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着蘇錦的話,吳文森一臉的疑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目光自然的落在了那玉石上。
原本看着還好,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來,但是仔細的看了一會兒之後,吳文森眼睛驟然睜大,瞬間倒吸一口涼氣,一把就將玉石從蘇錦的手中搶了回來。
“這,這是題詩和留名?”
吳文森驚喜的聲音都在顫抖,整個人都有些震驚了,這塊玉石十分的小,比之核桃還要小几分,這種玉石,一般他們治玉的時候都會當成是廢物扔掉,或者是用來做一些邊飾。
但是這個玉石不是這樣,上面滿滿的都是紋路,一眼看去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一手碰觸過去,一手的潤滑,沒有一道痕跡是刺手的,甚至是讓人愛不釋手。
隨着越是觸摸,這玉石上的紋路就越是清晰,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發現裡面內有乾坤。
“丫頭,這玉石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題詩你還是第一個,那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心思細膩非比尋常。我也試過,但是總是顯得格格不入……”
白縱深看了蘇錦許久之後才放下手中的玉石,看着蘇錦一臉驚歎的說道。
“吳師謬讚了,我就是花費了比別人多的時間和心血罷了,這一塊玉石,比我做任何的事情都還要複雜。”
蘇錦看着吳文森手中的玉石,微微一笑。
她當時讓人送來京都給吳文森的時候,還以爲他不會發現其中的玄機了,因爲這玉石若是不去觸碰的話,上面的痕跡就永遠不會顯露。
這樣看來,吳文森還是將自己送的東西當一回事了,怎麼說也算是可喜可賀。
“不知道吳師願不願意給我看看?”
聽着他們的話,邊上一直注意這邊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尤其是看見吳師都這麼震驚之後,更是坐不住了。
白縱深先所有人一步將玉石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對着陽光仔細的照看了起來。
是一幅仕女圖。
所有的女子在這紅色的玉石上面倒是顯得更加的紅潤通脫,多了幾分看畫時少有的風情。
大概是叫誘惑。
白縱深眸子微動,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蘇錦和吳文森也沒有理會白縱深看玉石,顧自聊了起來。
“看見你這玉石我就知道你一定掌握了玉石的紋路,若不是這樣兩相結合的話,是不可能將一塊玉石的美感刻畫的這樣通透的,看起來你比想的還要有天賦啊。”
這感慨吳文森明顯是發自肺腑的,所以看着蘇錦的時候眼中滿是欣慰。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看見自己的小輩終於有出息了一樣。
“吳師,我能有現在,都是因爲你的諄諄教導,不管怎麼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傅了。”
蘇錦看着吳師,眼中同樣一片真誠。
這一句,蘇錦也是出自真心的。
“這……”
要是以前,蘇錦說要認了吳文森做師傅,怕是說都會說是蘇錦高攀,甚至是會說她趨炎附勢。
而現在,一切好像水到渠成,任誰都會覺得這一切是錦上添花。
“反正你也真的教導了我這麼久,你不會是覺得我這個徒弟太過於蠢笨,所以不想要收吧?”
“這是什麼話,你這樣的天賦,怕是用不了幾年就會超越我了……”
吳師看着蘇錦一臉的喟嘆,倒是也沒有什麼嫉妒,只是覺得自己才這些歲數就好像真的是老了,幾乎沒有任何的啓發去讓自己治玉的水平更上一層樓。
“我還以爲我已經比師傅厲害了。”蘇錦眨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
“臭丫頭,你才治玉多久?就算是你真的掌握了石頭的紋理,這手下的功夫你畢竟是不如我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超越我了?”
吳文森氣得眉頭一挑,倒也不是真的生氣,不過是鬥鬥嘴而已。
這種鬥嘴一般的話,他向來不輕易說,所以這會兒倒是讓邊上的人都從按精雕玉琢的玉石中回神,一臉驚恐的望着他。
吳師還有這種時候?
陳子珏和蕭可心一直在等機會,在邊上看着所有人眼睛都快要看紅了。
尤其是看見吳文森和蘇錦談論治玉的時候。
聽見他們都在說那小玉石雕刻的如何,他沒有看,但是他對自己的治玉水平一向是自信的,聽見吳文森和蘇錦談論超越什麼的時候。
他眼中驟然迸發出強烈的精光,原本躲在一邊不肯靠近的,這會兒人倒是快速的上前,站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咦?”
“這人是打算做什麼?”
“這是誰啊?”
“好像是丞相府的佳婿。”
不走動還好啊,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他,這一走動,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眼中出了疑惑就是不解。
在這京都這麼久,陳家的治玉鋪還是小小的,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名氣,他這治玉點的少東家,自然更是沒有什麼人認識。
陳子珏在一片議論聲中,神色不動的走到蘇錦和吳文森的面前,拱手行李,隨後才起身笑道:“方纔聽姑娘和吳師議論這治玉的技術和水平不知道介不介意在這裡,比上一場。”
原本還準備訓斥陳子珏的人聽見陳子珏這話,倒是意外的都沒有出聲,反倒是都很是期待的看向蘇錦和吳文森。
不管這人有什麼打算,他們可是好久都沒有見過吳師當衆治玉了,現在還有一個能夠讓吳師讚不絕口的蘇錦,怎麼看都會一場精彩的對決。
“沒興趣。”
蘇錦無視了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後看向吳師道:“這茶葉貌似也是從我青城來的,喝着有些熟悉,師傅不如嚐嚐?”
吳文森只會比蘇錦更加的狂傲,這是他的性格使然,聽見蘇錦這話之後,直接拿起自己的青瓷窯杯,拿到脣邊剛打算喝,在人口的瞬間,卻是突然皺了眉頭,隨手一掀,杯中的涼茶直接被倒了出去。
那茶水在空中劃過,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好巧不巧的正潑在陳子珏的帆布鞋上,染了一鞋的茶漬。
“你看我這記性,茶都涼了,沒法入口啊,真是可惜了這一杯好茶。”
吳師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只一心看着自己的茶杯。
“正好這裡還溫着一壺。”
蘇錦淡然一笑,拿起茶壺,給吳師滿了一杯熱水氤氳的茶,
誰都能看出來吳師和蘇錦是存心作弄陳子珏,低低的笑聲不住地從邊上的人喉嚨中溢出。
陳子珏的臉色瞬間難看無比,站在原地再次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吳師,不過就是想要比試一場而已,要是你不想要參加的話,就邊上這個自稱是青城主人的人來好了。”
蕭可心站在陳子珏身邊,不是因爲想要幫陳子珏找回公道,而是看蘇錦這樣囂張,實在是不順眼。
她是丞相府的千金,而蘇錦,不過就是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但是兩人的差別待遇這樣的大,看着就讓人覺得不爽。
“我說了沒興趣。”
蘇錦依舊沒有回頭,放下手中的茶壺,想要伸手去拿自己的茶杯。
蕭可心眸子微動,快步上前拿過蘇錦身前的茶杯,一臉不屑地說道:“我看你這是不敢吧?聽說青城的主人治玉手法神乎其技,你這樣三番兩次的拒絕,難道是怕別人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個傳說中的青城主人?”
原本看戲的人聽見這話紛紛看向蘇錦,遲疑的議論聲很快就傳了過來。
“這青城的主人到底長了什麼樣子,我們誰都不知道啊。”
“就算是真的要冒充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認出來呢。”
“是啊,總是覺得這個丫頭實在是看起來很嫩,怎麼都不像是能夠將青城那樣的龐然大物撐起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