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凌徽茵這副模樣,魏進賢也是心痛無比,恨不能一力擔起她肩上的重壓。
卻不想這時又傳來一陣敲門聲,讓凌徽茵和魏進賢同時一頓,凌徽茵看了魏進賢一眼,便連忙拭去自己臉上的淚痕。而魏進賢也過去將房門打開,便見到一個長相平凡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正上下打量着魏進賢,彷彿是第一次見到他似的。
而魏進賢見到這個男人,卻是稍稍一愣,然後才冷臉而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我來見見小姐。”門口那人說道,就繞過了魏進賢走進房間,凌徽茵見到這中年男人,臉上也是一愣,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中年男人對凌徽茵微微躬身,淡淡的一聲招呼道:“見過小姐。”
“二長老?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凌徽茵疑惑的道,因爲眼前這人赫然就是太陰門的二長老何守立,而根據凌徽茵和魏進賢所知,何守立此時應該是在“鳳棲閣”纔對的,卻不知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而凌徽茵和魏進賢也同時知道,何守立和五長老簡精忠兩人便是“修羅聖女”安排在太陰門的人,使得他們兩人所統領的太陰門弟子也聽命於“修羅聖女”,所以凌徽茵等莫愁派系的人也都刻意的疏離何守立和簡精忠。
“何守立,是不是那‘修羅聖女’指使你來的!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居心!”魏進賢毫不客氣的對何守立喝道,本來在莫愁的授意下,魏進賢至少在表面上跟何守立維持着融洽的假象,但現在,魏進賢剛剛受到凌徽茵那悲苦的感染,也知道凌徽茵的苦難來自於“修羅聖女”和“五毒神君”,所以就不再對何守立客氣。
卻聽那何守立淡淡一笑,對魏進賢的叱喝無動於衷,反而對凌徽茵道:“小姐,門主讓我來告訴你,要是你不願意的話,那就不用嫁給那端木劍鋒了。”
實際上,凌徽茵和魏進賢都不相信何守立的話,姑不論何守立是屬於“修羅聖女”一派,而且跟端木劍鋒聯姻這個決定是莫愁所下而凌徽茵本人也是同意的,以莫愁那比男人還倔強的性格,其一旦決定了的事,便絕不會輕易改變。
所以在何守立說完以後,凌徽茵兩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何守立有所圖謀,或者說是他背後的“修羅聖女”懷有陰謀。因此,凌徽茵看向何守立的眼神便很快由疑惑轉變爲冰寒,而魏進賢也瞬間現身在凌徽茵身前阻隔着何守立,深怕他會對凌徽茵不利。
而見到凌徽茵和魏進賢如臨大敵的模樣,何守立卻是輕聲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單純,彷彿是爲別人誤會了自己的好意而無奈苦笑,但在凌徽茵和魏進賢看來,他臉上的卻是一種嘲諷和猙獰的笑容。
“該死的狂徒。”魏進賢咬牙低吼一聲,左手忽的滑向何守立,三個手指曲成鷹爪狀朝何守立肋下抓去,看那“鷹爪”所帶起的勁風,要是何守立被他抓着,怕是連內臟都被挖出來。卻見何守立臉上一片悠閒,彷彿沒有看到那劃到身邊的“鷹爪”似的,而就在魏進賢要抓實何守立時,何守立卻右手忽擡,如同教訓頑童似的拍了拍魏進賢的手背。
魏進賢便如同觸電一般整條左臂都麻痹了起來,那兇狠的“鷹爪”也立即軟了下來。但他沒有死心,右掌接着擊向何守立臉龐,而何守立也怡然不懼,實實在在的跟魏進賢對了一掌。魏進賢只覺自己右掌打在了冰寒的冰塊上似的,縷縷寒氣從何守立掌上鑽進自己體內。
連忙退回凌徽茵身前,魏進賢一臉驚異的看着何守立,“你的武功怎麼變得如此厲害!”雖然在太陰門五個長老裡面武功最高的就是何守立,但魏進賢也能跟他交手三千招而不敗,卻沒有像今天這樣,只一個照面就被人家打了回來,兩條手臂還是麻痹不已。
其實以何守立真正的實力,就是莫愁也難以對付,魏進賢之所以能跟他交手三千招,卻是何守立隱藏了自己的“十八天魔劫”的武功。
卻見何守立微笑着對凌徽茵和魏進賢說道:“淩小姐,魏長老,我真的沒有惡意。剛纔我所說的,淩小姐可以不用嫁給那端木劍鋒也的確是事實。”
凌徽茵冷着臉道:“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何況……”她已經敏銳的發現何守立對自己和魏進賢的稱呼發生了變化,只見她緊緊盯住何守立,提防着道:“何況,你不是何守立!你到底是誰?”
