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風迎着衆人的奇異的目光,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眨了眨有着深黑色瞳孔的眼睛,然後朝衆人淡淡了笑了下。
客廳裡的其他人禮貌的迴應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奇怪男人的微笑,只有景榭嘴脣微微顫動,眉頭皺的老高。
這臭小子不好好整理下自己的儀表也就算了,但雙手插在兜裡這個動作是多麼的不禮貌,還有剛纔那淡淡的一點味道也沒有的笑又是怎麼回事。
景榭的心真的快氣壞了。
項義認真打量了下這個自己在景老的屋子裡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心裡總覺得這個男人的氣質與衆不凡,良久後轉身看向景老,問道:“景老,這位是?”
景榭聽小義這一問,頓時眉頭又高了許多,望着紀風沒好氣道:“我的大外孫子。”
說完眼神森然的看向紀風,然後拍了拍項義的肩膀,說道:“這是我們湘城的項市長,還不叫項伯伯!”
紀風望着項義和藹溫和的笑,淡淡道:“項伯伯好。”
項義感覺到了一絲不協調,但還是和藹道:“景老的大外孫子果然一表人才!你叫?”
紀風伸出褲兜裡的一隻手,向身後揮了揮,仍是淡淡說道:“紀風!”
臥室裡的戚星看到表哥朝自己揮手,放下手機朝門口走來。
“紀風!”,項義嘴角反覆念着這個名字,突然恍然般看着景老說道:“這應該就是紀鍾明的兒子吧?”
景榭冷哼一聲,答道:“就是那紀燦的孫子!”
紀燦是紀風的爺爺,景榭說道紀燦,臉龐不禁抽搐了一下,那個老匹夫,日後我還要再與你一決高下,一定會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紀風摸着戚星的寸板頭,和戚星坐在沙發的一角。
一言不發!
“小義,我聽見你剛纔說海外,這海外怎麼呢?”,紀風的風波平息了,景榭馬上想到了湘城的安危。
足見心繫湘城!
“是這樣的,景老”,又重新提到湘城,項義馬上想起了那個正在萌芽的變故,頓時心裡又緊了起來,“我派人在湘城暗訪,得知準確消息最近有一批黑道大勢力正在從海外遷移到湘城,規模目前還不大,不過他們是陸續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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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景榭聽到黑道大勢力也是一凝神,手指敲了敲茶几,道:“這個黑道大勢力,查到了叫什麼嗎?”
“叫龍頭”,項義立刻說道,他也派得力的人細心的調查了一番,“不過,龍頭的老大我們還沒有查清楚!”
“嗯!要查清楚黑暗勢力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那小義你準備怎麼對付這批從海外來的黑道勢力?”
景榭望着小義問道,腦海中也思考着些良策。
“景老,我和湘城的局長還有其他部門商量過,我們依然願意等待龍頭的老大出現,然後一舉殲滅!”
“不過,龍頭的老大,我們到現在也是沒有任何消息,好像這個老大就消失在東海岸,我們如何搜尋都無法獲取他的半點信息。”
“所以我還是覺得應該趕過來和景老商量商量纔好!”
項義說完,臉上有些期待的神色望着正在深思的景老,希望自己的導師可以給出自己良策。
景榭蹙眉深思片刻,心中已有了良方,但他並沒有馬上告訴小義,而是轉過目光,朝沙發邊緣的紀風望去,對紀風說道:“紀風,你覺得應該怎麼對待龍頭這股遷移進來的黑暗勢力。”
紀風一直和戚星坐在一起,雖然假裝自己並不在意這件事情,但聽到龍頭,他還是將所聽所想留意在了心裡。
此刻外公問到紀風,紀風別人不怕,卻尤對這外公有所忌憚,所以只好把自己所思所想一五一十得講了出來。
“我是這樣想的”,紀風手放在戚星的頭上,望着所有人說
道,“龍頭這個黑暗勢力是近期突然遷移到湘城的,華夏那麼多城市,龍頭卻唯一而且準確地來到了我們湘城,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還未弄清楚,所以貿然去查這個大勢力頂端的人物,我覺得不太妥!”
紀風說完望着衆人,只見除了外公之外,其他人皆是驚訝的望着自己,稍後贊同的點了點頭。
景榭看着紀風,又問道:“還有呢?”
“還有,我認爲像龍頭這樣一股大勢力,在湘城我們不能縱容它繼續發展下去。
“所以在既不驚動上面的人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從龍頭在湘城的一些小勢力開始打壓,只要控制了這些小勢力不在滋生,那龍頭在湘城就壯大不起來。”
“畢竟大企業大勢力總是容易曝光,他們勢力尚未問定,還不敢明着做多大的企業!”
啪!
啪!
項義聽完紀風全面豪無紕漏的的講術,頓時茅塞頓開,心裡的石頭也放了下來,一激動竟是拍起掌來。
“這真是良策啊,紀風,我代表湘城的市民鄭重的向你表達感謝!”項義站起身來,朝紀風鞠了一躬。
紀風一開始對這個項伯伯表現得很冷淡,倒不是他針對項義這個人,而是他骨子裡一直討厭着官場。
但此刻項義不顧作爲自己的長輩,仍是由衷的向自己表達謝意,紀風心裡覺得或許這個人的確是一個好官。
紀風站起身來,上前扶住項伯伯,說道:“項伯伯不用客氣,我只是把自己所想說了出來,要是能夠幫到項伯伯,那就最好不過了!”
“能幫到,能幫到!”項義激動的看着紀風說道。
……
“紀風,如果以後有空閒時間,多去我那坐坐,說起來,我和你爸還是世交呢!”
