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閔雪晴點頭說道:“紅兒從懂事起就已經在歡樂谷裡接受殺手的殘酷訓練了,最早的記憶也是跟她的親生哥哥在越南的垃圾堆裡艱難度日。”
在“御宅龍庭”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體內劇毒都已經祛除的慕容第一正端坐在露臺裡,雖然已屆中年,卻依舊能從他的面貌看出當年的瀟灑俊朗,何況,此時的他,身上還透着一種需要長年累月才能積澱下來的成熟。可是,現在的他臉上卻滿是哀痛無奈之色,眼神裡也顯出一股落寞,便已失卻了當年以一刀橫行江湖的“飛天虎”的銳氣。
在他身前還站着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頭纖細修長的秀髮,一身單純潔淨的連衣裙,還有臉上那帶着迷茫的天真表情,赫然是衆女之中最受徐雲龍寵溺的紅兒。
“心語,你真不記得爲父了嗎?”慕容第一深深的看着紅兒,語氣裡滿是慈愛,可是一看到紅兒眼裡的迷茫時,他心裡就又冒出一股徹骨的疼痛。右手微擡想要撫上紅兒的臉龐,紅兒卻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掌。慕容第一臉上一黯,低聲道:“是嗎?你真的不記得爲父了。”凝視紅兒精緻的五官和那猩紅的雙瞳,他喃喃而語,“真是太像了,簡直跟阿敏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突然,紅兒螓首一擡,眼裡露出欣喜之色,讓慕容第一看得一奇,就聽紅兒雀躍的呼道:“哥哥回來了!”說着身影就瞬間消失在慕容第一身前,慕容第一下意識的轉頭往後看去,果然見到房間的門被打了開來,一個挺拔的年輕男人悠閒走了進來,而剛剛消失的紅兒也已經被他抱在了懷裡,剛纔還跟自己十分生疏的紅兒,此時卻在不住的用自己的臉龐在那男人的頸脖之間摩挲着,表現的異常親暱。
慕容第一稍稍一頓就站了起來,目光復雜的看向那年輕男人。上一次跟他見面是在崆峒派裡,自己和太陰門的崔萬禹聯手也抵不過他的一招,而且段海天那用以操縱自己的“絕脈手”在他面前也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
徐雲龍。自從那天在伏魔塔裡從段海天的口裡聽到這個名字時,慕容第一就已經對他充滿了好奇。“六道”邪教能在跟八大名門的對抗中重新奪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就是由於這個不過二十多歲的男人,而且在崆峒派裡,一人獨戰八大名門及伏魔塔衆多絕頂高手,不僅能全身而退,那些在武林上聲名顯赫的絕頂高手也無一不傷,名列第一的空明聖僧更是被他一拳打得全身經脈盡斷,自此殘廢。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就在他身邊,而且看起來還是他衆多女人的一員。
“或許從紅兒的角度,我該叫你作慕容伯父。”徐雲龍開口說道。
看了看徐雲龍懷裡的紅兒,慕容第一嘆聲道:“她的本名叫慕容心語。”
徐雲龍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請慕容第一坐下,然後才道:“之前我得知紅兒所使的‘庖丁刀法’是慕容家的家學,估計紅兒的身世可能跟慕容家有關,所以便將伯父你從崆峒派救了出來。”頓了頓,他又道:“如今看來,紅兒果然就是伯父你的女兒了。”
“是啊,自從被抓進伏魔塔以後,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過心語了。”慕容第一緩緩說道:“可是,我一見到她就已經嫩確定她是我的女兒了,唉……她跟她母親長得太像了,尤其是那雙眼睛,阿敏的瞳孔也是猩紅色的,心語她便是遺傳了阿敏的特徵。而且,這猩紅的瞳孔也只有心語遺傳了下來,四海卻是正常的。”慕容第一口中的“四海”,便是紅兒的親生哥哥慕容四海。
“伯父,我想雪晴應該告訴你了吧。”徐雲龍有些不忍的道:“紅兒的哥哥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
慕容第一隻聽到這裡,就閉着眼把頭往後仰了起來,喉核滾動了幾下卻終究沒有發出聲來。徐雲龍知道,這個男人是把自己的眼淚灌了回去不流出來,但同時,他心中其實已經被淚水淹沒了。以前的徐雲龍或許還不能理解慕容第一此時的悲和痛,但現在他已經是兩個兒子的父親,父子之間那種隔斷不了的血脈和親情讓他明白到一個父親所包含的意義。
