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朱祁鎮回到了行宮甲動,不足兩個多時間的時間,就接到了那王進昌的稟報,聽到了從那宣府的郭瑞府邸裡邊,共計搜出了黃金九千八百七十餘兩,白銀二十三萬一千五百四十餘兩,聽到了這個消息,朱祁鎮足足愣了幾眨眼的夫才反應過來。
“黃金九千八百七十餘兩,白銀二十三萬一千五百四十餘兩,全部摺合白銀的話,足有三十三萬兩之巨。聽那王師爺和郭瑞所言,這裡原本有十三萬餘兩的銀子,因爲聽說了宣府準備要開邊貿,所以這一次,他們又帶來了將近一萬兩黃金和十萬兩白銀。”王進昌的表情很奇怪,臉上的肌肉時不時地抽搐一下,就像是偏癱中風患者的前期病變一般,眼睛有些紅,就像是剛丹去打了兩個通宵的麻將。看樣子,那多麼的黃金與白銀對王進昌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刺激。
要不是他乃是堂堂的朝庭大員,面對着那些堆成小山一樣的金子和銀子,指不定抄刀子蒙面打劫的心思都有了。
“這還不算府中的古玩器具,微臣實在是不懂這些東西,所以,暫時還估算不出價值幾何。
不過,光他的那所大宅院,在宣府這片地方,沒有個好幾千兩銀子,怕是拿不下來。”
“這麼多……”聽得此言,朱祁鎮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你妹的,九千八百七十餘兩黃金,摺合下來,豈不是將近五百公斤黃金?再加上那二十三萬餘兩的白銀,臥龘槽啊臥龘槽,這得值多少人民幣,多少美金?
這個時候的物價可不比後世,一兩白銀,在前幾年,甚至能夠買到四石米,明代一石米重一百二十斤,但明代的“斤……可比後世的“市斤”重不少,明代一斤接近後世的一耳六兩,折算下來,一石就差不多等於是一百八十多斤的,四石米,那就差不多相當於七百五十斤大米,足夠一個成年人一年的口糧消耗。
按照現如今大明朝的黃金與白銀的購買力,這已經相當於是一位大明朝的中等富豪的身家了。一想到這,朱祁鎮肚子裡的火氣又騰騰騰地往上直竄,再臥一回槽,這才單單只是郭順這位大同鎮守太監位於宣府的別院而已,這傢伙在大同呆的時間跟那嚴順差不多……想到這,朱祁鎮的眼珠子也紅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眼仁裡邊丟進了火碳似的,灼人發痛。“前往查抄的可是你的部下?”
“陛下放心,全是臣的心腹部下,還有宣府的錦衣衛。畢竟,邊軍這麼做,實在是有些……”王進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朱祁鎮點了點頭,招那王進昌到了跟前,小聲地吩咐道:“你做得不錯,能夠想得到這一茬,這樣罷,拿一萬兩銀子給宣府的錦衣衛,一萬兩給宣府的知府,其他的,你再留下一萬兩銀子,給你和你的那些弟兄們,畢竟,今日他們出力頗多。”
聽到了朱祁鎮此言,王進昌急忙拜下:“這如何使得,陛下,這些財物臣豈敢拿。”百度貼吧極品明君吧更新
“你既是聯的臣下,聯的話,你還是聽一聽,讓你拿,你就拿,聯可不會差餓兵,知道嗎?”朱祁鎮不由得板起了臉低喝道。旁邊的袁彬笑呵呵地扶起了王進昌言道:“王將軍,您還是聽上皇陛下的吧,畢竟,兄弟們也走出了力氣的,而且,搜出了這麼多的銀子,陛下這點恩賞,這是將士們該得的,明白嗎?”
聽到了袁彬之言,再看到朱祁鎮那一臉的嗔意,王進昌這纔再次拜下謝恩。“臣謝上皇陛下恩賞,待臣回去,定然向諸軍士言明陛下之恩澤,當使軍士們感陛下天恩。”
“好了,快起來罷,袁彬你且隨王將軍去,把這些從郭府搜出來的銀子給宣府的錦衣衛和宣府知府衙門送過去,也算是安撫他們的心,省得他們還擔心聯秋後算他們的老帳,另外,讓他們也給聯用心辦事,覈實那郭瑞,在宣府,到底都幹了些什麼破事。明白嗎?”
