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初九問妙玉可不可以喝?妙玉心中是想喝的,但至於可不可以喝,她心中拿不定注意。
扭過頭來,想要問寺島魚的意見,卻發現寺島魚不見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妙玉不知道怎麼辦,略想了想,扭過頭來,微仰着小臉道:“可以喝一點的。”
望着妙玉這般模樣,薛初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來人,拿酒來。”
所謂的紅酒,自然是不適合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立刻有人過來,拿的是烈酒,烈性伏特加。
清冽的酒液斟滿透明玻璃杯,薛初九捧起一杯酒,雙手抱拳道:“在下先乾爲敬!”
雙手捧起酒杯,薛初九一飲而盡,飲罷擡頭望着妙玉,嘴角還有些溼潤的酒液。
妙玉早已經迫不及待,她輕抿了一口,然後立刻張開口,哈哈的道着:“這酒勁好烈!”
薛初九莞爾,開口道:“這酒勁道的確大,如果你不能喝……”
接着,薛初九便閉口了,因爲他看到,妙玉捧起酒杯,將杯中酒咕咚咚灌入腹中。
薛初九也不覺愣了愣,問道:“小師傅好酒量,不知你還能喝嘛?”
“還是可以喝一點的。”妙玉略有些尷尬道。
“酒來!”薛初九大手一揮:“今天我和小師傅不醉不快!”
妙玉從沒有喝過酒,今天是第一次,她其實也沒有什麼酒量。
但是……她很能喝。
這句話並不奇怪,酒桌之上,最沒有酒量的人,往往是最能喝的,也常常是最早喝醉的。
此刻的妙玉,大概也已經醉了。
一杯酒一杯酒灌入腹中,妙玉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感覺道滾燙的酒液在身體內化開,將小腹漲得鼓鼓的,俏臉也微微泛紅。
妙玉感覺自己暈乎乎的,今天的一切,都令她非常享受。
異樣新鮮的美酒,旁人投過來的目光,小小妙玉,讀得懂這些眼神裡潛藏的心思。
今天,妙玉出盡了風頭,她很享受這種虛榮感,甚至,連帶着覺得面前的薛初九也不那麼討人厭了。
“小師傅還可以喝嘛?”薛初九問了一聲。
妙玉咕咚又吞了一大口酒,擦了擦溼潤的嘴角,用行動回答了薛初九的問題。
“好,小師傅果然痛快!在下佩服,佩服!”
“承讓,呃……承讓。”妙玉打了個酒嗝,不倫不類的說道。
薛初九搖頭笑着,道:“好!今天咱們以酒會友,以武會友,不知道小師傅現在還能打嘛?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小師傅的厲害!”
小妙玉晃了晃身子,伸出單手,道:“請賜教!”
“我不是小師傅的對手,就不上去自取其辱了。由他來領教小師傅的高招。”薛初九笑笑,指了指身邊的臘月初九。
臘月初九一怔,他明白,自己並不是妙玉的對手。
因此,薛初九點將點到他,他有些困惑。
薛初九親手爲他倒了一杯酒,單手擱在他面前,笑道:“小師傅並非泛泛,可咱們盤龍也沒有孬種,初九,莫讓小師傅看不起。”
說實話,薛初九雖然生性紈絝,欺男霸女,十足的二世祖,但他的確也有些領袖風範。
臘月初九將捧在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就感覺一股熱力在體內泛開,全身血液,也恍惚滾燙起來一般。
他胸腔戰意滿滿,伸手一揮,拔出了腰上的刀,道:“小師傅,得罪了。”
妙玉晃晃腦袋,挑釁道:“來吧。”
這一戰,臘月初九以動殺招,一股異樣的感覺填塞肺腑,不吐不快,不殺不快!
妙玉手無寸鐵,但卻絲毫不懼,她雙腳點地,在臘月初九的刀光之中竄行。很多次,臘月初九的刀,都是擦着她的衣角走過,可是偏偏就是碰不到她。
碰不到,就是碰不到。
妙玉忽然起身,使出鴛鴦蝴蝶步的身法,飛起身來,接連兩腳踢在臘月初九的胸前。
砰!砰!
臘月初九噗通一聲倒地,胸腔像是被巨錘擊中,宛若要炸裂開來一般。
薛初九從地上扶起他,哈哈笑道:“小師傅好厲害的身手,再來!”
此刻,所有人都已經看得出來,臘月初九不是妙玉的對手,即便他手持兵器也不行,二人之間,有相當大的區別。
臘月初九再上,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也差不多是自取滅亡。
臘月初九彷彿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他重重的點頭,道:“是!”