項義出了客廳,站在白色奔馳外對紀風說道。
“一定一定,我會去的,項伯伯慢走!”紀風望着項義進了車裡,車子緩緩駛動,開出了院子。
望着項伯伯離開,紀風想到湘城有項伯伯這個一個好官,可真是湘城的福氣,紀風不由自主的由衷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子,突然發現外公正站在自己身後。
“你這個臭小子,果然是我官場世家的天才啊!”
……
“三哥!”
小三手下坐在車裡讓許經唱歌,聽他瞎整了兩首,就有些膩煩了,那歌聲嘶啞的就像鴨叫,索性小三手下又甩頭出了車,站在前車門旁繼續朝那條三岔路口望去。
小三昨天跑去追紀風之前,就在心裡鼓搗了一番,不管那得罪蕭銘的是不是個練家子,自己都要拿他鬆鬆筋骨,誰不得罪你得罪蕭銘,這不是在給你三爺找事嗎?
所以小三下車之前,把身上礙事的物品都交道了他手下的手上,包括手機,錢包,然後輕鬆上陣!
這會兒小三手下突然看見自己一夜未歸,並且身上沒手機沒人民幣的三哥又出現在那個三岔路口,頓時心中狂喜,激動大聲叫道。
“三哥!”
小三站在三岔路口上躬着上身,雙手壓在膝蓋上,嘴裡不停喘息,臉上神色也憔悴了不少。
照這樣子想想,怕是小三在那荒郊野外沒追到紀風然後又亂跑找不着路,然後迷途知返又沿着原路跑了回來。
這個千刀萬剮的小子,把你三爺爺害得好苦,哼,別讓我再逮着,三爺爺我打不過你,下次我帶上十幾個弟兄,我玩死你……,哎喲,真他奶奶的累!
小三躬在那喘息,腦子裡仍在幻想着自己已經幻想了一夜的報復劇情。
……
“三哥,慢點吃,車上面包還有”,小三手下不敢提那兩隻烤鴨,一隻在他肚子裡,另一隻還剩一個腿,扔在車旁的草叢裡。
“給我拿瓶水!”小三沒理會他
,大口咀嚼着手裡的麪包,然後朝肚子裡灌了一整瓶礦泉水。
過了一會兒,小三手下見三哥放慢了嚼麪包的速度,突然問道:“三哥,你這一夜是咋過來的?”
這種讓老大很丟面子的問題,其實作爲手下,一般都不應該問。
這不,小三停下了嚼動的嘴,橫了他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又從他手裡拿過來一瓶水仰頭灌了進去。
小三手下見自己三哥沒給自己好臉色,頓時心驚膽戰,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佯裝輕鬆,其實腦子裡在迅速思考着下一個三哥喜歡的話題。
手機!小三手下好像想到了什麼!
“三哥,今天早上蕭少打你電話了,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所以沒敢接。”小三手下緊緊握着小三的手機,並時刻盯着自己三哥臉上的表情,生怕又是沒有好臉色。
小三聽到蕭少,馬上楞了一下,扔掉手裡的水,說道:“蕭銘,……,這下可麻煩大了,快,把手機給我!”
蕭銘交給自己的事兒還沒做好呢,小三心裡又把紀風給幻想報復了次。
“喂,蕭少!”
“……”手機裡沒有傳來聲音。
“蕭少!”小三再次喊着對蕭銘的敬稱。
“等會,我的鱷魚餓了!”
依舊是以往對自己淡淡的語氣,小三心裡並不好受。
“好好,蕭少,我等你!”
小三手下看到自己三哥此時眼裡涌動着波瀾,他知道,那是三哥積攢已久的恨意。
在三哥弟兄裡,自己是跟着三哥混得最久的,從三哥上這條道時,已經是他爲數不多的弟兄中的一個了。
小三手下手下想起了以往熱血的歲月,雖沒有跟着三哥混得風聲水起,吃香喝辣,但是兄弟們是一條心,搶地盤,拼刺刀,躲條子,風風火火,熱情澎湃。
但三哥對兄弟們好,看着弟兄們每天在刀口上過舔血的日子,還不得不無時無刻都得躲着警察和仇家,三哥於心不忍,嚐嚐獨自嘆息,於是三哥開始想尋找一個可以讓兄弟們過着有好日子卻不用每天躲着別人的上層勢力,來有所依靠。
三哥找到了蕭少,甘願帶着弟兄們做蕭少的手下,只要有所依仗,弟兄們能無風無雨就行。
可對蕭少,他卻不這麼想,他把我們這幫弟兄們當做他的狗,用言語和行爲肆意踐踏三哥的尊嚴。
三哥的心裡是熱血的,尊嚴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小三手下望着一臉不得不做出諂媚樣的三哥,頓時熱淚盈眶,忍不住躲進車內抹淚去了。
“那個男人處理好了嗎?”電話裡終於傳來了那個人的聲音。
“蕭少,他跑了,我跟丟了!”小三咬牙小聲說道。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怒意,“一羣廢物!”
“蕭少,三天後,我親自帶弟兄去收拾他,我保證搞定他!”
“嗯……”對方沒有過多的話,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小三把手機放進兜裡,望着深灰色的天空,咬着牙,沒有再說什麼。
“走,我們回去!”小三站在車外,過了一會兒兀自說道。
“那他呢?”小三手下停止抹淚,指着車後的許經問道。
許經哪裡想的到打自己的高壯男人竟然還有個老大,兩人一起,那真不夠自己身子挨的。
許經有些很後悔了,辦公桌給紀風就給了,啤酒淋了也就淋了,自己何苦跟一個秘書叫勁。
和帥哥過不去,苦的都是胖子啊,許經心裡哀嘆着。
“把他帶到一個可以打車的地方,扔了吧!”小三今天已經沒心思再打別人,或者說爲難別人。
他想做回善良的老大,人民的公僕,順路的司機。
“是,三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