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血型系統含有6種抗原,分別C、c、D、d、E、e。人體血液紅細胞含有D抗原的是RH陽xing,其它的是RH陰xing。而RH陰xing血又分爲A型、B型、AB型和O型。
在醫療界,RH陰型血又有“熊貓血”的稱號。因爲RH陰型血極其罕見、稀有。這種血可以和國寶大熊貓媲美,所以有“熊貓血”的美名。
在國內,RH陰型血的人大約只有千分之三,甚至更低。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ABO血型系統,就是人們常說的A型血、B型血、AB型血以及O型血。
可事實上,血型遠不止四種,有數十種類型或系統,龐大而複雜。因爲A型、B型、AB型、O型以外的血型抗原xing大都不強,所以臨牀醫學家沒有將其它血型納入系統分類。
除了A型、B型、AB型和O型四類血型之外,再加上RH血型系統。一般的臨牀醫學運用,有這兩大血型系統已經足夠了。當然,要從事尖端的前沿醫學研究,僅是這兩大血型系統,是遠遠不夠的。
布菲煙現在命懸一線,可沒人知道她的血型。“萬能輸血”不能進行了。更令人擔憂的是,血液出現凝塊了。白正經立即停止“萬能輸血”,緊急注射肝素鈉。溶解凝塊。
但是,這隻能解除“萬能輸血”引發的危機,卻無法挽救布菲煙的生命。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布菲煙死在他眼前?白正經從沒有這樣無助過。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死馬當着活活馬死,他只能找公牛了。要他立即查清布菲煙的血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不可能沒有生病,也不可能沒有驗血。高考之前,都要體檢,一定有她的驗血報告。
這一次,公牛也拼命了。只用了五分鐘時間就找到了資料。布菲煙是RH陰xingAB型血。第一人民醫院的血庫正好缺RH陰xingAB型血。白正經立即向血站和紅字十會求援。
然而,一切都晚了。當紅字十會的人把血送到醫院時,布菲煙已經死了。看着布菲煙的屍體,白正經哭了,不是悲痛,而是內疚。假設他聽孫靜媛的,給布菲煙一點希望,她會自殺嗎?
因爲情感,因爲原則,他選擇了堅持,也選擇了拒絕。到底是錯或是對?是原則重要,或是生命重要?假設能因此而解開布菲煙的心結,讓她接受治療。她就不會死。
換句話說,假設他放棄他所謂的原則,就有可能救布菲煙一命。或者說,他可以再虛僞一點,就算是應付,只要不斷然拒絕她,她也不會自殺。
“師父,你告訴我,到底是原則重要,或是生命重要?”白正經兩膝一軟,慢慢跌了下去,抱着布菲煙的屍體失聲痛哭。
“何紅豔,如果你聽博士的話,一直守着她,她有機會自殺嗎?你是特護。什麼叫特護,不需要我再告訴你吧?現在出了人命,到底該誰負責?”
淚水模糊了楊紫雲的視線,高舉右手,狠狠甩了何紅豔一個耳光,“身爲特護,不但和病人吵架,還擅自脫崗,突然失蹤,這件事絕不可能就此算了。”
“對……對不起!”何紅豔兩膝一軟,慢慢跪了下去,淚如雨下的看着楊紫雲,“我……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極端,或許,真的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布菲煙的死,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真正的兇手有兩個人。一、利用她的人。二、醫院管血庫的人。假設不是這個陰險的小人利用她。她不會無辜的慘死。
又假設醫院的血庫有RH陰xingAB血。知道她的血型之後,立即同型輸血。有紫雲和博士聯手,一定可以救活她。血庫的任何血型都是救命用的,爲什麼會缺血?”
孫靜媛含淚扶起何紅豔,緊緊抱着楊紫雲的胳膊,“紫雲,別怪她了。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特護。沒有任何能力改變什麼。真正要改變的是醫院的管理制度,以及崗位和責任掛鉤機制。”
“靜媛,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醫院有許多地方也需要改進。可是,假設何紅豔不擅自脫崗。一直守着她。布菲煙就沒有機會自殺。即使有,如果她能及時發現,還有搶救的機會。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無辜慘死。除了悲痛和憤怒之外,我們也需要思索。思索我們爲何沒有能力救她?思索要如何才能更好的保證患者的生命安全。”
楊紫雲冷冷看着何紅豔,“即使不用負法律的責任,你也需要負良心和道德的責任。她比我還小,只有二十多歲,就這樣死了。午夜夢醒,你還能安枕嗎?”
“你們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或者去別的地方吵?我想一個人靜靜。”白正經放下布菲煙的屍體,走到門探出腦袋,看着了孫靜媛三人一眼,重重關上房門。
“我們有急事處理,你好好守在這兒。再也不要輕易離開了。”孫靜媛沉默了近三十秒時間,拉着楊紫雲走了,“我們去找竹子。”
楊紫雲兩人還沒有進電梯,在走廊碰到蔣竹溪。她擔心蔣經常的身體,也想親口告訴他,車禍的事完全解決了。所以提前回來了,修車的事由馬恩娜和吳玉玫處理。
孫靜媛拉着蔣竹溪到了樓梯口,詳細說了剛纔的經過,“這件事,我們必須搶在他們的前面,藉助傳媒力量廣而告之,除了引起市民深思之外,更要通過社會輿論迫使醫院反省,並追究相關人員的失職之責。”
“靜媛,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想這樣痛痛快快的掀開這層黑幕,並用社會輿論譴責這個陰險而狠毒的小人。不過,這件事不但涉及到菲煙,也涉及到博士的感受。
因此,我個人覺得,應該尊重他的想法。我們的想法不能代表他的想法。我知道,他現在很傷心,甚至內疚不安。但是,必須問問他,看他有什麼想法。”
蔣竹溪沉默少頃,坦然說了她的想法。不管他們之間現在是朋友或是情人關係,都應該尊重他的想法。尤其是這種大事,不但敏感,而且具有很大的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