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蘇錦都沒有練習過騎馬,她能夠在古的背上控制住自己的身子幾乎就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不過是半天的功夫,她就覺得自己的大腿內側止不住的疼,隨着疼痛的襲來,摩擦的灼痛感越來越強烈,但是她卻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脣,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音。
這些都還是好的,不好的地方,是她漸漸覺得自己的雙手開始僵硬,甚至有些抓不住手中的鬃毛了。
在這樣急速奔跑的情況下,要是鬆開手,蘇錦就一定會被摔下去,結果,無法預料。
因爲墜馬而導致半身不遂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漸漸的,就算蘇錦能夠承受全身僵硬,幾乎握不住鬃毛的狀態,她的視線同樣開始模糊,因爲摩擦的關係,雙腿的內測,此刻已經是血肉模糊,但是她依舊是一言不發,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對於此刻的蘇錦來講,馬背上的一刻鐘都好像一年一樣漫長,視線同樣是越來越模糊,手上更是越來越用不上力氣,要不是心中死死的撐着一口氣,此時的蘇錦早就已經已經摔在地上了。
古很自然的感受到了蘇錦的異樣,嘶鳴一聲之後奔跑的速度慢慢的降低了下來。
它覺得蘇錦已經支撐不住了。
“不……”
就算視線已經模糊,可蘇錦依舊能夠感受到古的速度,口中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說完這個字,蘇錦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着鬃毛的手漸漸鬆開,整個人驟然向着後方倒去。
不遠處,一輛馬車正緩緩地行駛而來,車伕視線一掃,正好看見從馬上墜下的蘇錦,眼中驟然閃過一道精光,整個人猛然從馬車上一躍而起,直直的衝向蘇錦。
古已經感受到背上的力量驟然降低,頓時高聲嘶鳴,前行的速度急降,想要將蘇錦接住。
可惜奔跑的慣性依舊讓它衝出去老遠。
在它返回來的時候,馬車上的車伕已經在蘇錦落地的瞬間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身子幫她擋住了衝擊,整個人在地上擦出老遠,擦過的地上,留下森森的血跡。
“發生什麼事了?”
在這段時間,馬車緩緩靠近,馬車上的人掀開簾子,露出一個帶着斗笠的人。
“公子,有個姑娘墜馬,所以我……”
躺在地上的人眉頭微皺,看着自己懷中嘴脣蒼白的蘇錦,快速說道。
“你怎麼樣?”
斗笠下的人將斗笠微微掀開,露出一雙猶如山水般的眉眼。
竟是南無竹。
“我只是皮外傷,這姑娘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已經昏厥了。”
車伕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帶着蘇錦走到了馬車邊,此時古已經回到了蘇錦的邊上,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兩人,黑漆漆的眼中透着靈動。
馬車中的人眉頭微皺,轉眼看去,在看見蘇錦的時候瞳孔微微一陣收縮,快速伸手從車伕手中將蘇錦接了過來,簾子然後被放了下來:“最近的醫館,快!”
車伕被南無竹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隨即快速反應過來,上車揚起馬鞭:“駕!”
一聲高喝,馬車急速向着最近的城鎮走去。
古同樣揚起了自己的馬蹄子,一步不離的跟在後面。
馬車內,蘇錦下意識的抓緊了南無竹的衣襟,口中不住地喃喃:“快,京都,快……”
聽着這話,南無竹眉頭微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着蘇錦此刻的狀態,想來去京都對她來說十分重要。
不過片刻的時間,南無竹的聲音再次從傳出:“改道,京都,用最快的速度。”
車伕微微一愣,隨即二話不說直接拉着馬車快速地一個轉頭,急速的轉彎讓整個馬車好像被甩起來了一樣,馬車內,南無竹將蘇錦抱在懷中,等到馬車再次平穩的起步,他才鬆開。
古一直跟在馬車的身後,見到馬車掉頭,頓時頭一扭,整個身子如同凌空一般,一百八十度反轉了過來,再次跟了上來。
看見這一幕,車伕看着古的神色微微一變。
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這馬其貌不揚,看起來不是十分出彩,但是現在這樣看來,這樣的馬兒,似乎本事不一般啊。
馬車內,南無竹看着一眼就看見了蘇錦滿是血跡的下身,眉頭緊皺,快速的將她大腿上的衣服完全的撕開,血肉模糊的大腿就這樣漏了出來,看着這樣的身子,他眼中驟然多了幾分薄怒,神色冰冷的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傷藥,快速地灑在蘇錦的傷口上。
“啊……”鑽心的疼痛讓昏睡中的蘇錦無意識的喊了出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馬車裡面的聲音讓車伕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一絲擔憂。
“拿去。”
突然,馬車內傳出南無竹冰冷的聲音,車伕微微愣了一下,快速接過南無竹遞過來的藥粉,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直接散在了自己身上。
一陣陣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沒吃飯嗎?這麼慢做什麼?”
不過片刻的功夫,馬車裡面再次傳來南無竹冰冷的聲音。
車伕一句話都不敢說,再次狠狠地在馬背上抽了一下,馬兒痛得嘶鳴一聲,腳步更加的快了。
現在的南無竹是車伕最不想招惹的,每次他這樣,就表示心情非常的不爽,說不定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遭殃。
蘇錦這一昏迷,直到到了京都也沒有醒過來,身上更是高燒不退,所以一進來京都,南無竹就直接帶着蘇錦去了醫館,治療了許久才讓她身上的溫度微微降低了一些,這段時間,古一直陪在蘇錦的邊上,就這麼安靜的看着,什麼也不做。
南無竹見它沒有什麼影響就隨着它去了。
入夜,冰涼的氣息讓蘇錦漸漸有了意識,下一刻,整個人驟然從牀上坐了起來:“古!”
邊上的古聽見聲音微微嘶鳴了一聲,快速將自己的腦袋湊到了蘇錦的身前。
看見古就在自己的邊上,蘇錦眉頭微皺,驟然轉頭看向窗邊,南無竹正一身青衣坐在窗沿上,右手一壺清酒,清幽的酒香隨夜風飄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