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一中的誓師大會和家長會開得如火如荼,但是在另一邊蘇林家門口,就有人鬱悶不已了。
“狗哥,你說蘇林這臭小子難道說今天不用去上學的麼?我們都等了兩個小時了,怎麼還沒有看到他出來?”
“不可能的!今天又不是週末,怎麼可能不用上學,難道說他們家還有其他的出口?這小兔崽子從其他門走了?”
沒錯,在蘇林家門口守着的幾個小混混就是黃狗子他們幾個。連續兩次沒有逮到蘇林的他們,這一次狠下心來決心在蘇林家門口埋伏,就等着蘇林早上去學校的時候跟在背後,找機會把蘇林抓走。
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蘇林昨天晚上居然沒有在家睡覺,所以自然今天早上他們的埋伏是徒勞無功的了。
“媽的,說不定這小子是躲在家裡面,不管了,哥幾個,跟我衝進去……”
黃狗子似乎也等毛了,呸一下吐掉嘴上的菸嘴,叫嚷着帶着幾個小弟衝進了蘇林家所在的院子。
“狗哥,就是這一家。不過好像,裡面沒人啊!”
一個小混混在蘇林家的窗口探了探腦袋,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什麼?沒人在!那就他媽給我砸!”
黃狗子一下就火了,二話不說,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就往蘇林家的窗戶砸去。
噼裡啪啦……
碎玻璃渣一地,幾個小混混也跟着黃狗子一起,撿起磚頭往蘇林家裡面砸去泄憤。
“你們幾個什麼人,做什麼的?我要報警了!”
還好院子裡的鄰居聽到了動靜,撥打了110報警電話,黃狗子幾人見狀,就急忙從院子門口逃走了。
等到傍晚,蘇林和母親劉愛珍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面一片狼藉,玻璃渣碎了一地。
“天殺的!這是怎麼了?”
蘇母劉愛珍看到家裡被砸得亂七八糟,頓時就破口大罵起來。
“愛珍!你可回來了,今天早上你們家門口來了四五個流裡流氣的流氓,好像是來找你們家麻煩的,後來見你們家沒有人在,就開始砸玻璃。我見到以後就報警了,後來警察也過來做了筆錄,不過我也沒太看清那些人的樣子……”
早上那個目擊的鄰居對蘇母說道。
“流氓?我們傢什麼時候招惹了這些人?”
劉愛珍有點找不到方向了,怎麼自己家最近事兒這麼多?夫妻雙雙下崗不說,今天居然還讓流氓把家給砸了。
“葉嬸,你看的那幾個人裡面,是不是有一個穿着破洞牛仔褲,染着一頭黃髮的?”
蘇林這纔想起了昨天在龍虎幫那個據點偷聽到的,黃狗子是說過今天早上會在自己家門口守株待兔的。想必葉嬸口中的那些流氓八成就是黃狗子他們。
“對對對……早上那些人裡面,好像就是你說的這個黃毛帶的頭,拿磚頭砸的你們家窗戶。”
鄰居葉嬸也記了起來,點頭說道。
“怎麼回事?小林,你不要嚇媽,你不會和那些小混混玩到一起去了吧?”
劉愛珍一聽蘇林認識這些小混混,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別看蘇母劉愛珍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罵的樣子,但是真說起那些黑社會小混混什麼的,她可就怕了。
現在一聽蘇林可能和這些小混混們有瓜葛,哪裡還能夠不擔心?
“媽!沒事,我怎麼可能和這些社會上的混混玩在一起。只是……他們要找我的麻煩而已。媽,你不用擔心,沒事的。”
蘇林一聽只是黃狗子他們,心裡面就放心了一點。看來那二十萬的毒資並沒有曝光,龍虎幫和毒蠍子他們一夥還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如果只是黃狗子幾個人找來,蘇林根本不需要擔心就他們幾個小混混。
“沒事兒?小林,你都招惹上了黑社會了還沒事?不行,不行……你得和媽一起去一趟警察局……”
擔心蘇林,劉愛珍連家都來不及收拾,二話沒說就拉着蘇林往警察局去了。
同一時間,在建安市立醫院,特護病房外。也是剛剛開完家長會的方麗萍和女兒秦嫣然兩母女有說有笑的走來。
“嫣然,剛剛醫生和我說了,你姥姥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今天都可以自己下牀走路,聽醫生說,你姥姥白天的時候還用鉛筆素描畫了一幅畫呢!”
平時的方麗萍都是不苟言笑的,即便是笑也是禮貌性的微笑。但是現在卻是會心一笑,母親的病情好轉,她作爲女兒的,怎麼能夠不由衷的開心?
“太好了。媽,我就說姥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姥姥還好送我上大學去呢!咦?不過姥姥今天怎麼會動筆作畫了呢?雖然只是鉛筆素描,姥姥不是早就封筆不畫了麼?”
秦嫣然也是掛着陽光一樣的笑臉,一點也不像建安一中同學們印象中的冰山美人。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你姥姥今天心情好,破例畫了一幅。走,我們看看你姥姥今天畫了什麼?”