徐雲龍甚至在想,如果是徐若風或者徐若雲出了什麼不測的話,他實在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跟現在的慕容第一這般冷靜而自制。幾番考量,他道:“伯父,請節哀。”
慕容第一雙手掩面,又順勢把自己的頭髮往後拂去,“我沒事。”聲音卻比剛纔乾澀了許多。沉默了一會,他才睜眼看向徐雲龍,“我聽閔小姐說,四海是死在越南的,而心語卻被一個叫‘歡樂谷’的殺手組織抓了去給培養成了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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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龍點了點頭,當初“歡樂谷”發現了紅兒的超能力,便打定主意要將她培養成王牌殺手,同時爲了控制紅兒也將她的親生哥哥軟禁了起來,可是後來,她的哥哥還是由於身體原因而死了。只聽徐雲龍說道:“據我查探所知,紅兒的哥哥在到了越南以後就染上了瘧疾一類的疾病,而後來‘歡樂谷’爲了能有效控制紅兒,在抓了慕容四海以後就乾脆不予治療,任由他病情惡化致死。”說這話的時候,他能真切感到懷中的紅兒在不住顫抖,他知道,那個曾經跟紅兒相依爲命的慕容四海在紅兒心中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卻見慕容第一眼裡射出兩團兇光,陰沉的道:“那個‘歡樂谷’的首腦如今在哪?”
知道他想替自己的兒子報仇,徐雲龍卻苦笑一聲說道:“伯父,不好意思,在很早以前,整個‘歡樂谷’就已經被我派人剿滅了,至於他們的首腦,也被我抓了回來,現在軟禁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正日夜受着折磨。”
“好!”慕容第一深深看向徐雲龍,“徐教主,你不僅救我女兒,還幫我兒子報了仇,我慕容第一不會忘記你的!”他道:“只是,我如今還揹負着一段血海深仇,所以還得拜託你替我照顧心語,而且,如果我不幸身死,心語就要交給你來保護了。”
“伯父你言重了,紅兒是我的人,我自然會照顧他。至於伯父你的仇恨,我也一定會竭力幫忙,畢竟,紅兒已經失去了她的哥哥,我不想她連最後一個親人也失去。”
聽着徐雲龍的話,慕容第一首次露出了笑容,“心語她能遇到你,總算上天待她不薄。不過,這段仇,我必須親自去報。”見徐雲龍露出詢問的表情,慕容第一就又把段海天當年姦污了自己的愛妻,後來又把自己抓進了伏魔塔的事一一告訴徐雲龍。
“這樣說來,在紅兒一歲左右的時候,伯父你就已經將她和她哥哥送了出去,後來卻讓段海天的人找到,最後才讓他們輾轉流落到越南。”徐雲龍沉吟道:“這樣說來,紅兒的‘庖丁刀法’就不是由你來傳授的了,更不可能是慕容四海傳授,那她……”
慕容第一接口道:“我以前常常在家裡習練刀法,阿敏則抱着心語在一旁觀看,很可能是因爲這樣,心語也看到了我施展‘庖丁刀法’,從而將其印在了腦中,後來就更成了一種下意識的本能。”
徐雲龍對懷裡的紅兒笑道:“那這樣看來,紅兒你還真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呢。”
“沒錯,而且她那‘瞬間轉移’的超能力對增強‘庖丁刀法’的威力也深有奇效,即便是現在的我,要打敗於她也絕非易事。”慕容第一頗爲自豪的道,“對了,我見心語她非常喜歡你,而你剛纔也說她是你的人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成婚?”
“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徐雲龍淡淡一笑。
慕容第一聽候卻露出了慍色,眯着雙眼看向徐雲龍,“你還真答應我了?哼哼!我看你是在誆騙我吧,就如今這屋裡你的女人就已經不下十個了,那閔雪晴和諸葛霏霏更是幫你生了兒子,而且爲了將那‘瑤池仙子’搶回來,你都已經把整個武林都鬧得天翻地覆了,你憑什麼還娶我的女兒?你可不要忘了,中國可是明文規定了一夫一妻的,除非你轉移國籍去做那些阿拉伯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