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了看陳一鳴,又看了看董瀅心,小太妹低頭沉思了起來,這要是做僞證,董瀅心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以她那強大的背景,隨便動跟手指頭就會碾死自己。而陳一鳴這邊,自己也不敢得罪,但陳一鳴如今已經被閹了,以後對自己一點用處都沒有,根本沒必要爲他做僞證。這龍虎相鬥,誰知道誰勝誰負呢!自己還是中立的好,反正那天確實睡着了,具體發生了什麼,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想到此處,小太妹那塗滿厚厚粉脂的臉頰上閃過一抹堅定之色,擡頭說道:“那天我喝的有點多,然後就睡着了!之後發生什麼事,我不知道。”
“什麼?你……”
陳一鳴根本想不到小太妹會臨時反水,雖然說這不算是反水,但也和反水差不多了,頓時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而董瀅心卻朝着小太妹欣慰的點了點頭,畢竟自己曾經還收拾過她一頓,這不做僞證就很不錯了!
“嘖嘖,陳大總管,這就是你的證據啊?貌似沒什麼啊!如果這算證據的話,我隨隨便便都能拉來一大羣人。”董瀅心撇了撇嘴,鄙視道。
被董瀅心嗆的滿臉通紅的陳一鳴死死的盯着小太妹,舉起手就欲一巴掌扇下去……
見狀,董瀅心身影一閃,急速突進幾步,緊緊的抓着陳一鳴舉在空中的手,戲虐道:“喲,這是惱羞成怒了嗎?陳大總管,你也就這點出息……”
說完,小手猛的一用力,朝着旁邊一甩,陳一鳴就被甩趴在地上,輕輕拍了拍手,董瀅心轉身朝着小太妹說道:“看在你今天沒做僞證的份上,我保你一次,放心,有我在這裡,沒人能拿你怎麼樣。”
說完,拉着小太妹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董瀅心慢悠悠的朝着剛纔自己站立的地方走去。
雖說董瀅心對這個小太妹沒什麼好感,但不管怎麼說這次沒有替陳一鳴做僞證,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陳一鳴那個垃圾欺負。
“謝謝!謝謝!”小太妹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急忙感謝道。本來她就做好了接受陳一鳴怒火的準備,沒想到會被自己曾陷害過的董瀅心給救了,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輕輕朝着小太妹點了點頭,董瀅心擡頭朝着陳爲民望去,發現陳爲民剛纔豬肝色的臉頰此刻竟然變的鐵青鐵青,不禁感到一陣好笑,不知道爲什麼,董瀅心腦海裡突然閃過這麼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聽着董瀅心那狂妄的話語,看着董瀅心那不可一世的動作,陳爲民的臉色變的鐵青鐵青,這小丫頭太狂妄了,自己就在跟前,她竟然還敢對自己的兒子動手……然而他卻沒想到這是陳一鳴先動的手。
也許這就是護短吧!也許這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真實寫照。
“董瀅心,你實在太狂妄了!”強忍下心頭吐血的衝動,陳爲民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咦?我狂妄嗎?你讓衆人說說,到底是你兒子狂妄還是我狂妄?這位同學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實話,你兒子竟然想打人家,這麼嬌滴滴的姑娘,你兒子也下的去手?”董瀅心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聞言,衆人真的很想點點頭,贊同董瀅心的話!但礙於陳爲民副省長的淫威,只能強忍下自己想點頭的衝動。
董瀅心的一連串刺激,也徹底讓陳爲民失去了理智,絲毫不顧及自己副省長的身份,也不顧及強行抓走會對自己造成什麼樣的惡劣影響,朝着身邊的警察怒吼道:“抓走,趕緊給我抓走!”
聞言,警察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一是沒有證據,這貿然抓人實在影響太過惡劣,兩人爭吵了這麼一會,周圍已經圍滿了學生。二是能跟着副省長來的警察,哪一個不是老油條,都精明的很,眼前這個小姑娘明明知道陳爲民是副省長,竟然還敢這麼無所顧忌的連番嘲諷,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是其身後的背景根本不懼陳爲民副省長這個身份。但這嬌滴滴的小姑娘會是個傻子嗎?顯然不是,傻子能說話這麼有理有據?
