻,楚湘雲和秦念卿已經面無人色,眼淚都已經忘了流,三魂七魄,因爲恐懼,也不知被嚇走多少。
葉歡緊皺着眉頭,冷冷道:你當我蠢嘛!你覺得我相信,把自己的手砍斷,你就會放了她們嘛!如果我砍斷左手,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到最後她們還是一死,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還不如你殺了她們,我再殺死你!
葉歡憤怒的揮動雙手,身體往前邁了幾步。
站住,站住!撒旦立刻道:葉先生,如果你再趁機靠近的話,我可真要殺了她們了!
葉歡倒抽一口涼氣,腳步停止了前進,現在他和撒旦的距離,在四十米和五十米之間。
距離已經差不多了,可是撒旦手中的十字弩一直抵着楚湘雲的腦袋,只是一個瞬息,楚湘雲就會斃命,葉歡不能冒險,也不敢冒險。
他大手揮動,顯得怒不可遏:你應該明白,憑你手中的破弩根本要不了我的命,你只能殺死她們,而你也會被我殺死!
這不過是一場交換,你的命換她們的命!我有什麼損失,不過是兩個女人而已!天下女人是多的,難道本大少還怕沒有女人!葉歡說着將雙手背在身後。
聽到葉歡的話,楚湘雲和秦念卿露出絕望的眼神,兩張臉是一模一樣的空洞。
真的麼!撒旦冷笑一聲:如果葉先生真的不在乎她們的生命的話,我就要動手了。我數到十,一,二
楚湘雲和秦念卿已經面若死灰,臉上沒有半點光彩,最狠莫過薄情郎,如果可以選擇,二人不介意用自己的命換葉歡的命,但是,這話從葉歡口中說出,對二人心靈造成的傷害,是億萬噸重的。
四,五,六撒旦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數着,他數的很慢,一直觀察着葉歡的表情。
好吧,我投降。
無奈,葉歡舉起了雙手,雖然他有一定把握,撒旦未必真的會動手,因爲楚湘雲和秦念卿的死,就代表了他自己死,只要他是一個人,他就不會不在意自己的命。
可葉歡還是不敢賭,不敢拿楚湘雲和秦念卿的命賭。
聽到葉歡的話,楚湘雲和秦念卿同時一怔,詫異的睜大眼睛,看到葉歡高舉着雙手站在那裡,一臉無奈。
二人何曾見過葉歡有過如此崩潰的時候,一剎那,眼淚如珠滾落。
撒旦也是長長的鬆口氣,他接下來的笑容便自然多了。
很好,葉先生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是一個多情種子。現在,葉先生可以動手了吧,我需要你砍掉自己的左手。
你說的這根本不可能!葉歡立刻道:我把自己的左手砍斷,根本就是把三個人的生命交在你手中,如果你要殺我們,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撒旦眉頭皺了起來,他道:如果葉先生不動手的話,我可只好殺了她們。
但是,你讓我做的事情,我根本不可能答應。我不答應,你死和她們死;如果我答應,我們三個死。只要我不蠢的話,就不可能答應你。
撒旦沉默一番,他也無法否認葉歡的話有一定道理,他想了想,開口道:那麼,我只有把實話告訴葉先生:我今天不會殺你。
葉歡無奈的搖搖頭:你說謊的能力太低劣了。你怎麼以爲我會信?
不,我說的是實話。撒旦搖搖頭:家族的繼承人在華夏發生這樣的事情,整個愛德華家族都會震怒。而且我剛纔已經看過勞洛的傷,葉先生用刀很準,他下半輩子怕是已經無法擁有男人該有的能力。這件事情對於家族的打擊是毀滅性的。而很自然的,葉先生可以想到,我們這十個人都要爲這件事情負責,現在他們九個已經都死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活着回去,葉先生覺得我還能活着嗎?
