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經他們五人回到醫院,已經是週六凌晨零點三十分了。孫靜媛四人回901房間,白正經一個人去了912高V病房。端木瑤姬已經睡了,不過,卻沒有入睡,只是躺在牀上休息。
“有的時候,我懷疑你不是人……”端木瑤姬說了一半,突然停止,觀察白正經的反應。遺憾的是,白正經的情緒沒有半點變化,“不管你的病人對你做什麼,你都能心平氣和的面對?”
“我既不是神,也不是木偶,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七情、也有六慾。不在病者前面流露,不代表我沒有這些。只是比別人的修爲深厚一點,控制能力稍強一點。”
白正經沒有關門,拉過椅子坐下,坦率表示,他的承受始終是有限的。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他也需要發泄。不過,他和部分人減壓的方式有所區別。
“無疑的,你偶爾上演的暴力文化就是減壓方式之一。果然與衆不同。”端木瑤姬笑了,眼中悄然飛過一絲困惑之色,“從某種意義講,你這種行爲算不算輕度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不管是一重或幾重。當他分裂爲A的時候,會徹底忘了扮演B角色之時發生的事情。反之亦然。面對我的病人的時候,我是醫生,其它時候,有可能是流氓。”
白正經笑了笑,有三分自嘲韻味,“但是,不管我是醫生或流氓。98%的時候,我的神志是清醒的,做醫生時候知道當流氓時做過的事,反之也是如此。你說,這是人格分裂嗎?”
“即使不算人格分裂,但你不能否認,你有兩重xing格。面對你的病人,你真的像拯救衆生的天使。拋開醫生身份之後,有多數行爲都有暴力傾向。”端木瑤姬默然,卻難以接受兩重xing格之間的落差。
“不說這個了。你打電話讓我回。是不是想到什麼了?”白正經起身關了房門,沒有反鎖,“希望是好消息。”
“遺憾的是,只有壞消息。”端木瑤姬微微側頭,避開他的目光,顯得有點心虛,“五種方式都試了,卻沒有規律可循。我給你打電話,是希望早點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你,你不要再在這方面浪費時間了,想想其它辦法。”
“現在離天亮了還五個多小時。我無法坐着苦等。”白正經起身走了過去,彎腰坐在牀邊,平靜看着她的雙眼,“在做三大常規檢查之前,我想先做切片檢查。不過……”
“切片?”幾乎是本能自我保護意識行爲,端木瑤姬交叉兩手,緊緊護着自己的小腹,雙頰微紅,“你說切片,難道真的要切一塊下去?”
“必須從那個什麼地方取點貨。不過,你可以拒絕。”白正經搖頭苦笑,眼中浮起困惑之色,“你怎會做出這個反應?在診室的時候,你雖然緊張,卻沒有做這樣的動作。”
“我緊張,不是怕你要做什麼,而是怕……怕痛。”端木瑤姬鬆了鬆手雙,聲音低了至少十分貝左右,“你懂的,真要在那兒切片,不管大小,肯定非常疼痛。”
“這不是絕對的。切片檢查是病理檢查的一種。主要是檢查機體器官、組織或細胞中的病理改變的病理形態學方法。”白正經用簡單的語言闡述了切片檢查的原理和步驟。
病理形態學的檢查方法是,首先觀察大體標本的病理改變,然後切取一定大小的病變組織,用病理組織學方法制成病理切片,用顯微鏡進一步檢查病變。
“這……這就是說,要把病竈部分放在顯微鏡或其它儀器下觀察?”端木瑤姬感覺雙頰火辣辣的,不管她多豪放,如此“私秘”的地方讓一個“陌生男人”在顯儀器下恣意觀看。一時之間,她真的難以接受。
“鑲鑽石的,你忘了兩件事。一、醫患之間不該存在這樣的私秘顧慮。再醫生眼中,一切都是器官。二、反正看過一次了,再看一次,你不會損失什麼。”
白正經突然伸長脖子,張嘴靠近她的左耳,“假設你真的覺得不方便。可以換一個醫生。我的情人之一楊紫雲。她同樣是哈佛醫學院的高才生。”
“NO!”端木瑤姬用力搖頭,拒絕白正經的建議,“我此次來濱海,完全是衝着你來的。其他的科婦醫生,我真的不想再找他們了。否則,我的心情會越來越壞。”
“兩者之間,你必做出選擇。你放棄她,就只能選擇我。”白正經掏出手機接通羅美妍的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想想時間,估計羅美妍睡了。
不能去濱海市醫學院實驗室“借用”他們的先進儀器,剩下的辦法只有一個,用醫院的實驗室。設備雖然差了一點,希望他的專業技能可以彌補這點不足。
白正經讓何紅豔留在912高V病房,他一個人帶着端木瑤姬去了化驗室。幸運不錯,化驗實的值班醫生沒有拒絕他的要求。他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先是大體“標本”檢查,卻沒有發現。無奈之下,只有切片。可端木瑤姬身嬌肉貴,特別怕痛。爲了避免她痛得像殺豬一樣慘叫,白正經只能採取輕度的局麻。
切片之時,他不小心弄掉了幾根捲曲的“體毛”。看着徐徐飄落的捲毛。白正經腦子裡閃過一絲靈光。內心深處,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導致脫毛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正常情況下,不管是頭髮或是體毛主動脫落,主要原因是內分泌失調,或是營養不良引起的。但端木瑤姬的情況是特殊的,不能以常理衡量。
他處理好切片組織,蹲下身子小心揀起地板上的捲毛,全部放進塑料袋裡,“你洗澡的時候,儘量不要用力的搓洗,像洗頭一樣,用指肚輕輕按摩就可以了。否則,當心變成白虎。”
“陰-毛移植手術相當成熟了。這是小手術。我不怕掉光。關鍵是癢。有的時候,真的很難受,想抓,可這兒能抓嗎?”回想發作時的情景,端木瑤姬雙頰浮起一絲蒼白和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