推開門,方麗萍看到還躺在病牀上,戴着老花眼鏡看報的母親,笑着叫道:“媽,我和嫣然來看您了。”
“姥姥,嫣然來看您了。”
秦嫣然也是歡快地湊到了牀頭,甜甜地說道。
“我昨天不是說了麼?你們忙就不要來看我了,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在,把我照顧得很好,有什麼事情我也會按護士鈴。麗萍,你是建安的市長,每天有多少政務等着你去處理。還有我的乖乖嫣然,還有三天就高考了,不在家好好學習,浪費這麼寶貴的時間來看我這個老婆子幹嘛?”
雖然見到女兒和外孫女來看自己,唐慧琴心裡面暖洋洋的,不過還是故意板着臉說道。
“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就是再忙,你生病了,還不許我們來陪陪你啊!再說了,今天是嫣然學校的家長會,我這一天什麼也沒幹,就單在學校聽老師們對嫣然的表揚了。咱們家小嫣然又考了年級第一名。”
方麗萍坐在牀邊的小凳子上,手裡也沒有歇着,拿起旁邊果籃的一個蘋果,就削了起來,“我給您削個蘋果,多吃蘋果好。”
“就是!姥姥,難道你不想嫣然了?如果你不想看到嫣然的話,嫣然這就回去學習。”
秦嫣然也故作生氣了,轉過頭去,一副要走的樣子。
“好了,好了。我的乖嫣然,姥姥怎麼會不想你呢!我們家嫣然學習這麼厲害,每一次都考第一,姥姥都不用爲你擔心。”
躺在病牀上的唐慧琴這才笑開了,伸着大拇指,逗着自己的孫女。
“嘻嘻!姥姥,我給你剝香蕉!”
秦嫣然也拿起果籃裡的香蕉,很麻利的就剝開了,遞到唐慧琴的面前。
“來,媽……吃蘋果……”
這個時候,方麗萍也把蘋果削好了,遞了過來。
“又是蘋果又是香蕉的,你們這兩母女,我這把老骨頭,哪裡能吃這麼多?還是你們自己吃吧!”
唐慧琴有點笑不攏嘴了,尤其是看着孫女秦嫣然的時候,滿臉的都是慈愛。
“對了,姥姥,我聽醫生說,您今天還作了一幅畫。快給嫣然看看,嫣然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姥姥的新作品了。”
好奇心驅使着秦嫣然急切地想要看看,自己的姥姥,國內頂尖的美學教授唐慧琴今天究竟畫了一幅什麼樣的畫。
要知道,國內流傳的唐慧琴的作品,多數以古典水墨畫和西方油畫爲主,不過那大多數都是唐慧琴早年的作品了。中年以後的唐慧琴給自己的定位已經從一個自由畫家轉向了美學教授,傾心研究中西方的美學歷史淵源,在中央美院擔任終身教授。
而自從前幾年退休以後,唐慧琴就沒有在中央美院任課教學,只是偶爾應邀做一些學術講座。至於作畫方面,至少秦嫣然上高中以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姥姥再動過筆了。
所以說,今天聽到醫院的護士說,唐慧琴居然又動筆作畫了,秦嫣然就十分興奮地想要看看姥姥的新作。
“我家嫣然的小嘴真甜。姥姥就是用鉛筆隨便塗塗畫畫,算不上什麼作品。我家嫣然畫的那才叫作品,嫣然,要不你高考上中央美院吧!以你的美學功底,美院的那些老傢伙這幾個月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讓我叫你上美院呢!”
唐慧琴很滿意地笑了笑,其實她這輩子的作品如此不少,教授過的學生也不乏國內知名的大畫家。但是,她最滿意的作品還是眼前自己的孫女秦嫣然,秦嫣然在美學上的天賦超凡卓絕,加上唐慧琴的悉心教導,融匯中西方的美學精要,秦嫣然在西方油畫和古典水墨方面的造詣也是十分之高的。
“哎呀!姥姥,你以前不是經常和我說的麼?畫畫不過是一向愛好,嫣然也是這麼想的,有興致的時候隨便塗鴉兩下,不能當職業發展的。快快快……姥姥,給我看看你今天新作的畫?”
秦嫣然狡黠地笑了笑,催促道。
“好好好,拗不過你這隻小犟驢。就在牀頭的抽屜裡,也不是什麼正式的畫,就是那天早上姥姥買菜不是突發病麼?有個小夥子送姥姥上了救護車,姥姥今天有空,就把這小夥子的樣貌給畫了下來……”
拗不過秦嫣然,唐慧琴解釋地說道。
“哦?就是救了姥姥的那個人?那更要看看了,看看到底是誰?嫣然一定替姥姥好好謝謝他。”
拉出抽屜來,秦嫣然小心翼翼拿出了自己姥姥用鉛筆畫的這一副素描。攤開一看,秦嫣然和母親方麗萍見到畫上唐慧琴口中的小夥子,都是一愣,驚訝道:“怎麼會是他?”
沒錯,這鉛筆素描上,栩栩如生畫着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抱着秦嫣然的姥姥唐慧琴往救護車上趕。而這個小夥子,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建安一中主席臺上,意氣奮發發表誓師大會演講的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