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棺木中,犀牛躺在那裡,蓋着國旗的他精神抖擻。
作爲一個默默戰鬥一生的戰士,能夠參與他葬禮的人卻少的可憐。
失蹤三年,犀牛平靜的躺在那裡,好似睡着一般,身穿軍裝的葉塵站在那裡,眼睛一直都通紅的。
他無法告訴別人,是他親手了結了犀牛的生命,這份痛他不會忘記,這份情他永存心間。
“敬禮!”
龍組的負責人白頭雕帶着幾個教練,對着棺木敬了一個筆挺的軍禮。
高舉的右手,帶着軍人的執着,也帶着不悔的諾言。
“兄弟,走好!”
緩緩的放下右臂,葉塵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忍着胸口的憋悶,摁下了紅色的按鈕。
伴隨着棺木緩緩駛入焚化爐中,高溫之下,忠魂化作一團烈火。
“噠噠噠……噠噠噠……”
龍組門外的操場上,整齊列隊的龍組士兵,紛紛叩響口中的突擊步槍。
伴隨着一道道沖天而起的怒吼聲,雖然他們不知道里面的戰士到底是誰,但誰都永記這是守衛國門的忠魂。
當黑色的骨灰盒捧在了葉塵的手中時,火紅的國旗蓋在盒子上。
不能有照片,不能有姓名,除了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這裡是犀牛外,其他人不得而知。
“有空常回來看看!”
拍了拍葉塵的肩膀,黑髮之間已經長出白髮的白頭雕開口說道。
三年多未歸的不辭而別,他以爲葉塵一輩子都不會主動踏入龍組大門了呢。
“我會把他們都帶回來的!”
葉塵敬了個軍禮,當年自己的小隊也是白頭雕麾下最強的小隊,更是他的全部心血。
作爲最後的一屆學員,白頭雕已經不在親自帶隊了,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對於白頭雕的感情,絕不一樣。
想當年進入龍組,還是自己的二師兄引薦,走入綠色軍營之後,他也結識了自己這些生死與共的戰友。
親如兄弟的他們,將自己的背後交給對方,多少次槍林彈雨結下的感情,比血還要親。
眼中含淚,葉塵卻有着不能說的秘密,白頭雕也僅僅只是點了點頭,他知道,龍牙大隊的一切行動,都是絕密。
抱着犀牛的骨灰盒,葉塵坐上了吉普車,現在的他還沒有時間養傷,因爲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警衛員踩下油門,綠色的吉普車衝出了營地,消失在盤山道上,一路向北,目標正是犀牛的故鄉。
落葉歸根,因爲當年的衣冠冢是葬在父母的身邊,所以葉塵這一次要帶着犀牛的骨灰回到那片土地。
一路顛簸,緊緊抱着犀牛骨灰盒的葉塵,一句話也沒有說,身穿軍裝的他目視前方,但曾經的過往卻猶如電影一般閃現在他的眼前。
一天一夜,滴米未進,當他再一次出現在那片熟悉的小鎮時,幾個熟悉的人影已經站在山下。
“小叔!”
小花眼中帶淚,看着走下吉普車的葉塵,失聲痛哭的她快步的跑了過來。
從小到大,犀牛就好似她的哥哥一般,對她疼愛有加,而犀牛的哥哥嫂子,此時也是滿臉淚痕。
“犀牛的遺體已經找回來了,我來送他入土爲安!”
這一次,葉塵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作爲一個軍人出現了。
敬了一個軍禮的他,帶着無盡的瀟灑,看到的遠處的阿嬌心馳神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家人抱着犀牛的骨灰盒,遲遲的不肯鬆手,眼淚猶如決堤一般,宣泄着無盡的親情。
“時間到了,大哥、嫂子,讓他入土爲安吧!”
阿嬌眼睛紅紅的走了過來,在她的勸慰下,一家人這才護送着犀牛的骨灰,來到了山坡上的墳前。
在此之前,阿嬌已經僱了幾個工人打開了棺木,再一次將犀牛的骨灰安放之後,填土夯實。
“啪啪啪啪啪!”
火紅的爆竹聲中,按照本地的習慣開始,已經開始吹奏起了喇叭。
喇叭聲聲,帶着陣陣悲鳴,好似撕碎天空,讓忠魂得以超生。
站在墳前,看着黃紙化爲黑灰,葉塵的眼睛紅紅,但是他一句話都不能說。
除了這一身軍裝代表着他的陣營之外,他的姓名都不能透漏,這就是龍組軍人的無奈之處。
“噗!”
突然,在小花的哭聲中,葉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幾日來沒日沒夜的悲痛之情,讓他再也忍不住胸口的疼痛,緊跟着眼前一黑,向着地面栽倒。
“葉塵!”
一旁的阿嬌眼疾手快,跪在地上雙手抱住了葉塵的腦袋,這纔沒有讓他受到更大的損傷。
周圍原本幹工的人也沒有離去,急忙七手八腳將他背下山,直接送往了縣醫院。
當葉塵再一次睜開眼睛,他正躺在鬆軟的大牀上。
渾身疼痛的他努力的撐着身體,卻感覺到渾身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
“別動,大夫說你內傷嚴重,要臥牀靜養一個月!”
端着一碗中藥走進來的阿嬌,快步的走到葉塵的身邊,頂着黑眼圈的她一夜未眠。
“我沒事的,只是有些乏了而已。”
葉塵搖了搖頭,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爬起來。
“不許動,把藥喝了,從今天起由我照顧你。”
阿嬌扶着葉塵的頭,將中藥灌入了他的嘴裡,說什麼也不讓他動彈的阿嬌,照顧人可是無微不至。
每天按時服藥,雖然這草藥比不了素素的丹藥,卻也可以達到活血散瘀的功效,再加上阿嬌的精心照顧,三天之後,葉塵的精神就好了很多,五天之後,得以下牀的葉塵推開陽臺的門,呼吸着周圍清新的空氣。
“你穿軍裝的樣子真帥!”
坐在葉塵旁的阿嬌,抱着葉塵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天葉塵一身軍裝出現之後,她的心都不由的加速跳動,感覺葉塵身上好似發光一樣。
“這身軍裝代價不菲,能夠全身而退的僅在少數。”
別人看軍裝威武無比,但葉塵深知這軍裝的背後,是無盡的犧牲。
“放心,如果你殘了,我就是你的手腳!”
阿嬌這不是情話,而是實話,她因爲葉塵的軍人身份而感覺到榮耀。
輕撫着阿嬌的秀髮,這幾天多虧了她的照顧,雖然內傷未愈,卻也好了很多。
可就在這時,葉塵的電話響起,看着來電號碼,竟然是唐芷柔的。