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徽茵卻是被徐雲龍的話引得“咯咯”直笑,在他懷裡扭動不已,“咯咯……笑死我了,你這壞人,居然還敢自稱‘貧道’,要替天行道?咯咯,死壞蛋,你太壞了!”
“妖孽休得污衊貧道,要知道貧道要收拾你可要耗費數十年的道行呢。貧道可是爲了天下人而甘願犧牲啊。”徐雲龍繼續開着玩笑,感覺這種“角色扮演”也挺能增加情趣的。
“不行了,笑死我了。”凌徽茵抱着毫無贅肉的小肚子笑個不停,
“壞人,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嗎?我恨死你了!”小妖女雙手撫着徐雲龍的臉,一邊呻吟一邊說道,臉上有兩行晶瑩在滑落。
“恨吧,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在我身上吧。”徐雲龍也細撫她的臉龐。
“嗚嗚……壞人,我恨……我愛你!”
臨近黎明的天空最是漆黑深沉,只有夜幕上的寥寥幾顆星辰苟延殘喘的閃出暗淡的光點,海面上時而傳來陣陣浪濤之聲,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岩石上,空氣中也帶着一絲淡淡的鹹味。
房間中央的那張鬆軟大牀上,徐雲龍正仰臉躺在上面,右臂臂彎裡有一片如雲的秀髮鋪撒開來。她螓首微動,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徐雲龍。沒有光線的環境下,凌徽茵依舊能看到這個讓她感動讓她心痛的男人的臉部輪廓,同時也能感受着他粗重有力的呼吸。
鼻間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似乎在爲某個決定而矛盾着,遲疑着。
終於,她右手慢慢的輕輕的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那張薄毯,雙腿擡起,身體在牀上一轉就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牀上熟睡的徐雲龍一眼,她右手食指疾速射出,精準的點在徐雲龍脖子的一個穴道上。徐雲龍的呼吸變得更加濃重而和緩,睡得更加沉了。讓徐雲龍徹底昏睡過去以後,她便不必再擔心自己的動靜會弄醒他。只聽她嘆出一聲,那種惆悵和哀思便在黑暗的空氣中盪漾良久而不散。
“都怪你這大壞蛋!”凌徽茵回頭瞪了牀上的徐雲龍一眼,但見到他平靜的睡相時,心裡卻又忍不住生出一縷深深的情思,緊緊的纏繞在他身上。她又重新坐在牀邊,右手輕輕的撫摸徐雲龍的臉龐,動作很溫柔很細緻,彷彿要將徐雲龍的模樣永遠刻在心中。
“壞蛋,我要走了。”她輕聲說道,“師傅她遇到了大難題,整個太陰門都將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正需要我趕回去幫忙。我好捨不得你。”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師傅對我有養育之恩,沒有師傅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我一定要回去的。”
兩滴晶瑩的珍珠同時從她眼裡凝結而出,劃過臉龐落在徐雲龍的臉上,碎成兩片小小的淚花,她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其實就算師傅她不說,我也知道她是想將我獻給那個人來換取蠱師一族的支援,好讓太陰門能度過難關。她這次召我召得這麼急,連尋找師門秘籍的事都暫緩了,可見師傅她真的到了無能爲力的關頭了。我這個做徒弟的,自然不能讓她老人家爲難,呼……”她仰頭長長的嘆了口氣,“就當是我報答她這二十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低頭凝視着緊閉雙眼的徐雲龍,凌徽茵喃喃道:“爲什麼我要遇見你?本來我已經在心裡打定主意,回去以後就算犧牲我所擁有的一切都要讓太陰門度過難關的,可是……可是……爲什麼要讓我遇見你?”淚水更加洶涌起來,一滴滴碎散在徐雲龍的臉上,“你爲什麼要這樣可惡,你就不能討厭一點,讓我徹底的恨上你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可惡,讓我喜歡上你,喜歡上你這個花心的大壞蛋!”她的雙拳不斷落在徐雲龍的胸膛上,卻又怕他會醒過來而刻意放小力氣,“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也知道以後再也不能喜歡別人了,雖然我已經打定主意要爲師傅和太陰門獻出一切了,但我也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她對徐雲龍細聲說道:“所以我把我的貞潔留給了你,你這死色狼該滿意了吧。”