袁彬心領袖會地點了點頭,拉着那王進昌就告辭而去,朱祁鎮這才發泄似地拍了拍案几。“郭順、嚴順,瞧這名字給取的,可聯就沒覺得誰是讓老子順心的玩意。”
“陛,陛下您……”正端着托盤踏足廳中的那錢一娘聽到了朱祁鎮之言,嚇得險些把那手中的托盤給扔掉,一雙美眸瞪得溜圓。“您失儀了。”
朱祁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乾笑了兩聲道:“是失儀了,說起來還不都是讓那幫狗友西給氣的。你該知道今天聯逮着的那郭順的繼子郭瑞是吧。”
“對了,怎麼了?莫不是他又怎麼惹惱了陛下了?”錢一娘點了點頭,將那托盤放好之後,端起了那碗冰鎮過的銀耳蓮子羹遞到了朱祁鎮的手上,一臉好奇之色。
“光是在府邸裡,查到了多少銀子?你要是知道了,怕是也好不到哪兒。”朱祁鎮接過來抿了一口,絲絲透骨的涼意,讓煩躁的體內多出了幾分的清涼來,朱祁鎮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幸福地嘆了口氣,這年代雖然沒有冰箱,可是大戶人家誰沒有個冰窯?
夏日的時候,就是靠那些冰來消暑,雖然這種冰箱不能般動,但是,至少讓朱祁鎮享受到了猶如二十一世紀冰混淋一般的清涼感。
當聽了朱祁鎮所說出來的數目之後,錢一娘也不禁給嚇了一大跳。“這麼多?他一個大同鎮守太監,再怎麼有錢,怎麼可能有錢到這等地步。”
“哼,怎麼說呢,總之一句話,這些錢,肯定都乾淨不了。”朱祁鎮冷冷一笑。“聯還真期待,不知道宣府邊鎮的這五名鎮守和守備太監,能夠給聯帶來怎樣的驚喜。”百度貼吧極品明君吧更新
嚴順坐在自己的後廳裡,目光有些凝滯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個裝潢得奢華到了極致的廳室,也是他夏日裡最喜歡呆的地方,裡邊的簾紗,還是其他的絹布,皆是最上等的,而那些掛勾,皆是金銀相錯,至手他所最喜愛的那張榻牀,更是一張最級頂的檀香木製成的,上面的紋路同樣飾以金銀,總之一句話,這間不小的花廳,光是使用來裝飾的黃金和白銀,就各哼哼數千兩之巨。
還不算那些精美絕倫的陳設,鑲嵌着寶石和瑪瑙的盞碟、就連那用來午睡時所用的玉枕,也是最頂級的和田玉,用名匠精心雕琢而成,光是這個精美絕倫的玉枕,拿到市面上去,可以說是價值千金亦不爲過。
往常,嚴順看到了這一切,都會覺得無比地滿足,哪怕是在這裡呆上一整天,也不會厭倦,對於嚴順這樣一個失去了陽物,再也不能生兒育女,甚至連行房事的能力都沒有的太監,只能把自己的,完全地轉移到了對金錢的迷戀上。
一步步地爬上來,直到成爲了出鎮一方的鎮守太監,嚴順足足花了近二十五年的時間,而在宣府邊鎮短短不過數年的光景,嚴順所積累下來的財富,怕是他如果不翻看帳本,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銀子。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五六十萬兩,如果不是那楊洪在宣府權勢太重,加之聲威之隆,無人能抗,所以,嚴順也不敢如那郭順在大同般肆無忌憚,可即使如何,他仍舊能夠積攢下這五六十萬兩銀子,倒也算得上是本事。
而這大半年來,至那楊洪那老傢伙走後,江福就是一個老好人,欺軟怕硬的主,被嚴順拿捏得死死的,至少那羅亨信,獨力難支,嚴順還想着,要乘着這個好機會,大展拳腳,爭取像自己的那些前輩一般,賺足了銀錢養老,順便再資建一些廟宇,好爲自己來世修福。
可誰曾想,朱祁鎮這位太上皇居然會來到了宣府,並且還在這兒呆着就不走了,而前幾日,鼓搗出了個什麼商社,這讓嚴順心裡很是不爽,這才暗中指使諸人,不得參與到商社裡,至少也要讓太上皇知難而退。
事情似乎進行得相當的順利……這些日子以來,宣府之地,那日到場的官員裡,沒有一人聲明自己願意出資入股商社,這讓嚴順心裡邊很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太上皇至那日宣佈了讓宣府諸文武自由參與入股商社以來,這幾日沒有官員站出來響應,他居然像是沒有半點反應,這實在是讓嚴順有些捉摸不透。
而就是昨日,朱祁鎮這位堂堂的太上皇陛下居然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玩起了微服私訪,結果,偏巧就遇上了那剛剛到宣府的郭瑞,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眼花繚亂得讓嚴順幾乎反應不過來。
等嚴順清醒過來的時候,郭瑞及那名王師爺及一干郭府家丁已然被拿下了獄,而郭順在宣府的府邸也被太上皇陛下令那錦衣衛及王進昌前往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