葉歡微微皺起眉頭,眼睛望着撒旦,聽他繼續說下去。
撒旦開口道:所以,擺在我面前的路只有兩條,一條是不再回愛德華家族,的確,這樣我暫時不用死,可是我接下來的生命,就要面對愛德華家族永遠的追殺。葉先生要相信,愛德華家族的力量發動起來,那將是非常恐怖的。所以,這第一條路是我拒絕選擇的。
那麼,第二條路是什麼?葉歡問。
很簡單,葉先生殺了勞洛,殺了愛德華家族的繼承人,如果我可以將葉先生活着帶回家族,整個家族見我把殺死勞洛的兇手活着帶回來,不僅不會懲罰我,甚至還會獎勵我。更或者說,葉先生吸引了所有憤怒,他們也不會太在意我。
可是勞洛並沒有死?葉歡微微皺眉,然後立刻道:死了?你要殺死勞洛!
不!撒旦搖搖頭:勞洛是葉先生殺死的,是,且永遠是。而我,是那個在危急之中,力挽狂瀾,將殺人兇手帶回的人。
葉歡倒抽一口涼氣,感慨道:我真的要對你說一聲欽佩,現在我若問你:他是你的老闆,你竟要殺他?這話顯得愚蠢了。我不知你實力如何,但是這份狠心,已經足夠我佩服。
撒旦笑笑: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句話來自華夏,我很喜歡華夏的文化,深入的瞭解過。比如說,我的中文便很流利。
的確很流利。
勞洛身受重傷,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驚愕的睜大眼睛,撲向撒旦:你不可以殺我,不可以殺我
砰!
撒旦一腳踢在他太陽穴上,將他踹暈了過去。擡頭衝葉歡道:葉先生,現在你可以動手了。據我的觀察,你應該是左撇子,所以你的左手留着,我不放心。
葉歡沉默一會,開口道: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我怎麼相信你的話。如果我的左手砍斷,我就失去了戰鬥力。那個時候,如果你還要殺死她們呢?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是撒旦用十字弩抵着楚湘雲的腦袋:現在葉先生還有得選嘛?
葉歡沉默,眼睛望着撒旦,無奈的嘆口氣,的確,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死角,除了相信撒旦,自己別無選擇。
現在,葉先生動手吧,我已經付出了足夠耐心,而我,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葉歡咬住牙齒,將左手的刀交在右手,擱在了左手的小臂上。
除了暫時相信,葉歡別無他法。而如果自己真的把左手斬斷,即便現在的醫療手段可以續上,可是斷過的手,也根本無法用上力氣。這一夜,自己是生是死不知道,就算能活下來,付出一隻手的代價,也太大了。
但是,還有選擇嘛?
葉歡將刀擱在小臂上,刀刃奮力劃出一道傷口,血立刻流了出來,溼漉漉流在地上。
葉歡,不要!楚湘雲和秦念卿同時喊道,二人掙扎着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可是,卻又被撒旦粗魯的摁下去。
默默無言,唯有淚水滾落,和葉歡手臂上的鮮血一般,啪啪落在地上。
刀陷在葉歡手臂裡,約有5毫米,葉歡仰起頭,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可他的嘴角,卻分明帶着一抹慘笑。
沒法子了葉歡苦苦道。
望着葉歡的笑容,楚湘雲和秦念卿如被戳中心臟,心碎斃命。
撒旦笑笑:還真是感人的畫面吶,我都想落淚了。我實在是,一個很敏感的人,葉先生繼續,不要讓這畫面停下來。
希望你言而有信!
葉歡一發狠,刀又再次深入肉中,現在深度已經超過一釐米,不知道有沒有觸及骨頭。
這種疼痛根本不是人類能忍受的,噗通!葉歡膝蓋一軟,單膝跪在地上,頭重重的垂下,一身力氣,去了大半。
葉歡!
葉歡!
秦念卿和楚湘雲心中實在有千言萬語,可是,他們此刻出口的只有這兩個字。太多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語述說。
望着葉歡如此模樣,撒旦哈哈大笑,舉起了雙臂:葉先生還真是讓人感動吶!不過,很抱歉,我還是要殺死她們。因爲我不能讓消息走露出去。而現在,葉先生的左手還能擲出飛刀麼!
葉歡仰起頭,撒旦誇張的大笑,握着十字弩的右手舉向空中,暫時脫離了對楚湘雲的控制。
葉歡眼睛一亮,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了,雖然時間很短暫,大約只有幾秒鐘。但這幾秒鐘,似乎已經夠了。
沒有半點猶豫,葉歡就地一個翻滾,拉近與撒旦的距離,緊跟着拔出陷在左臂的刀,揮手擲刀。
這一次,他用的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