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麼看着我,雖然事後電視媒體紛紛採訪我讚揚我捨己爲人的高尚品德,用我的事蹟去教育無數迷途少年,但是我只想說,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是我的真實寫照。
洛大官人一泡亂侃,井上雄二暈暈乎乎的,一時間居然忘了小腿有傷,把兩條腿都放到了地上,頓時骨頭摩擦又是疼得他額上冷汗直冒。
你身上還有什麼東西井上雄二警惕地看着洛雨問道,我只是想尋求一場公平的比試。
我看看啊。洛雨伸手在身上摸索着。
丟出一把老虎鉗。
這是上次幫隔壁王二嬸剪螺螄的時候用的。
但是井上雄二認出來那是這件會所的電機房裡電工用來維修電路的。
扔出去一把匕首。
這是昨天削蘋果用的。
但是井上雄二看到上面還有乾涸不久的血跡。
甩遠了一個錢包。
這是做好人好事撿的,我打算過會兒把他送給警察叔叔。
但是井上雄二可以肯定那是自己一名手下的錢包,因爲上面那個大大的g標誌實在是太顯眼了。
嗯,這個嘛洛雨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這是在樓下小賣部買的,那個賣煙的大娘真是熱情,她和你有什麼關係她一直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說她和你的關係很純潔,怎麼純潔帶過套的
井上雄二眼裡的火都要噴出來了那包煙明明就是你從我剛纔放在地上的衣服裡摸出來的,你幫我當瞎子嗎
味道不錯,像旱菸似的。洛雨美滋滋吸了一口。
井上雄二恨不得撕爛他的嘴。
這種香菸是專門特製的,只提供給櫻花社的部分重要高層,自己一個月也只有兩包。
你到底想怎麼樣,警察和我們的人很快就可以把這裡包圍了。井上雄二見洛雨一口半根菸就成了菸灰,心疼無比,沉着聲問道。
洛雨看看手錶,把還有一半在燃燒的香菸扔到地上踩滅:嗯,是不多了,我得趕快把你解決掉然後走人了,我老婆估計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你老婆
不管你的事,我來了啊。洛雨伸伸手踢踢腿。
井上雄二冷笑着: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即便我一條腿已經斷了,但是支持個三五分鐘是絕對沒問題的,剛纔那一下完全是你的詭計。
說真的,我最看不慣就是沒逼的人在我面前裝-逼。洛雨刷一聲從背後抽出碩大的沙漠之鷹對準了井上雄二。
你這是做什麼我們不是比試嗎見對方突然拔槍,井上雄二急道。
看他長年受武士道精神薰陶的樣子,洛雨狡黠地笑道:是啊,下面的遊戲就是你和我的子彈比快。
轟
一聲巨響,整條走廊似乎都晃了一晃,四邊的壁燈上同時濺上了紅色的血點。
當聞訊而來的警察和櫻花社的人趕到這家會所的時候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昨天晚上是焚屍,今天白天是斬首,而今晚在這家會所裡發生的是吊死
幾十名身着西裝的人被放成一排吊在這家會所一樓的大廳裡,屍體腳下懸空無風自擺,再搭配上那圓瞪的眼睛,蒼白的面孔,猩紅的舌頭,看上去讓人從背脊涼到腳底板,背後涼氣嗖嗖直冒。
更讓這些警察頭疼的是緊跟着他們而來的媒體記者。
到底是誰給他們曝的消息警察局長的頭髮嘩嘩往下落着。
和前兩次一樣不一樣的是,這次雖然警察拼盡了全力不讓記者有機會進去拍照,但是不到二十分鐘後各大網站的主編郵箱都還是幾乎同時收到了這次事件最詳細的照片。
各個角度各個過程,拍照的人彷彿親歷了這一次的屠殺。
照片帶來的強烈現場感就連一些上了年紀的老法醫都不寒而慄。
有了這些照片,報紙雜誌連夜加印,挑選出一些最具震撼力的經過稍微修改後放上最顯眼的位置作爲焦點頭條。
就在警察和媒體僵持着的時候,老宋正在派人進行着一些掃尾工作,將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全部抹除。
之前和老宋說話的那個女人將所有的照片以電子郵件的形式發出去抱着胳膊站到他身邊:那些人也太殘忍了吧,即使對方是日本人,但是把人殺掉之後還擺出那樣的造型,看到的人估計要一年都睡不着覺了。
老宋搖搖頭,表示也不太理解:有機會你自己去和他們聊聊吧。
和他們聊聊想到今天那個滿臉齷齪笑容,讓自己的戰士往死屍屁-眼裡插鋼管的無賴,女人全身發寒,不由抖了一抖,我纔不去。
站在遠處的高樓上俯視被警車包圍的娛樂會所,洛雨眯着眼將手中的一盞孔明頂舉過頭頂,孔明燈用白紗籠罩,夜幕下緩緩飄行,白紗隨風而擺,遙遙朝着娛樂會所的方向而去。
很快就有記者發現了夜空上這詭異的一幕。
日本人對一切恐怖靈異的事情有着驚人的偏執,看着這如同荒魂野鬼般的白燈,再加上這兩天連續發生的恐怖事件,恐懼寫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寫吧寫吧,你們有新聞了,明早讓誰去發現朝三暮四郎家的滅門事件呢。洛雨一邊摸着下巴一邊往匯合的地方走去。
城市裡到處是鳴着警笛的警車在巡邏,紅藍相間的燈光不斷閃爍。
不少還在外享受着夜生活的民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好奇地看着不斷從身邊穿梭而過的警車。
這次的行動目的已經達到,那些原本被扣留的科學家家屬已經不是洛雨他們需要考慮的範圍了。
要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幫助他們揭發政府扣押他們的惡行,比如媒體,比如輿論,還比如他們自身的勢力。
洛雨不時穿插進人流,這樣子更加方便於隱藏自己,在馬路上不停穿過的警車實在是吵得人頭都要炸了。
突然間洛雨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自己的身子一下子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