再一次持刀衝向薛初九,他從薛初九的眼神中,讀到了器重。士爲知己者死,臘月初九不怕死。
挺身而上,手中的刀劈砍向妙玉,一衆人都皺起眉頭,這種殺招,不應該出現在以武會友的切磋中。
即便盤龍和江湖門派,誰也恨不得弄死對方,但是這也不行。
妙玉感覺到了緊張,但是她的心情很平靜,喝醉酒的人,往往都會很平靜。
一刀想妙玉斬來,刀在空中赫赫帶風,妙玉靈巧的在其刀下閃過,刀刃距離她的鼻子只有一寸距離。
險之又險,所有人都爲妙玉倒抽了一口涼氣。二人之間的比拼,已經有了一股凜然殺氣。
這可愛的小尼姑,卻也不要出事纔好。
所有人心中都這麼想,即便盤龍方面,也有不少人有了這個心思。
從刀鋒下避過,妙玉起身,重重一掌拍在臘月初九的心口,緊跟着,妙玉又飛身上前,補了一腳。
心口是人體要害,妙玉這兩下出手,說來是有些狠辣的。但是,每個人都會因爲自己的生長環境而發生改變。想想葉歡,再想想張白鳳,也許就會覺得,妙玉出手,還真是溫柔吶。
臘月初九踉蹌往後,一直退了四五步,他身子僵固在地上,頓時,像一截木頭一般。
他身體僵硬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起來,緊咬着牙關,以憤怒的眼神投向妙玉。
哐當!
他手中的刀在一瞬間掉在地上,發出一聲重響,而從他口中,一下吐出一口鮮血,身體重重地,仰面倒在地上。
砰!
這一聲響重重砸在衆人的心頭,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剎那,整個大廳上都是鴉雀無聲。大家腦海中恍然浮現一道信息:殺人了。
“初九!”薛初九爆發出一聲大叫,雙手抱住臘月初九的腦袋,口中吼道:“兄弟!”
“太子……”臘月初九迷離的睜開雙眼,臉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艱難的開口道:“……替我報仇……”
吐出最後四個字,臘月初九便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他將頭一歪,整個人的氣息已經斷絕。
臘月初九擡起頭,臉上的表情悲慘到了極點。已悲痛欲絕的目光看着妙玉,咬牙道:“小師傅,好狠的心腸!”
妙玉此刻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皺皺眉頭,奇怪道:“他死了嘛?”
這句話,就像一柄劍一般,重重扎進薛初九的心口,薛初九咬着牙:“他死或不死,小師傅不知道嘛!小師傅,當真是好狠,好毒!”
即便江湖子弟一方,也覺得妙玉這般太過分了。
從一開始動手,大家就瞧出來了妙玉的手黑,自然,葉歡和張白鳳培養出來的弟子,手不黑纔怪呢。
如此心黑手狠的情況下,一掌拍死了臘月初九,這件事也很正常。
當然,死了就死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你不該說風涼話呀。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嘖嘖,還真是沒想到,這小妙玉,心毒,手毒,嘴也是夠毒的。
薛初九從地上站起來,眼睛望着妙玉,又一一掃過每一個江湖子弟,最後,目光還是落在妙玉身手。
“小師傅當真是好厲害的身手,在下佩服,佩服,但今日我們以武會友,小師傅何必要殺人呢!”
“我沒有。”妙玉醉醺醺道,其實還摸不清眼前的情況。
“無論有或沒有,他現在已經死了。”薛初九痛聲道:“若非小師傅出手歹毒,他怎麼會死!”
妙玉此刻略微回過神來,意識到臘月初九已經死了,她頓時一激靈,閉口不敢說話了。
妙玉的確下手歹毒了些,但是,她並不想殺人。她還沒有那顆殺頭如割草的心。
這次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時失手,把對方打死了。
薛初九長嘆一口氣,道:“盤龍和江湖雖說有瓜葛,但也是同處一脈。今日我們也算得上是以禮相待,但卻萬萬沒想到,我們將諸位當朋友,諸位卻沒有我們這個朋友。很好,很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小師傅這條命,今天拿出來吧。”
“休想!”
江湖子弟這方面立刻不答應了,大家雖然都和妙玉不太熟,但妙玉這次可代表的是江湖,將她殺了,豈不是打江湖人的臉。
“你們可以殺人,就沒有我們報仇的道理嘛!”薛初九冷聲喝道。
嘩嘩啦啦
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江湖子弟和盤龍方面,都拔出了各自的兵器。每個人都咬牙切齒,只要有一個人敢動的,其他人就立刻會一擁而上,引發一場大戰。
大廳之上,劍拔弩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