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司徒小丹已經放棄了僞裝。
麥小吉也不搭理她,陪着狄仁傑尋找當年的蛛絲馬跡。
二十多年,可以抹殺一切痕跡,何況司徒小丹家的老屋子在當時就成爲廢墟,早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哼,狄公安,找到寶貝了嗎?”司徒小丹冷笑問。
“麻衣和小吉來尋寶,我是來斷案的。”狄仁傑頭也不擡,在當年的房屋舊址出用手摳了摳地上的土。
有不少大塊的磚頭被翻出,狄仁傑一絲不苟逐個翻看,又用手去挖下一處的土。麥小吉乾脆借來一把鏟子,幫着狄仁傑挖掘可疑的地方。
路過的漁民看到有人在土裡挖東西,都以爲是來探寶的,站在外面圍觀並且小聲議論着。
“停!”
狄仁傑喊了聲,麥小吉則停下挖掘的動作。狄仁傑蹲下來用手拂去土層,露出一截腐朽的木條,時間太久,只是保留了形狀,手上微微用力,便碾碎了。
將那些碎土攤在掌心,狄仁傑又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司徒小丹不耐煩道:“狄公安,你要尋寶就尋寶,別拿着斷案做藉口。哼,我算看出來了……”
然而,狄仁傑並沒有搭理司徒小丹,而是猛然起身,來到另一側鄰居的後院,湊近被封死的窗戶看。
現在的封布已經改良了,使用的是粘貼式的,塑料布四周有粘條,直接貼在木頭上,不需要釘子,來年還可以再用。
當然,海邊風大,爲了防止封布脫落,漁民家裡還用細細的木條橫縱向各封了兩條。
狄仁傑用手晃了晃,又摳了摳框邊處,此時這家的主人也走了過來,高聲制止,“別動,一扯就開了!”
“冬天防寒技術可是比以前方便多了。”狄仁傑跟他搭訕。
“是啊,一個人半個小時就能弄好,哪像以前,兩個人一起動手,還得忙乎半天呢。”這位鄰居說道。
“封死了窗戶,萬一裡面的人想要出來,那可怎麼辦?”狄仁傑又問。
“嘿嘿,您老沒在農村待過吧?當然從屋門走出來,幾個跳窗戶的。再說了,都是細釘子,幾拳就砸開了,只要能防風保溫就行。”漁民嘲諷道。
“可是這戶人家卻沒打開窗戶。”狄仁傑一本正經道。
司徒小丹又是嬌軀一抖,眼睛死死盯着那位鄰居。
“他們只顧着孩子了,可能自己沒逃出來。不過,太仔細了也不好,他家封得太嚴了,聽說當時我老父親就參與救火了,愣是沒戳開!可能就是命吧,陽壽盡了!”鄰居唏噓道。
“如何做,才能那般牢固?”狄仁傑又問。
“這個?我哪裡知道,反正沒那麼做的!”
“冬日防寒,嚴實點兒不更好嗎?”
“也有天氣好的時候,得把窗子打開透風曬太陽,誰家一冬天都糊死。也是啊,這家怎麼想的呢!”鄰居搖搖頭。
狄仁傑大有深意瞥了一眼司徒小丹,然後又回到原地,接過麥小吉手裡的鏟子,親自挖掘,埋得深的地方,能有些相對完整的木頭,看過後又被他隨手扔掉。
“這個位置,也許就是窗戶。”司徒小丹來到一處說道。
“姑娘好眼力。”狄仁傑由衷讚歎道,口氣裡全是長輩的慈愛。
只是,這裡似乎燒得很徹底,挖了很久也沒有當年窗戶的痕跡,只是找到了一些磚頭石塊。狄仁傑扒拉着一塊,又拿起另外一塊對比,良久發出悠長的嘆息,“唉,用心何其狠毒,這是用了強力膠封死了窗戶啊!”
司徒小丹猛地將磚頭搶過去,皺眉道:“狄公安,一戶漁民而已,沒什麼深仇大恨,誰會害他們?你別是故意有所指,栽贓陷害吧?”
狄仁傑也不生氣,面色凝重道:“害人的不一定是仇恨,還可能是圖財。”
“哼哼,這裡像是有錢人居住的地方嗎?”司徒小丹不信,還挑釁看了麥小吉一眼,覺得是他設得套,很低劣的把戲。
“尋寶,當然是麻衣更在行。”狄仁傑說道。
“如果提前埋到這裡一個寶貝,然後又當着大家的面挖出來,哇,真有寶貝耶!崔總,是這樣的吧?”司徒小丹不屑一笑,又問崔雷。
在公司當保安,司徒小丹比任何人都熟悉員工的出勤情況,崔雷消失了好幾天,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現在看,就是替麥小吉辦私事去了。
崔雷本就對司徒小丹沒好感,此時更是一臉厭惡,理都不理。
“師父,找到寶貝了嗎?”麥小吉問道。
麻衣道長點點頭,但卻站着沒動。現代的規矩得懂,沒有所有權,是不能隨意挖寶的。
終於,南宮月跟那位鄰居一起回來了,村裡同意賣,還有點不好意思,這裡風水不好,而且算是一塊荒地,供大家免費使用的。
南宮月還先交了錢,讓村裡開了證明,其餘手續補辦。
下午,漁民大都要出海了,婦女們也回家做飯,周圍只有幾個孩子跑來跑去,麻衣道長快步來到一處,“此地深挖兩米,可得一錫罐!”
麥小吉剛要挖,崔雷接過鏟子,我來!
司徒小丹冷笑出聲,更加堅定就是麥小吉在演戲,提前埋好,騙她上當,抱着膀子在旁邊看熱鬧。
“不需要那麼大坑,徑直往下即可。”麻衣道長吩咐道。
“我怕挖偏了。”崔雷撓撓頭。
“不會!”
“好嘞!”
“師父,教教我唄,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寶貝?”麥小吉賠笑問。
“此處原爲樹林,爲巽木,風也,其位在乾宮,風天小畜,木下有金,故而斷定此處有寶。”麻衣道長說道。
“嘿嘿,越說越神了啊!”司徒小丹咧嘴笑。
噹啷!
麥小吉心頭一動,挖到東西了!
緊接着,一個甜瓜大小的錫罐出土,崔雷將它捧到麥小吉跟前。麥小吉頓時臉上笑開了花,麻衣道長卻擺擺手,“現在不要看,趕緊上車,離開此地!”
大家先後上車,司徒小丹看看山上的路,大概還是好奇麥小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稍稍猶豫,到底又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