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盪漾的雲錚還沒來得及關心自己那隻大鵬金翅雕有沒有展翅欲飛,便忽然跳開,收起臉上的一切不嚴肅的表情,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坐到椅子上去了。
十三公主發現他忽然鬆開自己,心裡鬆了一口氣,卻又似乎有點惋惜失落,見雲錚這樣一幅表情,不由得奇道:“錚哥哥,你怎麼……?”
雲錚心裡悶騷道:莫非妍兒小乖乖是想問我怎麼不再進一步那啥?唉,非不願也,實不能也!——你瞧瞧,你那專門壞人好事的死六哥來了。
“噓!——”雲錚豎起食指在嘴邊示意了一下,道:“你六哥來了。”
十三公主是知道雲錚武功的,對他提前聽見外面的動靜倒是並不驚奇,只是小嘴微微撅了一撅,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一邊去了。
雲錚的耳力自然不是蓋的,他對林曦的腳步聲也已經足夠熟悉,就在他心裡默唸完“五、四、三、二、一……出現!”的時候,推門的聲音頓時響起,同時林曦的聲音也傳了過來:“請問有人在嗎?”
雲錚肚子裡暗笑,臭小子在外面果然一副六賢王的派頭,說話客客氣氣,謙謹有禮。不過眼下三寶樓裡卻是沒有外人了的,所以雲錚哼了一聲,道:“沒人,六賢王請回吧。”
樓下林曦哈哈一笑,腳步加快,上了樓來,看到十三公主也一點都不驚訝,反而道:“十三妹,母妃讓我來找你回去呢。”
十三公主愣了一愣:“找我回去?我出來的時候跟父皇說過的呀。”
“是找你回去,又不是抓你回去,你急什麼?”林曦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自己找了個椅子就坐。
“知道是什麼事情嗎?”十三公主皺眉問道。顯然,年關將近的她也難得能出宮一次,是不想這麼快就回去的。
“不清楚,不過母妃找你,肯定不是政事,我看,可能跟你笈禮的事有關吧。”林曦倒是一點都不急。
“這……”十三公主有些爲難。
雲錚看了看端坐不動的林曦,轉頭對十三公主道:“既然是秦妃相召,妍兒你就先去吧,反正就快過年了,過完年沒多久你的笈禮就要到了。”
十三公主無奈地點點頭:“好吧,錚哥哥,那妍兒先走了。三寶樓的事,我會派人跟你接洽的。”
雲錚含笑點頭。
待十三公主走後,林曦賊兮兮地看着雲錚,卻一言不發,就那麼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正在動什麼歪腦筋。
雲錚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英俊的男人麼?”
“撲!——”林曦很是噗了一口,一副受不了你的模樣,道:“拜託,你也叫男人麼?你這叫男孩!小雛鳥一個,還男人呢,切……。”
雲錚大怒,想老子見過的光屁股女人不知凡幾,雖然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是A片裡看見的,可那也是看見嘛。至於雛鳥,我靠,那不是因爲本少帥纔剛冠禮麼?
雲錚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哦,沒有雨,是雪,雪歇。剛要虎軀一震,卻見林曦連連擺手:“誒,誒,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老實說,剛纔對我十三妹做了什麼了?”
“什麼做了什麼?”雲錚一副我啥都不知道的模樣,滿臉無辜:“你這話什麼意思?”
“切,你當我眼睛不好使還是怎麼着?明明剛纔十三妹臉色發紅,衣衫也起了皺褶……”林曦一語道破天機似的說道。
“打住!”雲錚連忙道。
“怎麼,肯承認了?”林曦洋洋得意。
雲錚心說,奇怪了,這可是我泡你妹妹,你丫高興個什麼勁?不過他嘴上卻說道:“承認什麼?妍兒臉紅,是因爲我剛纔說韋應物、杜牧、白居易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些淫邪之人……”
“啊?”林曦大吃一驚:“爲何這麼說?你有何證據?”
“有,當然有!”雲錚伸出三根手指頭,神神道道地說道:“有三首詩爲證。”
林曦眼睛瞪得老大:“說說看,你要是說不出個理由來……”
雲錚懶得聽他的威脅,反正也是屁話,直接道:“首先說韋應物。”
林曦點點頭。
雲錚道:“韋應物,光這名字,便是世間男人之嚮往也……”
“什麼意思?”林曦沒想明白,打斷道。
“你傻啊?韋應物,韋應物……爲硬物!”雲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林曦張大嘴:“……呃,你,你繼續。”
雲錚這才繼續道:“《滁州西澗》有讀過吧?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當然讀過,這還用說?”
雲錚嚴肅的點點頭:“嗯,那就好,我給你分析一下:第一句用詩來形容女人:‘獨憐幽草澗邊生’。晨光啊,要知道此草非彼草,此澗非彼澗啊!第二句:‘上有黃鸝深樹鳴’,其實這一句乃是本詩的一大敗筆,不如改爲‘上有白鴿深樹鳴’比較貼切。第三句:‘春潮帶雨晚來急’。潮與急,突出表現了做某些事情的主要原因與經過。最後一句,‘野渡無人舟自橫’。瞧瞧,事完了,人走了,船也就自由了。該辦的都辦了,該做的都做了,一走了之,絕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地完事走人。可謂淫得瀟灑,淫得自在!什麼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就是了。”
林曦目瞪口呆,過了一會總算回過神來:“那杜牧與白居易又怎麼了?”
雲錚道:“不相信?好,咱們繼續,先說杜牧。就說《寄揚州韓綽判官》和《泊秦淮》。”
林曦道:“好,這麼兩首憂心國事的詩,我就不信你能說得它成淫詩。”
雲錚嘿嘿一笑,心說你丫太小看本少帥了。他昂然道:“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唸完之後,神態一變,“杜牧其實乃是詩人中最變態者,其詩將“吹簫”之詞放入詩中以愚大衆,並且居然還成了名詩。第二首也是一變態之作,“隔江猶唱後庭花”,一句話寫了“隔岸取火”和“後庭花開”兩種高難度的姿勢,而且變態得如此肆無忌憚,所以……誒?晨光兄?你怎麼了?”
林曦神色木然地看着雲錚,最後艱難地憋出一句:“承風,我今天才知道,你果然是個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