看着猶豫不決的警察們,陳爲民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三分,瘋狂的叫囂道:“抓走,趕緊給我抓走,愣着幹什麼?出了事,老子負責。”
聽到陳爲民如此說道,幾個警察終於硬着頭皮朝着董瀅心走去。
“嘖嘖,這沒憑沒據的就抓人?好大的官威啊!我說你兒子怎麼那麼混蛋呢?原來是有這麼一個不講理的老子,上樑不正下樑歪,真是一點都沒錯!”董瀅心依然不懼的嘲笑道,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老狗,人家都說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看你真得回家賣紅薯了,年齡大了,這腦子都不清醒了!只是老而不死是爲賊,你不死何爲?”
猖狂無比的話語再度從董瀅心的小嘴中吐出,驚得衆人目瞪口呆,連警察也直挺挺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是忘記了陳爲民的命令,還是被嚇呆了……
“你……你……!”陳爲民被董瀅心的話氣的差點一口氣吐不出來,憋死過去,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朝着愣住的警察大聲吼道:“你們都是飯桶嗎?愣着幹什麼呢?趕緊抓走!”
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警察猶豫了一下,繼續朝着董瀅心走來。
“不行!沒憑沒據,你們憑什麼帶走我的學生!”就在警察即將到達董瀅心身邊的時候,江南第一中學的校長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站在董瀅心的面前,阻止道。
見狀,陳爲民那血紅的雙眼差點就蹦了出來,這一個小丫頭仗着自己的背景強大跟自己作對,這校長憑什麼敢違抗自己的命令……
“校長,你敢阻止我抓人?”陳爲民冷冷的說道。
面對貴爲副省長的陳爲民的威脅,校長依然絲毫不畏懼的說道:“陳爲民副省長,如果你有證據,你抓人我不會阻攔!但你若沒有證據,今天你休想從我這裡帶走一個學生,學生的家長把他們交給我校,我得對他們負責。”
“你這個校長是不是不想做了?”看到校長沒有退縮,陳爲民再次威脅道。
“哼,老夫做這個校長几十年了,什麼時候怕過威脅,今天就是拼着這個校長不做,你也別想從我這帶走一個學生。”校長挺了挺已經略顯駝背的腰,傲氣的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校長那不算挺拔的蒼老背影,突然間在周圍衆人的心中被無限放大,好像一座巍峨的高山般不可超越,
就在這一刻,校長那蒼老的背影深深的刻在了董瀅心心裡,一輩子都沒能忘記。
“校長,放心吧!他們帶不走我的!您老注意身體。”眼睛突然有些溼潤,董瀅心急忙上前扶着校長,輕聲說道。
“同學,我也是剛知道你叫董瀅心,瀅心同學,也許你身後的背景根本不懼陳爲民副省長,但你是我學校的學生,這是我應盡的責任!”董瀅心的所作所爲,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些什麼,作爲一個學校的校長豈會是傻子之輩。
“校長,我……”面對校長,董瀅心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輕輕拍了拍董瀅心的肩膀,校長沒再多說,扭頭看向不遠處臉色鐵青的陳爲民,絲毫不懼的與他對視着。
“好,好,……看來我陳爲民不發威,真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踩在我頭上了!”說完,陳爲民朝着衆位警察大聲吼道:“把那個老頭給拉開,出了事我負責。”
上頭下命令了,爲了自己的飯碗,警察們只好去執行命令,當然這中間可能也有那麼一絲討好陳爲民的意思。
看着走來的警察,董瀅心俏臉又變的冰冷起來,校長歲數大了,可經不起這些年輕力壯警察們的拉扯。
嘴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漆黑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殺機,董瀅心上前一步,擋在校長的面前,然而就在她準備朝眼前這些警察動手的時候,一道清脆卻充滿怒火的嬌喝聲在不遠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