聽着凌徽茵的話,何守立稍稍一愣,接着就又恢復了那淡淡的笑容,而凌徽茵身前的魏進賢卻是大吃一驚,又聽凌徽茵指向何守立道:“你也不用隱瞞了,真正的何守立,武功沒有你這麼強,而且,在蠱術上,你的造詣也比何守立高出許多!”雖然凌徽茵修習蠱術的時間只有短短五年,但由於她是在蠱蟲的改造下才從半死不活的狀態脫胎換骨,所以她修煉蠱術時便有了極高的天賦,當然,她自己也以爲那是一種天賦而不知自己被蠱蟲改造過的事情。
就像內功高手之間可以通過感應對方的氣機來斷定對方功力的深淺,修煉蠱術的人也可以通過對蠱蟲的感應來了解對方的實力,所以凌徽茵才知道,眼前這個“何守立”在蠱術上的修爲,比真正的何守立要高出十倍,就連她這“天賦”極高的人,跟這“何守立”也有一段頗大的距離。
“是不是‘修羅聖女’派你來的!”凌徽茵厲聲說道:“我已經答應跟端木劍鋒成親了,她還想幹些什麼?難道她就真的這樣看不起我們太陰門的人麼!”
見到凌徽茵的怒火越燒越烈,“何守立”臉上的笑容也就越發的無奈,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解釋清楚,就難保凌徽茵不會作出什麼過激的行爲。當下,“何守立”就向凌徽茵單膝下跪,垂着頭說道:“徐雲龍座下端木求,叩見主母!”……話說數日之前,徐雲龍在太陰門的議事堂裡一招就將何守立打成了重傷。
何守立半躺在地上,鮮血不斷從喉嚨涌上來溢出脣外,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徐雲龍,疑惑而又忿忿不甘的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已經將‘天魔劫’的十八層都練成了啊,這世上除了聖女以外誰人還會是我的對手?”他胸前劇烈起伏着,“不說‘六道’神教裡只有殘缺的‘天魔劫’,就算你徐雲龍將全套的‘天魔劫’都練成了,我們也頂多打成平手而已,我怎麼可能連一招都撐不過!”
卻見徐雲龍笑着搖了搖頭,那嘴角的笑容是充滿了輕蔑,他道:“你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練成了‘天魔劫’就天下無敵了麼?那你也把這天下看得太簡單了。”
而身邊的莫愁剛纔也見到何守立那如同山嶽壓頂的強大力量,雖然她自小就修煉“軒轅”裡收藏的《太乙真經》,如今在武林上也算是前十的高手,但她自知,要面對何守立剛纔那力量,自己卻是應付不了。而她也深知“龍裔”的力量何其強大,但剛纔徐雲龍一個對掌就將何守立弄得如斯模樣,心中卻也震撼非常。
何守立趁着跟徐雲龍說話的空隙,卻在暗中控制自己體內的蠱蟲修復被徐雲龍損傷的經脈,他想以自己現在深受重傷的情況,徐雲龍便肯定對自己放下了戒心,而自己就必須利用這短暫的孔檔時間儘量治療內傷,再等待時機,在徐雲龍最放鬆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就算不能成功擊殺徐雲龍,至少也要讓自己逃出這裡。
只見徐雲龍左手五指抓在陷在那坑裡昏迷不醒的簡精忠臉上,稍稍用力就把他整個提了起來,簡精忠那三百多斤的身體,在徐雲龍手上卻如同狗崽一般。
“你想對老五做什麼!”見徐雲龍單手捏起簡精忠,暗中療傷的何守立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徐雲龍瞥了遠處地上的何守立一眼,“你不是練成了全套的‘天魔劫’麼?那你應該知道‘天魔劫’裡面有一種功法叫‘天魔蝕魂’的吧。我想,太陰門裡很多忠於‘修羅聖女’的弟子,都是被你施以了‘天魔蝕魂’才成爲你的傀儡的吧。”說着,他抓住簡精忠的左手便冒出縷縷黑氣,如同蚯蚓一般從簡精忠氣孔鑽進體內,而簡精忠也開始渾身抽搐。徐雲龍身邊的莫愁見了,也不禁心生寒意,看向徐雲龍的目光卻始終癡迷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