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經分別看了蘇小虎、蔣經常、孫彬他們,回到901病房,已經十點過了。進了房間,發現謝大昌和王紅莉也在,宛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
如此神情,不需要問也知道結果了。看樣子,他高估了謝珍珠、謝大昌和王紅莉之間的親情能量。親情攻勢失敗,最大的變數只有一個了。
他帶着馬恩娜出了房間。馬恩娜不等他出聲,詳細說了鐘樓兩人在謝家村的情況。白正經眉頭越來越緊,掏出手機接通公牛的電話,“sao牛,謝珍珠的資料還沒有出來嗎?”
“boss!這丫的破事兒真的很多。我需要時間整理、排查、歸類。今晚十二點之前,一定給你。”公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和她練腿的公人超過兩位數了。這母貨不是一般的爛。”
“我不是讓你評介她,而是從她的朋友或熟人之中找出嫌疑人。別吱吱歪歪的,幹活。”白正經苦笑掐線,他明白,謝珍珠一直都沒有說實話。
一個女人,爲了想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或者說老公,需要這樣jian嗎?不斷的用自己的身體去嘗試、探索、尋找。找來找去,不但沒有找到想要的幸福,反而在不斷的自虐。
要阻止謝珍珠打掉孩子,不能完全指望鐘樓那邊。他必須想另外的辦法。用嬰兒激發她母愛的事有點冒險,卻值得一試。在此之前,他決定讓孫靜媛試試。
白正經一個人去了謝珍珠的病房,陪她上了住院部天台,接通了孫靜媛的電話,卻沒有開啓視像功能,只說孫靜媛和她有類似的經歷,她們可以聊聊,不管是“同病相憐”,或是“互通有無”,對她可能有些幫助。
結果出乎白正經的預料。謝珍珠只有孫靜媛聊了三四分鐘。她突然掐線,把手還給白正經,直視他的雙眼,“謝謝你爲我做了這樣多。你做的,早就超出一個醫生的分內職責了。但是,我不會改變主意。”
“你真的打了這個孩子,想過自己的將來嗎?”白正經擡腿坐在欄杆邊緣,仰頭看着閃爍的星羣,“沒有奇蹟,你做媽咪的機會低於千分之一。”
“我知道。但是,你想過另一個問題嗎?”謝珍珠突然轉身,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以我的情況,假設還帶着一個孩子,以後有多少機會嫁人?”
“這……”白正經突然卡殼了,他之前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假設以新聞的形式完全報道“垃圾高富帥”事件,謝珍珠的事就會徹底暴光。
如果說男人一點也不在乎她的過去。幾乎不可能。除非這個男人腦子有問題,或者說,這個男人愛她愛得發瘋,除了她本人之外,可以忽視其它一切。
但是,真打了這個孩子。她將來就沒有機會當媽媽了。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而且有可能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懷孕了,男人能接受嗎?
周曉義和金憶盈的事是最好的例子。爲了孩子,爲了傳宗接代。付出的代價之大,真的駭人聽聞。生生毀滅兩個家庭,三條人命,兩人獲刑。已經判了,雖然是死緩,可這輩子註定了在鐵窗內度過。和死沒有多大的區別。惟一的倖存者則有可能一輩子活在痛苦和內疚之中。
然而,孩子確實是一個問題。假設謝珍珠的條件不錯。孩子的事就沒有那樣重要。可問題是,謝珍珠的條件不咋樣。將來真的談婚論嫁,只有別人挑剔她,而她沒有籌碼挑剔別人。
突然之間,白正經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他之前只想到謝珍珠的身體,以及無辜的孩子。想保住孩子,卻忽略了孩子引起的“併發症”,而且是未知的。
“假設孩子是步順風的。而我有辦法讓他心甘情願的娶你。有什麼想法?”事到如今,白正經真的黔驢技窮了,無奈之下,只有出這種連他自己都感到有噁心的爛招。
“博士,你覺得可能嗎?就算他願意爲孩子負責。我也不可能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謝珍珠突然轉身,冷冷看着白正經,“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勸我。”
“能做的,我都做了。你仍舊堅持,執迷不悟,我無話可說。”白正經彈身下了欄杆,轉身向樓梯口走去,“希望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將來不會後悔。”
“博士,我希望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信守你的承諾,尊重我的決定。”看着漸漸消失在樓梯入口處的白正經,謝珍珠發出憤怒吶喊。
白正經到了拐角處,立即接通車太谷的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住院部天台,打昏謝珍珠,你不能離開,一直守着她,我想做一次冒險實驗。”
“boss!爲了這樣一個自甘墮落而下jian的女人。值得你爲此付出這樣多嗎?”車太谷眼底飄過一絲殺氣,“她再不識擡舉,我滅了她。”
“滅毛線啊。”白正經瞪了車太谷一眼,詳細說了他的計劃,“你必須記住,她是我的病人。只要她沒有踩我的線。不管她是什麼人。我都會盡力挽救她。”
“明白。”車太谷氣得咬牙,掐了線直向住院部趕去,趕到天台之時,發現謝珍珠還在天台,他鬆了一口氣,繞到謝珍珠背後打昏她,確定她昏迷了,給白正經發了一短信:ok了。
白正經跑步回到901病房,讓楊紫雲、蔣竹溪和馬恩娜分頭行動。因爲時間關係,假設借嬰失敗,必要的時候只能採取強硬手段或偷嬰兒了。不過,不管是借或是偷,必須保證嬰兒的安全。
弄清楚白正經的計劃,王紅莉和謝大昌都哭了。自告奮勇的也想參加行動。白正經斷然拒絕了。不僅如此,他也不能參加。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謝謝博士。”王紅利和謝大昌對望一眼,手拉手,肩並肩的跪了下去,不停對白正經叩頭,“不管能不能保住孩子,可們一家三口和好如初了。博士,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