把螓首枕在他的胸口上,靜靜的聆聽他有力而富於節奏的心跳,凌徽茵喃喃自語,“還記得那次我跟日本‘武士道’的人偷襲你,你這怪物,居然不怕我那專破真氣牆的銀彈,還當着你那兩個女人的面將我打傷,我真是恨死你了。”停了一下,她又細聲道:“後來你又跟我一起把那些被日本人凌辱的女同胞救了出來,我就知道,原來你也是個有血氣的中國人,那時候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她側頭用下巴頂住徐雲龍的胸膛,呆呆的看着他的臉龐,“如果這輩子我們能這樣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那該多好……”
就這樣,她癡癡的凝視徐雲龍,直到第一縷陽光從露臺照射進來,她才擡起頭來在徐雲龍的額上吻了一下,“你醒來以後不見了我,不知道會不會焦急呢?”她心裡也在矛盾,既渴望徐雲龍能爲她而着急,卻也不希望徐雲龍爲了她而傷心。
“壞人,就算你再也見不到我,也一定不能忘了我,不然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凌徽茵對沉睡的徐雲龍“哼哼”說道,“你醒來以後不要來找我,更不要去太陰門。你的武功雖然很高,但比起師傅她你還是太弱了點,而且我們苗侗蠱師的蠱術也不是你家那個蠱師能對付的,我不想你爲了我而身陷險境。”
她拿出一個用紅色絲繩綁成的蝴蝶結放到徐雲龍旁邊的枕頭上,“好了,我要走了,你以後看到這個‘戀蝶結’,就當是看到我一樣吧。”說完她從牀上站起身來朝房門走去,但從軟傳到房門的短短十多米距離裡,她卻幾乎是一步一回頭,對牀上的徐雲龍留戀不已。
但她終於走到門邊,就又再次回頭,向徐雲龍投去最後一眼,才毅然將門關上。
別墅的四周都有血兵和影兵隱藏把守,但凌徽茵精於蠱術,自然有辦法能瞞過他們的警戒線離開,就像她上次擺脫徐雲龍安排保護她的影兵一樣。
天邊已經出現了一片紅光,旭日正慢慢爬上天際。房間裡,原本躺在牀上陷於沉睡的徐雲龍一把坐起身來,臉上的神情很平靜,雙眼裡卻是精光不斷。
空氣裡還彌留着凌徽茵身上幽香,牀單上還有幾滴紅梅一般的血跡,那動人心魄的小妖女卻已依依離去。徐雲龍側頭看了看凌徽茵臨走前放在枕頭上的那個“戀蝶結”,又抓在手裡緊緊握住,“小妖女,你只能是我一人的小妖女,什麼蠱師一族,什麼太陰門,什麼狗屁太乙魔女,敢阻止你跟我在一起的人和物,我都要一一剷平。”說着他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色,“哼哼,小妖女,想逃過我的搜尋?難道你不知道跟我有了親密關係以後,我和你之間就會存在一種靈通的感應?哼哼,我先放過你一陣,等我們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你就再也逃不了了。”
他一把將那薄毯掀開從牀上跳了起來,陽光照在他完美的雄軀上,映出一片柔和的金光,他開口喊道:“來人,馬上給我預訂飛往北京的機票,我要回北京。”……徐雲龍只離開了兩個星期合共十四天,閔雪晴和諸葛霏霏卻好像感覺他離開了十四年似的,如果說真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這兩個即將生產的孕婦便不知度過多少個飽受相思之苦的冷秋了。
而徐雲龍對她們也是思念非常,一下飛機就立即趕回“御宅龍庭”,便見到閔雪晴和諸葛霏霏在樓頂的空中花園裡一邊曬着太陽一邊欣賞着花草,而且兩人的手上都拿着兩根織針,修長靈巧的食指熟練的動作着,分別編織一件黑色和白色的毛衣,看那尺碼正是給徐雲龍做的。
待兩女見到徐雲龍時,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只是用一臉溫馨的笑容面對徐雲龍,徐雲龍卻分明能見到兩女眼中透出的濃濃的思念和深情。
他走到兩女之間坐下,兩臂一伸就擁住了她們的肩膀,看着她們那豐腴高挺的肚子,心裡也爲即將降臨的兩個兒子而感到緊張和興奮。他又看了看兩女手上逐漸成形的毛衣,嘴上笑道:“是給我織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